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忠說完就走了,這次是真的走了。


    皇甫嵩愣了好久,想到閹黨可能的報複,想到自己是否功高震主,簡直一團亂麻,再不複之前的好心情。


    小吏劉飛回到家中,一一將今日之事說明,家人都很高興,這簡直是因禍得福,於是大大慶祝一番。


    人都散後,小吏方清醒過來,若是自己做貪官,那麽皇甫嵩必不饒他。若是他做清官,日後再有擢升之日,從哪裏去湊齊買官之錢,簡直是進退兩難。罷罷,天下沒有自己的活路了,於是一根白綾竟然上吊而死。


    消息傳到皇甫嵩耳中,皇甫嵩頗為歎息,報信之人還寬慰道:“想必那劉飛心中羞愧,故而自絕。可惜州牧大人對他如此器重,唉,真是不當人子。”


    皇甫嵩心中悵然,知道事情不會這麽簡單,讓人去尋閻忠,才知他昨日進諫不成,已經偷偷離開了。


    ……


    時間已是深秋,天氣一點點涼了起來,地裏的穀子已經收割。今年戰火頻繁,即使這樣,農人們也在戰爭的間隙也播種下了糧食,雖然比往年減產一些。但是自從皇甫嵩做了冀州牧後,向朝廷申請免了一年的冀州賦稅,所以日子還算過得去。


    那十萬人頭做成的京觀依然在下曲陽城外矗立著,但是幸存的冀州人們已經聽不到無數冤魂的呐喊,日子總要過,兵荒馬亂的日子過去了,心中的傷口慢慢在愈合。那些在戰爭中失去親人的人們,都在無聲的咒罵著施暴者,被咒罵者或許是黃巾賊或許是賊官軍。


    徐元直百無聊賴的看著士卒們在操場上走走停停,他們已經停留在黑牛寨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了。那天周元福喜得一文一武兩大助力,崔牛皮就鼓動周元福到黑牛寨暫時駐紮。周元福考慮到隊伍確實需要休整,也就答應了。到了黑牛寨,張牛角很高興,崔牛皮興高采烈的張羅重新結拜事宜,甚至鼓動了田豐一起結拜,氣得老頭要動手揍他。


    徐晃正式與幾人結拜,自此後算是兄弟齊聚。大哥周元福,二哥裴元紹、三哥徐元直、四哥張牛角、五哥崔牛皮、六哥關雲長,七弟徐元明。


    結拜完成後大哥就忙了起來,忙著訓練軍隊。每日讓弟兄們在打穀場上走來走去,向左轉、向右轉還有向後轉,再有就是站軍姿、走隊列、長途奔襲等等。大哥的每天都有新的想法,弟兄們每日忙的不可開交,被摧殘的欲仙欲死。很多弟兄都覺得是周元福一時興起,也沒當回事,但大家分成兩部進行演習對戰,感覺進退之間頗有章法,才知道這樣訓練的好處。


    大哥還讓每個弟兄學會了報數,每次統計人員就簡單了許多,之前大家亂糟糟一窩蜂,全憑自覺或者隊長屯長的責任心,現在倒是不錯,從一數到十,然後逐級上報,就知道有多少人。大哥還教給大家唱軍歌,唱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眾人被歌聲感染,每天都是精神百倍。與之前比起來,現在的黃巾軍才叫軍,之前的頂多算是匪。


    大哥讓大家把黃巾摘了圍在脖子上,而且黃巾也不是人人都能戴,隻有最忠實的信徒才能戴,還用取得的金銀打造了盔甲。大哥還讓人繡了一麵大旗,上麵寫著“替天行道”,現在就在操場點將台前飄著。


    這樣的改變有很多,原本死氣沉沉的隊伍現在生機勃勃,隻是人數有點少,才兩千人。自己建議大哥把張牛角的隊伍一起收編了,大哥說還不是時候,如果到一個地方就收編一方人馬,那麽就人人自危了,大哥說這叫自主權。這些自己自然是不懂,可能大哥是對的吧,十幾萬黃巾軍最後也是被幾萬官軍就打散了,人多了好像確實沒什麽用。


    徐元直吐掉嘴裏嚼爛的草梗,又揪了一根,重新放進嘴裏。思緒仍在飛揚,大哥曾經說過自己以後也是一個很有本事的人,但是現在就屬自己沒用。二哥裴元紹和七弟徐元明都成了校尉,四弟張牛角手下也有幾萬人手,五弟崔牛皮被大哥派去聯絡各方黃巾勢力,來來往往也是忙的不可開交。


    至於六弟關雲長,這個人我不太看好。總覺得他陰惻惻的,平時也不怎麽說話,總是呆呆的坐著,與大家也不怎麽交流,倒是七弟徐元明與他有些話講,兩人平常也比試比試武藝。大哥卻很看好他,從財寶中取出了五百兩黃金讓他帶給劉備買官。諸位兄弟都勸了半天,認為關羽此去就不回來了,但是大哥說六弟是忠義之人,必然會回來。關雲長離開十幾天後果然回來了,隻是胳膊上帶著傷,隻說去代郡找到劉備了,其他的就不說了,大哥當時就歎息一聲,讓大家都不要再問。


    田老頭就更忙了,大哥天天伯父長伯父短的叫著,不斷請教著各種問題。很多問題其實我也知道答案,大哥這麽聰明,但似乎是很多普通的事情都記不住了。大哥很敷衍的給我封了個司馬的職務,但是沒有給我分配任務,反正現在也不打仗,隻是操練,我倒是落得清閑。


    日子很是無聊,大哥說我們近期要開拔,但是我要走了,我也確實該走了。


    “你要走?去哪裏?”


    周元福聽到這個消息感覺很突兀,好不容易聚齊了七個葫蘆娃,再加上田豐“老爺爺”,弟兄們就能一起打天下了,這時候徐元直告訴他說要走。


    “大哥,我想去遊學。我現在什麽都幫不上你,所以我想四處遊曆,拜訪名師,學成後回來也能像其他兄弟一樣給大哥幫上忙。”


    崔牛皮在旁邊說話了,“三哥,你這麽聰明,還學什麽啊?俺崔牛皮大字不認識一籮筐,不照樣能幫大哥打天下麽。”


    裴元紹也在旁邊幫腔,“三弟,咱們跟大哥這麽多年的交情了,怎麽能說走就走呢?如果真要學習,那麽跟隨田伯父學習也一樣啊,田伯父就懂的挺多的。”


    看著徐元直堅定的眼神,周元福也覺得這些日子確實有些冷落這個小兄弟了。在這幾個弟兄裏,雖然徐元直排行老三,但是就真實年齡來講,徐元直卻是年齡最小的。周元福想到曆史上的徐庶確實是求學去了,跟著司馬徽學習,司馬徽算是三國曆史上比較神秘的人物,教導出了諸葛亮與龐統兩名傑出的弟子,還有很多弟子都成了魏蜀兩國的人才。


    徐元直向眾人拱手道:“請諸位兄弟莫再相勸,我意已決,學到真本事後必與大家相聚。”


    周元福望著眼前這個少年,在現代這個年紀應該在上高中,在古代卻早已習慣了戰場的廝殺。


    周元福擺了擺手製止了眾人,對徐元直真誠的說道:“元直之心我已了解,既然你決心向學,那麽大哥給你推薦一位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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