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陸宇軒的計劃,大帳中所有都目瞪口呆,說實話他們都沒有覺得陸宇軒這方案有什麽太特別的,也許他們也能想到,可他們卻真沒有想出來。(.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因為他們太熟悉這個時代的戰爭,已經被戰爭的程序僵化了?又或者因為這方案看似誰都能想出來,隻不過是你已經知道了?


    為了保證攻城器械能對城池的防禦形成打擊,便不得不保護它,所以隻有利用士兵的衝擊來防止對手摧毀攻城器械。這本沒有錯,而且很有效,人們都認同這一戰術,卻從沒人逆思維去想一下,是不是還有更好的辦法。這也許就是這個時代戰術為什麽那麽單調的原因,他們太看中絕對實力的重要性了。


    將領們討論著陸宇軒的作戰計劃,最後得出的結論是絕對可行。隻要能重新奪回內羅亞,那還管得了城市遭受多大的破壞。陸宇軒的這種戰術改變了以後整個大陸攻城戰的程序,大量新的武器應運而生,相互克製,不斷改進,攻城戰再不是簡單的攻防,開始溶入更多因素,誰的戰略更成功,誰的科技更先進。爆裂族和五千洞xue人是最先出發的隊伍,他們直取內羅亞城兩邊的山峰,有兩天的時間足夠爆裂族製造出大量的簡易拋石器,也足夠洞xue人挖好藏身之地。


    蕭瑟的秋風中透露出逼人的寒氣,在這片大陸上好象隻有春、夏、冬三個季節,秋高氣爽的日子隻是短暫的過度,剛驅走炎夏便又被寒冬取代。初生的太陽在逐漸寒冷的天氣中也不再那麽有活力,慘白慘白的爬在了東方的地平線上。


    “轟隆隆”的巨大聲響打碎了清晨的最後一絲寧靜,內羅亞城頭一片慌亂,聯邦的九座巨臂拋石器正不遺餘力地拋射巨大的金屬球。亞西匆匆趕了過來,聯邦的襲擊來得那樣毫無征兆,這一會的工夫已經造成了數百士兵的傷亡。


    亞西從沒見過這種戰術,對方參與攻擊的僅僅是拋石器,他們的士兵卻沒有參加到進攻中,隻嚴陣以待地聚集在拋石器的後方。亞西隱隱覺察出了些危機,但他依然急令城中的三萬騎兵出擊,其他士兵全部進入戰備狀態,隨時準備增援,因為亞西看到了拋石器後聯邦足有十餘萬大軍,這三萬騎兵能撕開一道口子,對拋石器產生威脅?不管怎麽樣,他都決不允許對方這麽肆無忌憚地發動攻勢。


    三百米的距離對於騎兵來說太短了,他們強有力的衝刺能在二十秒內到達。內羅亞城東南麵正中的兩道城門同時到開,三萬騎兵呈突擊的箭頭陣型衝了出來,他們的速度是如此的曠野,卷著風就來了。這邊獵人族的箭雨立即覆蓋了過去,在騎兵衝到一百米的距離前,他們熟練的箭術足可以進行三輪攻擊。


    騎兵對這樣的攻擊武器已經很陌生,他們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抵禦,強勁的箭支“奪奪”地釘在了他們身上,力透重甲,百十名騎兵應聲掉下馬去,被自己的戰友踐踏著。獵人族的第一波攻擊剛結束,聯邦士兵的破魔射也開始了層層的攻擊,騎兵心中極度鬱悶,在這樣的形勢下,破魔射本該是他們用來對付聯邦士兵的,想不到卻是自己先品嚐了這滋味。騎兵紛紛舉起腕盾抵擋著,密集的破魔射攻擊依然能準確地命中,騎兵不斷在箭雨和破魔射的攻擊下從馬上摔下來,被後麵奔雷般的鐵蹄碾壓。


    三百米、兩百米、一百米,帝國騎兵已經損失了千餘人,這時混合著人馬戰士和熊人的五萬聯邦騎士猛的發動了衝擊,直向帝國騎兵的箭鋒處迎去,城頭上的守軍終於抓住了機會,拚命向聯邦軍隊宣泄著破魔射。


    巨臂拋石器前四十米,兩股鋼鐵洪流猛烈地撞擊到了一起,帝國騎兵占著突擊更充分的優勢,他們衝擊的箭頭部位硬生生將聯邦騎士向後震出了五米。然而士兵的衝擊力隨即被聯邦厚重的陣型抑製住了,很快他們的攻擊型箭頭陣勢被壓擠而散開,帝國的騎兵隻得如拍岸的洪流,整體壓了上去,雙方形成了全麵接觸的平行作戰。


    熊人和人馬戰士均勻地分布在騎士中,他們強橫的攻擊撕裂著帝國騎兵間的縫隙,雙方的戰鬥很快轉變為混戰,相成了數大塊相互傾軋鋼鐵人海。內羅亞城頭的守軍再不敢輕易發動破魔射,如此遠的距離下,誰能保證攻擊的精確性,麵對混戰在一起敵我難分的場麵,他們隻得眼睜睜看著,無能為力。倒是位於拋石器後,聯邦士兵手中的破魔射能發揮威力,他們很精準地找尋著每一個妄圖衝向拋石器的帝國騎兵。


    騎兵們數次努力,希望能衝開一道血路,給拋石器以致命的打擊,然而,聯邦的陣勢太厚重了,他們根本沒有可能形成大規模的突破,偶爾有騎兵能滲透過去,也成了破魔射下的犧牲品。帝國的騎兵陷入到了極度危險的境地中,聯邦的軍力本就遠勝他們,又有強大的熊人和人馬戰士,這三萬騎兵很快便落在了包圍中,現在他們該考慮的再不是撕開聯邦的陣勢,而是自己該怎麽樣才能突圍。


    亞西眼見著自己的騎兵不但未能達到目的,反而脫身不得,心中大急,內羅亞城中的騎兵剩下的不過六萬,他怎麽舍得這一半的損失。救援,立即救援,亞西命令城門處待命的五千蛇妖和七千狼人迅速投入戰鬥中,恐怕也隻有獸人能抵擋住聯邦軍中強悍的兩股力量。


    狼人,看起來最象人類的一種獸人,要不是它們頭頂上那對依舊豎立,靈活轉動的耳朵,和那條無法遁形的cuda尾巴,很難看出它們不是人類。這些天生的元素師們,現在卻不得不利用自己強壯的身體去做士兵般的拚殺,它們終究受獸類智力低下的限製,難以突破修行者的境界,所以麵對這麽遠的距離,它們即使聯合發動元素咒也不可能攻擊到對方,更何況,它們麵對的是混戰的場麵,元素咒發動後可不會分出敵我來的。(.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狼人的四肢幾乎一樣長,也同樣瘦長有力,所以它們的奔跑依然保持著狼的形態,四肢著地,速度奇快。它們的武器背在身後,輕而且短小,或刀或劍,卻同樣鋒利,這有助它們發揮奔跑的特長,也有助它們快速的攻擊。


    緊跟在狼人後麵的是射妖,一種讓人看了就惡心的生物。它們的下半身已經進化成了人形,卻依然覆蓋著五顏六色妖豔的鱗片,看上去是那麽詭異。而它們的胸部以上的部位還是蛇,極長而有力的頸,三角型的頭,和整個身體是那麽不協調。蛇妖的頸具有極其強大的爆發力,能以人類不可想象的速度將它的頭彈出,讓它的毒牙去親吻敵人的身體,更可怕的是,它嘴裏致命的武器還並不僅僅是毒牙,它的信更具殺傷力和隱蔽性。那是一條比頭攻擊速度還快的信,往往能在人意想不到的時候突然射出,帶著元素攻擊射出,這才是蛇妖最強大的武器。


    狼人很快溶入到了戰鬥中,一手拋射著元素咒,一手揮舞著輕利的武器襲騎士們身下的馬,聯邦的陣型不可抗拒地產生了混亂。熊人們在安查的帶領下立刻開始聚集起來,三五人一組清除著身前的障礙,直向狼人迎去。隻有他們才能真正克製狼人,因為他們都是天生的力戰士,從力熊那裏他們得到了超強的防禦能力,而這防禦能力對元素的抵禦是最根本的,所以,他們不需要再多的元素來防禦,可以專心向力戰士修煉,將更多的能量用進攻中。


    狼人那種殺傷力很不大的元素咒對於熊人幾乎沒有作用,所以,它們很快嚐到了被人殺戮的滋味,熊人無比猛烈的攻擊成片奪取著它們的生命。狼人試圖挽回些劣勢,拚命加快手中武器的攻擊速度,但它們這種輕便的武器對於熊人的傷害同樣微小。安查發威了,手中的熊之利爪帶著光之魂的美麗拋灑出狼人的血肉,在他所過之地到處都是支離破碎的屍體,這就是熊之利爪的鋒利。安查身上早濺滿了鮮血,如同來自於地獄的殺神,但這些鮮血沒有一滴是他的,任誰也想不到安查這樣魁梧的身體竟能一遍又一遍地做出各種令人意想不到的高難度動作,靈活的有些詭異地躲閃開一次次致命的攻擊,再以柔軟而飄逸的神來之筆抓取著敵人的生命。於是,狼人們開始出現了潰敗,成片的潰敗,它們紛紛躲讓著熊人,這使得它們的進攻再不能流暢,狼人的威脅一下子被壓製到最小。


    蛇妖終於過來了,它們手中的叉吐著寒芒,引誘著敵手的注意,卻突然將它們的頭彈了出去,森森的倒勾著的牙襲向了目標。中者無不立即產生強烈的抽搐,似乎將生命中最後的力量都集中在這短短的數秒中爆發出來,同時生命在急速地流逝,這是無可救藥的巨毒。


    聯邦的傷亡猛增,熊人中也接連倒下了十餘人,但蛇妖的伎倆也很快被發現了,對陣的熊人和騎士們立即使用長兵器展開反擊,拉大著和這群恐怖生物的距離,充分發揮武器上的優勢。同時,聯邦的重裝步兵也圍了上來,加強著包圍的力度,盡可能多的消滅帝國的有生力量。


    蛇妖和狼人們也被包進了重圍中,此時帝國的騎兵已經在聯邦騎士的攻擊麵前完全處於了下風,騰出手來的人馬戰士也加入到了對蛇妖的圍攻中。人馬戰士高大的身體和揮舞巨斧時不比狼人慢的速度,一下子成了蛇妖的噩夢,在人馬戰士暴風雨般的攻擊麵前,它們特長的攻擊方式再不敢輕易使用,要不豈不是等於白白將頭送上去讓人馬戰士砍。


    亞西的臉色鐵青著,比中了蛇妖毒的人的臉色還要青,他感到自己似乎中了聯邦的圈套,但是他還不肯甘心,他還是依然抱著能把手下從重圍中救出來的幻想。亞西繼續派出了救援部隊,五萬重裝步兵和所有的獸人,這已經是他所能派出軍隊的極限,如果還不能成功,他將怎麽辦?亞西忽然感到頭很痛,他第一次在戰場上沒有了主意,亞西暗自感歎著,不是我們無能,是敵人太狡猾。


    帝國的軍隊再次增援了上來,雙方的兵力又達到了平衡,十餘萬人的混戰更慘烈,生命在此時已經變成了最廉價的東西,隨時被剝奪著,連生命的主體都不再珍惜,還能不廉價嗎?聯邦的增援部隊又開進了過去,他們決不會放過這樣的損失相當的好機會,他們要盡可能對的消滅城外的帝國軍力。所以,五萬騎士漫天地壓了過去,他們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戰場,趕在帝國後悔前形成合圍,在騎兵的後麵,十萬輕甲衛士也在急行軍,盡管他們在兵種上處於劣勢,但絕對的兵力優勢足以抵擋住妄想突圍的帝國士兵。


    看著遠處騰起的衝天的塵霧,亞西的臉色更加難看,聯邦的意圖顯然易見,他們沒打算放自己的一個手下回城,自己真的指揮失誤了嗎?難道真的要眼睜睜看著聯邦不斷摧毀己方的防禦?不管怎麽樣,亞西再不能眼看著城外的士兵永遠失去撤退的機會,所以,他果斷地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帝國的軍隊想快速撤離出來,但聯邦的纏鬥極其緊湊,帝國的士兵一時不敢輕易全速後退。而聯邦增援過來的五萬騎士已經掩了過來,一裏的距離在騎士的眼裏本就不能算是距離,他們從戰場的兩邊冒著破魔射圍了過來。帝國的士兵再也不顧得太多了,什麽陣型,什麽相互間的掩護,在這個時候已經全沒了意義,士兵各顧各向城裏撤去。


    聯邦的軍隊並沒有隨後掩殺,他們知道即使自己能追上敵人,也會暴露在破魔射強大的火力下,那是得不償失。於是,聯邦的軍隊展開了強硬的阻擊,就象在收緊袋口,將來不及撤退的帝國士兵牢牢困住。趕到的騎士又將包圍加強了,帝國除了些增援的重裝步兵和獸人,其他士兵已經深深陷入到了人海中。兵力上巨大的差異讓戰鬥不斷向屠戮演化,被圍困著的帝國士兵以極快的速度傷亡著,在人海中他們泛起的浪花越來越小。


    亞西按在城牆上的手已經麻木,他不斷咽著苦水,眼看著自己的士兵被屠殺,自己卻無能為力,這對於堂堂的帝國大帥是何等的羞辱,帶給他多大的痛苦。然而,亞西還要下達一個更痛苦的決定,一個殘忍的決定,他忽然收回了撐著的手掌,嘴角抽動著,無力地道:“所有士兵全力向城下射擊!”


    什麽?士兵們驚呆了,他們不敢相信地看著亞西,直到他將命令又重複了一遍,士兵們才確信自己的耳朵沒有問題。可他們依然沒有動作,城下還有他們的戰友,他們怎麽忍心向自己的戰友下殺手。亞西心中一陣淒然,差點取消這個命令,但是他知道那些士兵再沒有了生還的可能,與其這樣讓他們白白犧牲,不如給他們一次為帝國效忠最後的機會。亞西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喝道:“破魔射攻擊,全力攻擊!違令者斬!”


    士兵們的手顫抖著,軍令不可違,他們必須射擊,向混雜著自己戰友的戰場射擊。淚水模糊著雙眼,士兵們咬著牙,無聲地將怒火宣泄而出,頓時密集的破魔射如暴雨般瀉了下去。戰場中傷亡更劇烈了,聯邦軍隊也絕沒有想到帝國會發動這樣慘無人道的攻勢,他們付出的代價自然遠高於帝國,但他們除了承受還能做什麽?於是,聯邦對包圍中的帝國士兵發動了更瘋狂的進攻,隻有盡快消滅這些剩餘力量,才能減少自身的損失。


    包圍中的帝國士兵以加速度傷亡著,聯邦的騎士已經開始了分批撤退,他們的存在對戰局沒有了幫助,反而成了活靶子,成了造成擁擠的累贅。戰鬥還在繼續,卻再沒有那麽激烈,帝國的士兵已所剩無幾,又一次猛烈的突擊,戰事戛然而止,聯邦的軍隊再不逗留,立即退到了巨臂拋石器後。戰場上隻剩下了支離破碎的屍體,他們被同類舉起的屠刀肢解了,他們被馬蹄的踐踏粉碎著,隻有在這時,兩國的士兵才沒有了仇恨,甚至親密相溶著,分不吃出彼此。寬越四十米,長越一裏的區域裏完全被屍體覆蓋了,讓人再看不到下麵被血染紅了的恐怖的土地。


    帝國三萬騎兵竟沒有一個能活著出去,狼人死亡了四千,蛇妖死亡了兩千六百,重裝步兵死亡了三萬五千。聯邦的損失同樣慘重,四萬騎士陣亡,三萬三千重裝步兵陣亡,人馬戰士損失達一千七百,熊人也付出了五百多人的傷亡。陸宇軒心痛不已,兩次戰爭熊人的傷亡竟達千人,這是他決不能承受的損失,以至於陸宇軒再舍不得輕易將異人類投入到血戰中,最起碼聯邦士兵能解決的戰鬥,他不會派一個異人類去白白犧牲,那可是他的本錢,用一個就少一個的本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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