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


    看到老漢出現,三個書生頓時被嚇得麵無血色。


    明明昨晚已經將他勒死,可為什麽又活了?


    孫十四下意識的緊了緊身上的包裹,卻發現那個大碗竟然沒了。


    “怎麽回事?”


    孫十四滿心中驚駭,但不敢在這個詭異的老漢麵前表現出來。


    隻能強壓下心中的恐懼,給另外兩人悄悄使了個眼色。


    “前往汴州府遊學,也不差這一天兩天。三位不如多待一段日子,養養身體再走吧。”


    老漢把裝滿米飯的大碗放下,滿臉笑容的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多謝老丈了!”


    周世武最快鎮定下來,就跟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樣,狼吞虎咽的將米飯扒進嘴裏。


    見到他的模樣,老漢笑眯眯的點點頭,關門離開。


    “到底怎麽回事?昨晚不是把他勒死了嗎?”


    “我可以用人頭保證,絕對勒死了!”


    等老漢離開後,三人立刻商量起來。


    “不管怎麽回事,今晚再試一次!把他的腦袋割下來,就不信還能複活!”


    孫十四緊咬牙關,臉上凶相畢露。


    事到如今,他們早已經沒有退路,隻能走到黑。


    太陽西去,皎月東升。


    當隔壁的鼾聲響起後,三人闖入老漢的房間,如昨夜那樣將他活活勒死。


    “砍下頭顱,挖出心髒。我就不信了,他真是神仙不成!”


    周世武麵目猙獰,在月光照耀下宛若惡鬼。


    新的一天很快到來,又是一宿沒合眼的三人迫不及待的打開包裹,眼前的景象令他們驚駭欲絕。


    那個能夠將生米變成熟飯,把一粒米變成一碗米的寶貝,竟然再次消失了。


    “莫非見鬼了不成?”


    三人對視一眼,心中升起無邊的恐懼。


    嘎吱!


    刺耳的摩擦聲響起,驚得三人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老漢推開門,手中捧著一大碗香噴噴的米飯。


    “幾位起得挺早啊,快點吃飯吧!”


    將米飯放到桌子上,老漢什麽都沒多說,轉身離開了。


    鴉雀無聲,抖如篩糠。


    三人麵色慘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太蹊蹺了,難不成真碰到鬼了?”


    錢碧喃喃一聲,恐懼快要把他擊垮。


    “你們有沒有發現,之前兩次動手的時候,不管鬧出多大的動靜,那老東西都沒有半點反應,就跟死了一樣。”


    沉默半晌後,周世武突然開口。


    “周兄此話何意?”


    孫十四愣了一下,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有沒有這種可能,那老東西早就知道咱們要殺他,提前把假人放到床上,自己則是偷偷溜出去,等到了早晨再回來。”


    周世武陰沉著臉說道。


    “假人?怎麽可能有這麽逼真的假人?皮膚、血肉、骨骼,跟真人幾乎一模一樣,就連砍下去的感覺和血液的味道,也跟真人沒有絲毫區別。”


    孫十四搖搖頭,並不讚同周世武的說法。


    “跟真人沒有區別……”


    聽到他的話,錢碧和周世武俱是一驚。


    都是讀書人,沒有傻子,立刻便聽出了孫十四話裏的意思。


    他殺過人!


    無形的壓力襲上心頭,緊接著便是無窮無盡的恐懼。


    “我們沒有選擇,當初決定動手之後,就再也沒有回頭路。”


    孫十四雙眼中凶光四射,“不要胡思亂想,今晚再試一次。看到外麵那個石碾子了嗎?把他的肉碾成肉泥,我就不信他還能活。”


    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有了前兩次的經驗,第三次便輕鬆很多,心理壓力也近乎消失無蹤。


    什麽聖人之訓,道德法理,此時此刻全都是狗屁。


    夜深露重,寒風習習。


    昏暗的夜空下,三人輪流推動石碾子,將老漢的屍體碾成肉泥。


    不知道是不是臨近秋末的關係,溫度比往常低了很多。


    三人明明累得汗流浹背,卻總感覺有股冷意不停的往身體裏麵鑽。


    血肉,骨骼。


    在石碾子的摩擦下,很快便化作粉末。


    看著流淌而下的肉泥,孫十四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割下頭顱還能複活,這次碾成肉泥,未必不會如之前那樣。正好咱們已經兩個來月沒見葷腥,不如……”


    同類相食這種事情,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令人不齒的。


    但此時此刻,恐懼早已經將道德底線摧毀。


    兩人愣了一下,並沒有拒絕。


    熱氣騰騰,香味撲鼻。


    大鍋前麵,三人滿臉都是貪婪和殘忍。


    “終於熟了!”


    將鍋蓋打開,幾十個大肉丸子擠在一起,紅色的肉看上去極其美味。


    沒有醬油醋,沒有花椒大料,隻有一點鹽巴,但三人還是忍不住流出口水。


    孫十四迫不及待的抓出一個塞進嘴裏,細嫩的口感,濃鬱的香味,讓他舒爽的眯起眼睛。


    見到孫十四開吃,錢碧和周世武立刻跟上。


    狼吞虎咽,滿臉癡迷。


    漆黑的夜幕下,發生著令人作嘔的暴行。


    三個書生仿佛餓死鬼投胎,瘋狂的將肉丸子往嘴裏塞,即便舌頭和上顎被燙出血,即便撐得吐出來,也沒有停止。


    幾十個大肉丸子少說也得六十斤,三個瘦弱的書生竟然吃了個幹淨。


    “太香了!太好吃了!”


    三人撫摸著肚子,臉上皆是滿足之色。


    但誰也沒有注意,微弱的月光下,三人的雙眼泛起點點血色,牙齒也尖銳了很多。


    老漢的屍體被碾成肉末,做成丸子吃掉。


    就算神仙降世,也絕對不可能複活。


    連續幾天沒合眼的三人安心無比,很快便進入沉睡。


    不知過了多久,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中,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突然響起。


    本該和另外兩人一樣熟睡的孫十四悄悄爬起來,從床底下摸出早就準備好的菜刀。


    微弱的月光照不到屋內,兩點血紅格外顯眼。


    孫十四舉起手中的菜刀,衝著錢碧的脖子狠狠砍下去。


    哢嚓!


    哢嚓!


    刺耳的聲音在黑暗中回蕩,結伴而來的三個書生很快便隻剩下一個。


    雙眼中的血紅濃鬱了幾分,根根利爪從中指間延伸,鋒利的犬齒齜出嘴唇。


    一道狂風吹開窗戶,讓月光照了進來。


    孫十四原本消瘦的身體快速膨脹,很快便將單薄的衣服撐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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