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廂房走水,沈悅不顧危險地幾次往裏跑,也沒找到所謂的琉璃月。


    隻見她,垂頭喪氣的站在院子外,瞧著黑煙濃厚,火勢凶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重重吐出一口氣:“完了,那琉璃月已經被燒成灰了吧。”


    三皇子雲狸就在屋外瞧著她忙前忙後的尋找,也沒有心急如焚擔心琉璃月被燒毀。


    “不一定。”


    雲狸與她並肩站著,他倒是閑看花落興致起,與來往拿著水桶救火的小廝婢子相比,淡定多了。


    愣神一會兒,半晌後,沈悅擦了擦臉頰上的灰,輕聲道:“木匣子不會燒沒了?”


    “你確定木匣子是放在房中的?”


    沈悅把頭搖的像個撥浪鼓:“不是很確定。”


    實際自己根本沒有見過那個莫須有的琉璃月。


    “關珩知曉琉璃月放在何處?”雲狸又問。


    沈悅深吸一口氣,又一次搖了搖頭:“其實吧,我真不是很清楚。”


    雲狸眼睛犀利,一秒看透局勢:“他現在還按兵不動的呆在前廳,隻見關大人與夫人帶著小廝救火,也不見李煜出現,我猜琉璃月根本不在這裏。”


    “那這火是誰點的?難道不是有人得不到就想毀掉?”


    “想必,這火應該是關家小爺自己點。”


    “.…..”


    關珩有病吧,點火燒房子?


    是因為昨晚的黑衣人?


    到底是什麽樣的東西,大家都想要得到?


    難道是藏寶圖什麽的?


    思及此,沈悅又看向雲狸,恰巧也撞上他那雙炯炯有神的眸子。


    怔了怔,她輕咳一聲,饒有興致地說道:“你們費盡心思想要得到琉璃月,是不是藏寶圖?”


    雲狸唇角微彎,瞧她臉上粘上的炭灰,甚是可愛,明明自己尋找的東西,是她親生母親留給她的遺物,還如此熱心幫忙尋找轉交給他,也不知是她故意裝傻,還是雲狸看不透她?


    “藏寶圖?”雲狸打趣地說道,“若真是藏寶圖,你就不會輕易交給我了吧。”


    沈悅沉默了一會兒,若有所思,很快又笑著說道:“咱們之間的交易,我可銘記在心。放心,我給你琉璃月,你幫我殺關珩,咱們誰也不欠誰。”


    說著,她頭往仰望夜空,窺得天色黑黝黝,那幾顆閃爍的星星尤為耀眼,歎了歎氣:“就算是藏寶圖,我也不會和你爭,等你找到寶藏,我大概率已經回去了吧。”


    這是怎麽了?


    想到能回去,還歎氣?


    “你回哪兒去?沈府?”雲狸問。


    “回我該回的地方,見我想見的人。”


    沈悅竟還傷感起來,心上橫生出一抹焦慮。


    廂房的火不見撲滅,倒是越發的紅火,映地那一片黑漆漆的天空,像是被染了色,一寸一寸地紅了起來。


    “你為何要殺關珩?”


    雲狸話音一落,沈悅與他互望一眼後,忍不出笑出了聲,“殺手也會對這個問題產生好奇?”


    按理說,雲狸這種薄情寡淡之人,隻要有交易的籌碼便可幫人殺人,可他為何會產生這樣的疑問?


    難不成,他真的對我產生了興趣?


    若真是這樣,那不是事半功倍?


    雲狸也不是很想知道緣由:“你不說也罷。”


    沈悅收住笑容,慢慢垂下眼,皺眉,戲精又一次上身,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是他逼婚在先,我其實已經有了心上人……”


    雲狸眸色一亮,拋出一個令沈悅尷尬的問題:“可我怎麽聽說,是沈家小姐帶著數萬彩禮親臨關府,大聲喧嘩要迎娶關家小爺……”


    “那你是聽的前麵的版本,後來的版本,就是關家小爺逼婚沈家小姐……”


    沈悅無語,女主人設怎麽那麽不要臉,總是被人抓住小辮子。


    關鍵,關珩那種男主,空有一副皮囊,還時不時地耍小心機,有什麽值得帶著數萬彩禮迎娶?


    “你不是真的想殺了關珩,不然,在房中你也不會配合他……”


    沈悅聽出了雲狸說的意思,回想那一幕,還是有些許的害羞,不過,她很快又抿著嘴唇,神色還帶著幾分委屈,對天發誓道:“天地良心,我是真的被逼的。”


    “夫人這是又為何賭咒發誓?”


    關珩與蘇瑾一同到達西廂院,隻見他,走幾步捂著胸口,喘幾口氣,一副病懨懨的狀態,就連大聲調侃沈悅,好似還需要用盡力氣,“你可別怪夫君沒有提醒你,發了誓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可別違背誓言遭了雷劈。”


    “我不著急,瞧你這副病懨懨的樣子,離死也不遠了。”


    沈悅三言兩語就讓所有人目瞪口呆,也包括見過他倆恩愛在房裏親吻的蘇瑾,這畫風是不是轉的太快,有些接受不了。


    “死不了。”


    關珩瞧著火勢凶猛,燒的幾乎隻剩一個框架,歎了歎氣,隨後,又看向沈悅,一臉無奈地說著:“這西廂院沒了,看來,我們夫婦隻得去沈府暫住一段時間了。”


    沈悅見他不對勁兒,故意將話題引入:“我的陪嫁呢?咱沈家的傳家寶都被你燒沒了,還想去沈府混吃混喝?”


    “夫人的陪嫁,沈家的寶貝,我自然是吩咐李煜已然轉移到安全的地方。”關珩與她四目相望,似乎也看出她對回沈府住尤為感興趣,於是,繼續乘勝追擊,“西廂院修繕好也得等上半年足以,聽說嶽父大人也遠洋歸來,我們回沈府暫住,夫人也了了心願見見家人,何樂而不為?”


    看著眼前的關珩,沈悅眼眶卻止不住地泛酸,不是因為感動,而是知曉他哪根筋又不對了,定是變著法要折磨自己。


    這諾大的關府,難不成還沒有可歇息的院子?


    關珩肚子裏那根蛔蟲,不知道又在打什麽算盤。


    沈悅伸出手示意:“你先把我的陪嫁還給我,我自然有底氣回沈府。”


    “如此重要的物件兒,我先替夫人保管。”關珩說話時,還特意用眼角的餘光瞟了瞟三皇子,好一副美人懷中抱,外贈傳家寶的得意表情,“嶽父曾囑咐過我,這物件兒是夫人母親的遺物,其實也不是什麽傳家寶,但對於夫人來說如同,嶽父還說,夫人母親離世前囑咐,那個物件兒傳男不傳女,夫人還要為關家生兒育女才能打開。”


    “.…..”


    龜兒子,占了便宜還想生兒子?


    沈悅微愣,對於關珩心悸不舒服,體弱多病的狀態,見著沈悅就仿佛立竿見影般痊愈,說話中氣十足的樣子,實屬難以忍受:“關妹妹,你這嬌滴滴的身子骨,我建議你去萬花樓消遣消遣,說不一定一折騰還真有個一兒半女。”


    “——到時候,他認我做娘,我再把我娘給我的遺物,傳授給他也行。”


    “可我就怕,你這身子骨經不住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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