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鬼爺所在的小區,我背著手始終不說話。老超在後跟著,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於是趕緊過來與我攀談著想要道歉。


    對於這朋友,我自己認定的能有什麽辦法。無奈,隻是擺擺手苦笑一下,其他的不用多說。


    實際上在我的內心,似乎也因為重生子而發生了某些改變,也許想要跟著線索一路下去,把這百年的謎團搞清楚呢。說不上來,自己也講不清楚。


    不過這次並不孤獨,有山根這樣的行家跟著,興許會好一些。


    盡管我明白那家夥目的不純,不過大家都是彼此利用而已,現在說太多都是沒用。


    “誒,老超,剛才山根那家夥說東西是從哪兒弄來的?”由於剛才我腦中一片混亂,竟然把關鍵的內容忘記了。還好老超跟著,也許他還記得。


    果然,老超沒讓我失望,那地址他真的記著。


    “四川洪雅縣?怎麽感覺這麽熟悉,好像在哪兒聽過似的。”一邊琢磨一邊走著,猛地就站住了並回頭去看老超,“對啊,你那位朋友的老家不就是在……”


    他朝我點頭,臉上也露出了難以琢磨的表情。


    是了,一切都太過巧合,不合常理,我反倒有些心緒不寧。莫非又中了什麽圈套?始作俑者到底是山根、鬼爺,還是那始終弄不清根底的重生子呢?


    無論是上麵的哪位,我都感覺頭疼,於是捂著腦袋不停搖晃。


    這時候,老超與我並肩,低著頭來了一句:“抱歉,尚掌櫃,我……我壞了規矩了。”


    “這時候別提了,我知道你不是衝動的人。說說吧,你是怎麽想的。”


    按照地址,我計劃先去拜訪重生子的後人,這會兒剛找到合適的公交上去,兩人直接來到後排坐定,才繼續了剛才的話題。


    原來,老超見我認出那迷紋,他也立馬想到了重生子和其詭異的祭祀儀式。想著先前我們說的要一查到底的願望,又見事情起因在山根那裏,所以老超才有了決定。


    隻不過當時這小子真沒想到我的禁忌,當事情出口了才意識過來,所以才過意不去。


    “好啦,那些廢話不要再說,咱們先想想見了重生子後人怎麽聊吧。”看著從山根那裏拿來的盒子,還有鬼爺的名片,我正醞釀措辭。也不知道這後人會不會像重生子一樣難對付,我們能借此得到什麽信息呢?


    一路上,我倆想到了各種可能,還準備了不少說辭。就這樣,在來回轉車多次後,終於到了目的地。這裏是老城區,麵前全是低矮的平房和狹窄的街道,生活氣氛很濃重。


    按照上次鬼爺寫的地址,我們穿過一間間房子,在周圍人異樣的目光中,這才找到了的目標的家。


    沒想到在這,還能見到帶有小院的二層樓。隻不過院子很小很破舊,就連院門都歪了,門軸也鏽得可以。那二層小樓的外立麵更是掉皮嚴重,怎麽看都很危險。


    老超心細,來之前在路邊買了不少點心和禮品,現在拎在手裏,像個走貨的小哥。


    我這時已經拉響了院門口的鈴鐺,正發出丁零當啷的響聲,真像是走街串巷收垃圾的,怎麽聽都如此別扭。


    原本按我的意思打算推門就進,可老超覺得不妥,現在隻能在院門口等著,希望屋中主人能聽到鈴聲及時出來最好。


    可是,我們前前後後拉響了起碼十幾次鈴鐺,幹等了十幾分鍾,卻始終沒有人出來,這可把我急壞了。按照原計劃,拜訪過他們之後,我還要去見見元青花的主人,卻沒想到第一站就碰了壁。


    越想越氣,根本不顧老超的勸阻,我用力一推那破爛不堪的院門,伴隨著嘎吱吱難聽的軸承怪叫聲,人已經闖進了院子裏。


    來到房門口,我做了幾次深呼吸,這才平心靜氣地敲了敲門。而老超已經隨後跟著,就為防止我進一步亂來。


    “咚咚!咚咚!”


    所謂急事有二喪事敲三,我他娘的真想連敲,因為現在又敲了幾遍還是沒人應答,難道裏麵的人死絕了?


    就在我忍受不了想去踹門的時候,老超顧不上手裏的東西,趕緊阻攔,那場麵想想都感覺滑稽。也就在同時,有個大娘在門口路過,看到我倆像是唱大戲的模樣,忍不住說話了。


    “你們是瘋婆子的什麽人?這個時間她不會在的。”


    真沒想到,我們要找的人竟然是個女的!這也要怪鬼爺的信息不全。


    聞言一愣,我趕緊甩開老超過來,笑嘻嘻地追問大娘這家夥的情況。從她嘴裏才知道,此間主人是個神經病,經常瘋瘋癲癲地找麻煩,尤其是大雨傾盆的時候更加瘋狂,是附近人都知道的。


    不過這瘋婆子有個習慣,就是每逢特定時間就要消失好多天,大家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在很多年前,有熱心的鄰居以為她死在了屋裏,還專門報了警。等警察進屋後查看,沒有半點異狀,這時候瘋婆子剛好回來,竟然還對著大家破口大罵,自那以後就沒人再去管她的閑事了。


    “哎呀,當時我也在場,跟著其他人一起進了瘋婆子的家。哎呦,你們是不知道啊,那裏麵亂的就像豬窩!而且到處都是她亂塗亂畫的東西,好一點是用石頭或粉筆,差一點的……呃,到現在想想還覺得惡心呢!


    小夥子,你們可不要隨便進去啊,那屋子裏的味道嗆人,當時我就在裏麵待了一小會兒,硬是幾天吃不下飯去。我的天!”說著,大娘已經搖著頭走了,速度極快,似乎完全不想與這屋子和其主人有任何聯係一樣。


    看著大娘遠去的背影,我和老超相互對望,剩下的隻有苦笑。


    得!人見不著了。一路過來我們想到了各種可能,卻唯獨沒想到這點。


    怎麽辦?我來回尋找磚頭,打算把大門上那破舊的將軍鎖給砸了,可老超不同意,最終隻能作罷。


    “走吧,拜訪下一家。你沒聽那位大娘說,屋主人一旦離開,會走好多天的,咱們不要浪費時間,繼續下一家就好了。”為怕我亂來,老超用胳肢窩夾住我的手,強行離開了這裏。


    ……


    元青花的主人很容易找,因為家族落魄,現在他經常住在磚窯廠的職工宿舍,鬼爺的條子上沒給名字,隻有大概的描述。


    這人很邋遢,頂著當時流行的爆炸頭,穿著喇叭腿的褲子,活脫一個流浪歌手。隻要他在的地方,連蒼蠅都要不安分的,圍著嗡嗡亂飛,甚至還往人鼻子裏鑽。


    和他說話不能張大嘴,因為一不小心高蛋白就會自動進來,到時候大口嘔吐可能都無濟於事了。


    “你們是誰,我不認識吧。”爆炸頭說。


    “當然不認識,我也不想認識你!”我氣得就差大罵了,卻被老超推去了一邊。


    他笑嘻嘻地拿出鬼爺的名片遞給爆炸頭,“這位大哥,我們是老爺子的手下,特來拜訪。你還記不記得,很早以前曾出手過一件家傳的元青花?”


    看著名片,爆炸頭根本沒印象,可提到那元青花,他的眼神中迸發出了異彩。


    隻見他神秘兮兮地挨過來,看看四周無人注意,故意壓低聲音問道:“怎麽樣,那是好東西吧?嘿嘿,你們有沒有發現它的奇特之處呢?要知道我們李家,可是追隨鎮國大將軍張弘範一舉殲滅了南宋大軍的!為此,才得到了賞賜,其中就有這元青花。老值錢了!”


    隨後,他就說起沒完了,嘚啵嘚啵的像個蒼蠅在飛。


    老超沒有厭煩,反倒是將他話中許多重點記下。我卻沒那麽多耐心,氣得在一旁踢樹。


    今天真是不順,兩家人竟然一個不知去向,一個神經兮兮。難不成與重生子有聯係的後人,都要變成這樣嗎?那重生子就不是個人了,是個毒藥才對啊!


    正生悶氣的時候,見一個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工友路過,手裏還拿著兩個飯盒。


    他見到我們似乎很好奇,邊走邊扭頭看著這邊。而與我相互對望,也大方地點點頭並報以微笑,是我喜歡的文人類型。


    於是,我主動過去攔住那人,兩人攀談起來。


    “你好,我叫尚墨塵,來找你們那位工友了解點事情。”


    聞言,這人點點頭,“哦,你們是李常勝的朋友啊。我叫聶建陽,與他是一個工序組的,更是室友。哦,對了,現在是飯點,你們要不要一起來吃啊。別看我們是磚窯廠,但夥食還不錯。”


    說著,聶建陽就打開了飯盒,裏麵是熱氣騰騰的飯菜。


    我打眼一看,謔,菜還不錯!番茄雞蛋外加紅燒肉,再配上一盒大白米飯,真是絕了。看到這些,我的肚子竟然不爭氣地咕嚕起來,頓時覺得臉上發燒。


    “哦,不了,謝謝。我們過來就是問李常勝一些事,馬上就走了。”看著聶建陽這熱心的模樣,我眼珠一轉,隨口問道,“對了,李常勝這人平時怎麽樣?剛才聊了沒兩句總說什麽南宋啊,崖山海戰之類,完全都不明白。”


    聽我這麽說,聶建陽笑了,“哦,正常,他以前正常的候就常講,現在精神恍惚了,更是把這些掛在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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