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圖木克還在赫舍裏的大額勒德尼金廟的祭壇上,你這根是假的。”


    劉浪上前一步,抓起昆彌契利的左手,隨後化氣為針在昆彌契利左手食指上刺了一下,一滴血冒了出來。


    “把血抹在圖木克上。”


    昆彌契利將信將疑,不過他還是照做了。當那滴血抹在圖木克的表麵上後,一道道花紋逐次點亮,最後嗡的一聲頂端彈出,放射出光圈。光圈將昆彌契利罩住,目瞪口呆的昆彌契利頓覺渾身一軟,所有的痛苦全部消失,傷口處傳來癢癢的還有些微微刺痛的感覺。他扭頭看了一下斷臂,發現傷口已經愈合,並且正被新長出的皮肉覆蓋。


    光圈忽然消失,原來是劉浪將圖木克收回了。


    “不!不要收回,不要。把他給我!”


    “你就不怕我弄個假的來騙你?畢竟我當著你的麵都能將一把大戟變成蘊能武器,造這個小菜一碟。”


    “不,不,我不信。赫舍裏的圖木克我仔細研究過,你就算造出跟它一模一樣的東西,也不可能造出裏麵蘊藏的神力。當年我父王征討各部受了重傷,母後拿出國庫裏所有的財寶來賄賂赫舍裏大可汗,想借圖木克一用。赫舍裏大可汗收了我們的財寶卻不肯出借,隻答應讓我父王到大額勒德尼金廟去治療。可是我父王傷得太重,當他剛看到大額勒德尼金廟的金頂時就咽氣了。母後每次說起這事就特別悲傷,我知道她很想滅了赫舍裏。所以我很早就開始收集赫舍裏的所有消息,我知道的並不比你們都水監少。劉浪,十六歲封侯,可不光是因為你一人殺光了飛狼衛吧。沒有圖木克,你一個十六歲的少年,會有和我一樣的黃境巔峰的實力?”


    “哦,被你猜到了,你還想知道啥?”


    “我多久能恢複?”


    “這個可不好說,畢竟我沒有過你這樣的經曆。不過兩條腿加一隻胳膊,怎麽著也得個三年吧,要知道掉得快長得慢啊。”


    “三年。哈哈哈哈,三年還來得及。說吧,交易怎麽做?”


    “罷兵止戰,簽合約,兩國之間麵子上的事你比我明白。咱們兩個人的恩怨大家都知道,至於你為什麽要放大燕一馬,這理由隨你編。但有一點你記住,赫舍裏並不知道他們的圖木克是假的,大燕皇帝也不知道他手裏那個是假的。知道真家夥在哪的,隻有你和我。我是不會說的,不然大燕不容我,赫舍裏也不會放過我,那樣的話我隻能亡命天涯了。至於你嘛,你想把這件事告訴誰?”


    昆彌契利左手拿起黑罐子看了看,然後說:“把黑玉斷續膏的配置秘方給我,我把圖拉河九部領主的文書給你。這是對外人說的理由,其他的恩怨還在,不可能一筆勾銷。再有我想知道,你為什麽不把圖木克交給大燕皇帝。”


    “你的問題還真多。告訴你,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你還想知道嗎?”


    “想,這涉及到我好了之後該怎麽對待你。”


    “好吧。其實我是大燕皇帝的骨肉,隻不過身份尷尬不能公開。我想,我應該也有資格當太子,甚至是大燕之主。”


    昆彌契利的眼神不像剛才那般怨毒了,因為他發現了一個秘密,一個在他看來是非常令人感到羞恥的秘密。劉浪,竟然是大燕皇帝的兒子,還是那種不能認祖歸宗,永遠上不得台麵的“兒子”,這在講究出身和血統的貴族麵前,實在是難以啟齒的恥辱。想到自己是大良王的嫡親血脈,是大良第一順位繼承人,身份血脈不知道比劉浪高貴多少,昆彌契利頓時不生氣了,甚至還有點可憐劉浪。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想我們的交易應該不限於這一次。這樣吧,為了保證你我之間第一次交易的公平公正,你我都發個誓吧。我,大良太子昆彌契利,向天神起誓。我和劉浪之間的交易,我承諾做到的一定做到,如果違背誓言,願此生永為蛆蟲在地上爬。該你了。”


    “夠狠。我、劉浪,向小玄大神起誓。我和昆彌契利之間的交易,我承諾做到的一定做到,如果違背誓言,願此生不娶一個夫人。”


    “小玄大神?”


    “是我的本命真神,就跟我的命一樣。”


    “你也夠狠的,一個夫人都不娶,那你不是要斷子絕孫了?”昆彌契利斜著眼問劉浪。


    “男人,對自己就要狠一點,不然誓言就是一句屁話!”劉浪回答的義正辭嚴。


    “我信你了,怎麽交接?”


    “你先把領主文書給我,我再把黑玉斷續膏的配方給你。等你們都談好了,合約也簽署了之後,我會把圖木克給你。圖木克的用法你也會了,不用擔心我弄個假的糊弄你。”


    “好,一言為定。最多明天日落之前,我會把文書給你。不過我跟你說明白,有文書不代表就能有領土,沒有實力相隨,那文書就是一張廢紙。”


    “你覺得我拿不回我的領地?還是說你覺得我的實力不如你?該說的都說了,該辦的都辦了,走了。”


    “劉浪,等我好了,我幫你當上大燕的太子,當上大燕的皇帝。到那時,咱們好好打一仗,敗者俯首稱臣,贏者稱霸世界,你可敢?”


    “好!你快點好起來,我有些等不及了。”


    “好!”


    劉浪轉眼消失不見,昆彌契利把剛才的事前後細想了三遍,隨後嘿嘿嘿地笑了起來。


    出了驛館,劉浪找了一處黑黝黝的巷子慢慢溜達。說實話他很興奮,因為他的計謀實施得很順利。此時此刻,他特別想把心裏的秘密跟別人傾訴。這個人不包括蕭紫煙和薛不器,甚至對三公公也不能說實話。但不說的話,這興奮勁被壓抑得很難受,隻好找個沒人的地方自己竊竊私語。


    “三年?三百年之後你那胳膊腿能長出來一寸來我就服你。還幫我當上太子,當上皇帝。我說我是大燕皇帝的骨肉你就真信了?太子我肯定是當不上的,想當皇帝隻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造反改朝換代,不然人家姓李的憑啥把江山社稷讓給我這個姓劉的呢。我發誓不娶一個老婆,我娶她七八個不算違背誓言吧。黑玉斷續膏的確是世間稀有的靈藥,不過呢我稍微的改了一下,傷口長好之後,想再有神效,麻煩你忍著疼把傷口切開,骨頭砸斷重新上藥吧。至於圖木克,隻要是你的血抹上去肯定冒光,隻要你不死你抹多少回都行,因為支撐它冒光的,其實是你自己的修為。我做的這個高仿圖木克,其實就是一個小型的聚能陣,那是我從控神術裏得到的啟發,第一次做出來就用在你身上了。昆彌契利,很想問你爽不爽,也很想看看你恨我恨得要死,卻又拿我沒辦法的樣子。嘿嘿嘿。”


    她悄悄跟在他身後,她不敢靠他太近,因為她知道他的厲害,她已經被他捉住好幾次了,所以她遠遠地跟著他。她盯著他沒別的意思,就想在去赫舍裏之前再看一眼他,幸好老天有眼,她終於等到他了。


    “我就看他一眼,就一眼就好。”她反複告誡自己。


    她跟著他好一段時間了,隻見他一會走一會停,嘀嘀咕咕的一會笑一會搖頭一會歎氣的,就跟吃了什麽不好的東西一樣。


    “他一定是因為有了公主開心成這樣的,師姐說的對,男人就沒有長情的。臭男人,不理你了!你等著聽你那位公主哭吧,哼!”


    氣惱之下,她撿起石子向他甩去,隨後轉身就走。


    “站住,偷襲了我還想跑,站住!”


    “糟糕,被發現了,快跑!”


    她拔腿就跑,趕在腿腳發沉之前一口氣衝出了一裏地遠。她在前麵躥房越脊,他在後麵緊緊跟隨。這感覺好熟悉,這路線也好熟悉,她發現這不就是她刺殺李榮那天的逃跑路線嗎。


    “不行,不能走老路,得換個方向。”


    唰。她突然轉向,朝著白馬川跑去。


    “跑得好好地咋還轉向了呢,這妮子要幹什麽,月下共浴?”劉浪邊跑邊想。


    月光下的白馬川和白天相比另有一番風韻。清風拂過,葦浪起伏,波平浪靜,月映水中。佳人立足河畔,一雙小手用力撕扯著蘆葦葉子。


    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的心也跳得越來越快。兩隻小手飛快地撕光了蘆葦葉子之後,揪住蘆葦杆使勁的捏呀擰呀,仿佛那蘆葦是某人腰間的軟肉。


    “咳咳,怎麽不跑了?轉過來讓我瞅瞅,這回是又是什麽樣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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