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我和老超就坐上了公交車,準備拜訪鬼爺。車上,我倆還在展開激烈的爭論,卻始終都沒辦法說服對方。


    “你真的查清楚了?要知道當時我就是隨便亂抓了一兩把而已,自己都不記得數量,難道你刻意查過?”


    老超似乎被我氣得夠嗆,抱著手臂直哼哼。而我也不管不顧,隻是攤開那些寶石在膝蓋上,一個個反複地檢查著。


    數來數去,現在寶石的數量都是六十八顆,我卻拿不準當時到底拿了多少。而老超雖然隻粗略數過一遍可沒有再次確認,他則說因為這數量太過湊巧,因此記憶猶新認為不會出錯。


    這一路,我們倆反反複複就是對這數量爭論不休。


    在老超看來,昨晚的怪人並不簡單,甚至他扔上來砸中我的兩顆寶石,都可能是當日帶回來的其中兩顆。因為加上它們再數,才剛好六十八顆不多不少。


    而我並不是不信老超,隻是感覺這事太過詭異,沒辦法勸說自己相信罷了。


    畢竟那人是誰我們不知道,是不是衝我來的也不清楚,興許是個喜歡窺探別人的變態呢。


    還有,說他從我們身邊偷了兩顆寶石,竟然不第一時間拿去換錢,反而回過頭來砸我玩,這可能性有多高?問題是他怎麽做到的。


    要知道這東西隻有在回來的路上給過老超一會兒,之後就一直被自己保管著,即便在火車上我都是貼身抱著,怎麽會被人偷去兩顆而不自知呢?


    所以,我們倆爭論不休,最後由於聲音太大,提早五站被車長趕了下來。


    沒辦法,接下來的路隻能地蹦兒了,就這我還不停埋怨老超。


    走著走著,忽然老超一把拉住我躲在一根電線杆後。看他如此緊張,我也把關於寶石和怪人的問題拋在了腦後,偷偷伸著腦袋去看街上。


    “怎麽了,你看見債主了?”


    老超朝一個方向指了指,我趕緊去看,卻見到一個體態臃腫的中年人,穿了一身老舊的風衣,正拉著箱子站在路邊看公交站牌呢。


    這有什麽,周圍也沒其他人,那中年人也沒長三頭六臂,老超至於這樣的麽。


    想著,我忍不住問他到底怎麽回事,可此時老超的臉色明顯不對了,似乎遇到了什麽可怕的人一樣。


    “老超,你實話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這樣我才能幫忙啊!咱們不是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麽,你小子……”我怒不可遏地揪住他的衣服並質問到。


    而老超那懼怕的表情變了,又似乎十分憤怒。


    經過我多次追問他這才說了實話。原來老超放棄上海的工作回來找我還有個契機,就是在醫院裏發生了一件怪事讓他不得不選擇離開。


    當時,他有一位朋友剛剛通過資格考試,那晚老超等人幫著慶祝,直到淩晨這才結束。大家都年輕,一個個好勝心又強,即便喝得東倒西歪都要堅持自己回家。


    在這些人裏,也就老超的酒量最好,原本他打算挨個送朋友們回去的,可最後因為自己這好朋友逞能,其他人都跟著起哄,這才作鳥獸散,隻留下老超一個人在無奈歎息。


    本以為這就是一場簡簡單單的慶祝會,誰知等到第二天幾乎所有參會的人都按時到了醫院,卻唯獨老超那位朋友不見蹤影。


    沒辦法,老超心裏雖然嘀咕,卻也隻能忍著等到了下班,這才趕緊找到朋友家,去看看這小子到底搞什麽鬼。


    他這位朋友也是外地來的,平時阻住在一棟老樓裏,現在老超上門找人,竟然始終不見出來。最後甚至驚動了周圍的鄰居,被大家數落了一頓才不再敲門了。


    “當時我從窗戶往裏看,根本看不清屋內的情況。因為擔心朋友的安危,沒辦法,隻能用了非常手段,也就是你教我的……”


    “用撲克牌!”我捂嘴笑了。


    老超點頭,“不錯。我用撲克牌捅開了鎖舌,這才進到了屋子裏。”


    此時拉箱子的人竟然選擇了徒步,老超立馬跟上,我也隻能緊隨其後。邊走邊繼續剛才的話題,但視線根本不敢離開那人半點。


    “你到底看到了什麽?該不會那小子還醉的不省人事吧?”


    誰知老超臉上閃出一抹可怖的神情,似乎仍不信當時所見的一切。


    “他沒在那裏,我甚至連半點人類最近活動過的痕跡都沒看出來,唯一發現的,就是沙發上和牆上有些奇怪的灰塵而已。”


    聽到這,我奇道:“那與這人有什麽聯係?”


    誰知老超麵色一冷,“當時我在朋友住所的樓下曾與他擦肩而過,這點不會記錯的,就連這身衣服和拉杆箱都沒有變化。從那天以後,我這位朋友就如人間蒸發了一樣,連報警都一無所獲。”


    我終於明白老超的意思了,不過跟著新的疑問出現,忍不住追問。


    也許一切都是巧合,為什麽老超會對這人如此在意。


    沒想到老超說出了另一個消息,就是在這事之後不久,當地又連續出現了多起類似的失蹤案,其中大部分失蹤者都圍繞著自己所在的醫院附近,而且現場一定會有這人的身影。


    也就是那時候老超才意識到可能一切與這人有關,連當地警方都撒開大網想要抓住他。


    可惜,在風頭正盛的時候,他竟然像是原地消失了一樣,徹底淡出了人們的視野,直到現在再無消息。


    之後因為這事,也是對自己的自責,老超請假離開上海去遊曆散散心,先是回了趟朋友所在的四川省洪雅縣,在哪裏見到了其家人,看到了他們的絕望和悲痛。


    至此,老超一直帶著自責,帶著愧疚生活,腦中思緒萬千,而後又想到了我,這才覺得的虧欠朋友太多,一定要做些什麽,於是毅然決然地向他的導師請辭,這才回到了土生土長的家鄉。


    聽到這些,我才深深吸了口氣,“和著你小子並不是為回來找我啊,這一切都不過是事情發展的必然方向而已。”


    這句話說得老超臉色騰的紅了,低著頭竟然也不答話。


    對於這家夥的秉性我太了解,見狀就知道他當真了,於是趕緊哈哈兩聲,就說這是玩笑。無論事情的來龍去脈如何,對於我們倆來說,都算得了什麽。


    現在,既然看到了當日的可疑人物,使老超回憶起了這麽多不爽,說不得,我就要插手管上一管!


    “尚掌櫃,你是要……”


    “這還用問。把人弄到一個小巷,咱們倆動手,難道還有問不出來的答案?”


    果然!一聽這話,老超直卜楞腦袋,“不行、不行!你這是犯法的,我怎麽能看著不管。還有啊……”


    “還有個屁,再不動手人又要走了!難道你也想讓他在安陽作案?老超,我告訴你,知情而不動手阻止,恐怕後半輩子你都過不好的!快著點,別磨蹭了。”說完,我一貓腰過去,已經慢慢接近那中年人。


    見此情形,老超在後麵急的直嘬牙花子,卻根本沒辦法阻止。無奈,隻能快步跟上,生怕我會辦什麽過激的事情。


    就在我倆即將過去,把那人擒獲的時候,忽然聽到汽車喇叭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由於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那人轉過頭來,正好與我倆對上眼了。


    老超微微一愣正不知所措,我則吹著口哨一拽其衣服,大大方方地走了過去。就算與那人擦肩而過,也能做到目不斜視,完全像是路上的陌生人那樣。


    直到我們遇到一棟建築,轉去牆後才因緊張而呼呼氣喘。再次偷著去看那人,他已經上了一輛小汽車快速駛離了此地。


    “糟糕,糟糕!都是我,都是我!就應該聽你的先下手為強。唉,這下可好,人又跑了,咱們想要再找到他真如大海撈針。可惡、可惡啊!”老超又開始了自責模式了。


    於是,我在他背後一拍,好笑道:“你幹嘛,有癮啊?天無絕人之路,有我在擔心什麽。”


    一聽我話裏有話,老超立馬來了精神,忙追問什麽意思。而我則晃著腦袋,胸有成竹地安慰著他,同時伸手攔住了一輛黃麵包出租車。


    “師傅,前麵第四個路口右轉,老海小區。”


    司機答應一聲,一腳油門快速向目的地駛去。


    “尚掌櫃,你究竟發現了什麽不妨給我說說好麽,現在真的著急啊!”


    看到老超這模樣我就覺得好笑。算了,不打算再讓他起急了,於是攤牌說出了自己的發現。


    原來剛才接走那人的車子我認識,而且就是這麽巧,車子的主人就是鬼爺!


    因此我還擔心他逃走麽?當然不用。剩下的,我們隻需按照原定計劃拜訪鬼爺就可以。到了那裏,自然就能見到這人,到時候也能趁機一探究竟啊。


    “嘿嘿,咱們都是訪客,事情就是這麽巧。到了鬼爺那裏,興許所有的問題都能解開了也說不定呢。”


    聞言,老超先是興奮,隨即又反應過來問道:“你怎麽知道鬼爺會幫助咱們,如果事情向相反的方向發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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