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從背後伸出一隻手,將門關上,這就是白鳳的速度麽?赤練心裏一驚。她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的動作,也許自己有一天就會這樣死於無形間。一瞬間地害怕,赤練憎惡這種感覺,她討厭這樣懦弱的自己。


    “東西留下,人,可以走了。”白鳳淡淡出聲。


    “呦~白鳳,這房裏是藏了哪戶佳人?令你如此心急地護著。”赤練一笑。


    “你管不著。”赤練第一次看見白鳳的眼底不是一片黑暗。


    “誒呀~你說,要是哪一天,我一不小心說漏了嘴,告訴衛莊大人怎麽辦?”赤練妖媚一笑。


    白鳳雙瞳一縮。


    “你要什麽?”白鳳第一次被人威脅,這感覺很不好。


    “她是誰?”赤練喜歡跟聰明人談條件,尤其是白鳳這樣驕傲的,難得抓住了他的把柄,怎麽可以輕易放手。


    “陰陽家,少司命。”白鳳的眼底是有著淡淡的光的,隻可惜他自己不知道。


    赤練睜大了眼,白鳳的品位,還真不一般,陰陽家的人,是人的都想躲他們吧!偏偏白鳳還收留了她,果然不愧為逆流沙的四大天王之首。


    談話間,門突然被開起,赤練很自然地跟少司命對視。


    一秒,兩秒,三秒,四秒……


    第十七秒,赤練耐不住了,“少司命。”這時候要說什麽,赤練生平第一次感到緊張。


    “赤練。”少司命望著她,十分淡然,波瀾不驚。


    “我不會告衛莊大人你在這裏。”赤練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先這樣說,總不能讓她以為她有惡意吧!


    “嗯,謝謝。”簡單明了地回答。


    然後就是無窮無盡地沉默,赤練甚至聽到了風的聲音。


    赤練帶著笑容把藥放到了少司命手中:“白鳳受傷了,藥就放在你這,記得讓他好好吃藥,那麽我就不打擾了,改日再來拜訪。”


    說完,邁著妖嬈的步伐一步一步往前走,不曾回頭,赤練不得不說,她很少見過如此幹淨的女孩子,縱使她是陰陽家的人,可是,女孩眉目清秀,舉止得體,根本就應該與世無爭,其實當初的自己,又怎會想要陷入這戰爭的深淵呢?隻是想要追著那個身影,即使前方是永無止境的絕望深淵,也從未害怕。


    少司命尷尬地看著白鳳,輕輕把藥送到他手裏,指尖觸碰的那一刻,好溫暖。


    白雪一樣的人,陽光一樣的溫度。


    白鳳緩緩走進房間,他討厭別人看到他受傷的樣子,所以少司命安靜地守在門外。


    抬眸,天空中式排列整齊的雲朵,白淨綿軟,像極了某個人。


    少司命笑了一下,很安靜。


    所以,某些帶有不明情感的花朵也在不知名的角落靜靜地盛開,隻可惜,花開的再美,也有凋謝的一天。


    第六章


    白鳳的傷好得很快,不知道什麽原因,這段時間他沒有什麽任務,所以就呆在家,看日出、看書、吃飯、睡覺,日子悠閑倒也自在,隻是身為殺手的他,日子這麽安穩也會不自在吧。


    窗外下起雨,淅淅瀝瀝,很好聽,雷聲響起,閃電襲過,少司命安靜地呆在牆角,被子裹著她。她討厭下雨天,她卻出生在下雨天,命中注定地矛盾啊,嗬嗬。


    窗外,她看見那個白色的身影,安靜地立在雨中,絲毫不顧雨水的冰涼刺骨,少司命冷哼一聲,自己的傷還未痊癒就去淋雨,自己不要命,我也沒辦法,心頭浮上一絲憤怒,這樣不好好愛惜自己的人怎麽可以當殺手,這麽幹淨的人怎麽可以當殺手,他的雙手怎麽可以沾染鮮血,世間,隻有白色配得上他,不是麽?那麽純潔、幹淨、無瑕。他不應該融入這世俗的深淵,他就應該是隱居山林的賢人隱士,隻可惜,戰場紛亂。


    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停了,門外的男孩子慢慢走進來,然後走進一個房間,出來時已經換了一件衣服,不過,是一樣的白色,幹淨養眼,淺紫色的發梢還滴著水,他這個樣子,真的令人很心酸,這樣的倔強,白色還真適合他,倔強地無法跟任何顏色融合在一起,隻能自己一個人,雖然幹淨,雖然美麗,卻也是那麽孤獨,這就是美麗的代價,卻也是殺手的代價,註定隻能是一個人,畢竟,當雙手沾染鮮血時,就已經不配得到愛了。


    啞然失笑。


    雖然知道代價是什麽,可是他和她還不是義無反顧地選擇了這條路。


    從邁出第一步開始,他們就學會了不回頭,因為過往隻能煙消雲散,亂世之中,沒有人可以讓你傷春悲秋,後悔過去,感慨萬千,人們能做的隻能是最基本的保命而已。


    嗬嗬,可笑。


    白鳳掃了一眼安靜呆在床上的少司命,忽然想起來她被廢了武功。


    “要不要,我教你武功?”白鳳覺得他是閑得無聊的,她一定會拒絕吧,畢竟,他們還沒有這麽熟。


    可是這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情,於是乎,少司命點頭了。少司命憑著直覺,點了頭。


    雨後的空氣很清新,屋簷還滴著水,一切都濕漉漉的,青草和泥土的香味彌散在空氣中,味道很好聞,還夾雜著一點點白鳳身上的男孩子的專屬香氣。


    少司命頓時覺得很安心,真希望可以一直呆在這裏啊,可是她知道自己不應該有幻想,他們是敵人,盡管她被陰陽家趕了出來,他和她的力量終究會讓他們成為敵人,即使有情也無緣,少司命有點煩躁,不過還是先過好現在的日子吧,還不需要擔心未來呢!現在的日子可是難得的清靜啊,要好好珍惜,別的就不需要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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