“夫人,村長和耆老們已到了。”


    管家德叔走進來。


    他剛剛一直等在門口,見了請人的仆人回來,一得了消息就進來通報。


    “快去請進來。”


    周氏端了茶盞喝了一口,在廊下左側的椅子上端坐好,等了村長他們進來。


    “如何不讓我進去?”


    莊可卿站在門口想跟村長們一起進去,卻是被人攔了。


    “夫人隻請了村中德高望重者,且沈家這樣的門第,哪是你這樣的小丫頭隨便能進的?”


    看門的仆人伸了手,就是不讓莊可卿進去,後麵的村民雖是也想一同進了看熱鬧,聽了這話卻是也覺有理。


    平常農戶家中處理些重大的事情,如分家之類的,也要請了村長和耆老去,都是不消讓人看熱鬧的,更別說沈家這樣的大戶了。


    “丫頭,既不讓你去,你就別去了。”


    “是啊,不過是瞧個熱鬧而已,等村長出來了,咱再問問不也一樣?”


    後麵嫂子媳婦的見莊家丫頭魔怔了一樣就是同門子吵了要進去,紛紛過來相勸。


    可莊可卿哪聽的進去?


    她的命是那個人救的,且看今日這陣勢,恐怕就是這家人要作妖,她雖是一個姑娘,但也知道有恩就要報的道理,這時候如何能躲了?


    秦蔓枝知道女兒為何如此激動的緣由,此時也是不攔。


    莊可卿在門口吵的凶,走在前麵的村長聽在耳裏皺了眉頭。他停下腳步想了想,終是覺得這丫頭吵嚷的不同尋常,便與前麵領路的德叔說,“這外麵的丫頭是本村水力石磨的捐贈人,是個有善心講道理的孩子,小老兒請主家行個方便,放她進來吧。就當是給我添茶倒水的。”


    德叔愣了愣。他不知道什麽勞什子的水力石磨,倒是有些訝異於外麵那小丫頭到底什麽來頭,竟讓村長為她討個人情。


    其實今日這事他沈家是不怕人來看的。


    沈淩嘴硬,從一開始便不肯說昨日到底發生什麽。既是如此,那不管他們套了什麽事情在他頭上,他隻要不想說了事實,那便隻能認了。


    德叔低了頭沉吟些許,做了個勉為其難的樣子,“既然村長開口,那我便讓人放他進來。”


    隨即,他讓幾位老人家稍待,轉回頭讓門子放了莊可卿進來。


    外麵的村民見莊可卿進去了,都吵吵了要進來,誰知沈家之後竟就此關了大門,任他們在外麵呼喝叫嚷都沒反應。


    莊可卿跟在村長和耆老們的身後,穿過沈家的前院,來到了堂屋處。


    他們一拐過前院的照壁,就見了天井下跪了一個人。


    看那身形,還僅僅是個少年。


    “村長,耆老們,有禮了。”


    周氏坐在廊下,她沒有上前迎接,隻是站起身來微微做了個禮就複又坐下。德叔引了幾位老人,也坐在了陰涼的地方。


    莊可卿沒坐,她隻跟在村長身邊,彎下腰端了邊上小幾的茶水,先給老爺子喝一口。


    她一眼就看見跪著的沈淩了。


    少年低垂著頭,對周圍的動靜充耳不聞,他衣衫整潔,無有昨日的狼狽,可單薄的袍袖下,右手纏著繃帶,而跪著的姿勢也是有些別扭,似是受了什麽傷。


    莊可卿如何不著急?


    可越是著急,她越不能衝動。


    先看看那周氏怎麽說。


    上首的周氏端起杯子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


    “村長、耆老們,這沈家出了事,我本事不該將你們請來。可老爺不在,隻得我一婦人,有些事情,實在不好處理,還需得你們給我做個見證。”


    剛說了一句話,這周氏就是紅了眼眶,像是受盡委屈一般,倒讓耆老們有些莫名了。


    “夫人莫急,有話慢慢說。”


    捏了帕子壓了壓眼角,周氏又說,“昨日我同小兒在家中,久不見大兒回來,心中擔憂。本欲派人去尋,誰知這時那不孝子卻是回來了。”


    “隻是,隻是。。”


    周氏欲言又止,她從帕子的縫隙中看了眼跪著的沈淩,眼中閃過一絲狠戾。


    “隻是如何?”


    村長性子急,見周氏說話吞吞吐吐,不禁追問起來。


    誰知村長剛問出口,那周氏就將眼神遞到天井處跪著的少年身上,之後用帕子遮了眼睛,哭將出聲。


    “昨日大公子不知出去做了何事,回來時右手有傷,且渾身濕透,問其做了什麽,卻又含糊其辭,夫人擔心他做下什麽大逆不道之事,想抬了家法,卻是被他抗了去,還傷了小公子。”


    德叔開口。


    沈淩低著頭,此時聽到這話,饒是他心已冷硬,卻也是被激的笑出聲來。


    “你笑什麽!”德叔又說,“你雖名義上是沈家大公子,但所有人都知當年不過主母好心收留了你,不然你如今還不知在哪個街頭做那乞兒!”


    “我雖是一介奴仆,但也知道感恩。沒想你這樣承了老爺夫人十幾年養育之恩的人,竟這樣衝撞主母,還累的小公子如今躺在床上起不了身!”


    德叔一臉厲色,聲聲質問,卻是那事如同真真發生過一樣,引了村長和耆老們皺了眉頭。


    莊可卿卻是不信的,一個字都不。


    這時周氏卻又是開了口。


    “我不怪他傷了歡兒,但昨日他到底做了什麽樣的事,卻是需得弄清楚。這孩子從小叛逆。在縣中時,有老爺日日拘了不能出去。可到了這裏,我卻是管不了。隻怕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辱了沈家的門第。”


    她擦了擦眼角,“老爺最是注重家風,如果知道他在這裏為非作歹,定是要氣我管教不嚴。”


    經了周氏和德叔的一番話,村長和耆老已是對沈淩印象很差了,可在轉頭看那跪在天井處的少年。


    他已經抬起頭來。


    正午炙熱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卻是沒有絲毫燥鬱之氣。他整個人氣質清冷,周身氣度沉靜,即使是跪著,那脊背也是挺直的,此時漆黑的雙目直直的看向上首的周氏,雖是一言不吐,卻是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而周氏,離了遮眼的帕子,此時被那眼神一刺,竟是別過頭去,麵上顯出一絲慌亂。


    “沈家小子。”村長開口,“你有什麽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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