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年x月x日.晴


    今天拍騎單車的戲,是臨時加的,給我整蒙了,真是什麽不會來什麽!


    我騎那車重心一直偏,根本騎不快,介導讓我騎出青春活力的感覺,要騎得好看,騎得帶風,今天一點兒風都沒有,他還讓我要騎出衣袂飛揚的感覺,我看了監視器上的畫麵,我騎得像個醉漢,介導又罵我了,我的名字被喇叭聲放大,在片場上空回蕩,我已經有點習慣了,他罵我我就在那兒研究那單車。


    吃午飯的時候介導讓我下午開拍前務必要騎好,我扒那盒盒飯隻用了五分鍾。


    譚陣哥上午沒有戲,他昨天拍到淩晨,是中午才來片場的,我在那兒練車就看見他那輛gmc保姆車開過來了,他經紀人今天和他一起來的,還給片場的大家帶了冷飲。


    我覺得我沒資格喝那瓶芙寶冰泉,除非我先把車給騎得帶風了,結果譚陣哥居然喊我了,因為我騎得有點遠,他在保姆車那頭喊我。我雖然沒把車騎飄起來,但心卻飄起來了哈哈。


    我把車騎回去,騎得有點慢,看到他一直在笑,但其實我騎得已經比之前好很多了,他拿了瓶水上前來接我,我才發現我騎得和他走得是一樣的速度……


    不過也是因為他腿長吧,我騎得不至於那麽慢的。


    芙寶冰泉的瓶身上是隋輕馳,我說換包裝了啊,譚陣哥也拿著看了一下,說:“是嗎,我沒注意,你還喜歡隋輕馳?”


    我說他是舞台王者啊,這張把他拍得太溫柔了。


    譚陣哥也低頭看瓶身,說是有點不像他了。


    他那個語氣,聽著仿佛是認識隋輕馳,我有點興奮,問他你認識他啊。


    譚陣哥“嗯”了一聲,說算鄰居吧。


    果然這就是大明星的世界啊!他倆住的那個小區業主得多有眼福!


    譚陣哥說這兒太熱了,讓我跟他去保姆車那邊,我也想啊,可我還要騎車。


    他問我你騎它幹什麽,我和他說了臨時加拍的事,譚陣哥問我:“你沒騎過單車嗎?”


    我確實沒騎過,我說我家樓下就是輕軌站,還有車站,沒有這個剛需,他就笑了,說我教你吧。


    哎,寫到這兒我又有點飄了。


    哥哥就是哥哥,他一教我就會了,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麽就突然抓到訣竅的,我猜我是太迫切想讓他看我騎得衣袂飄飄,青春活力的樣子了吧。


    後來我騎回來,他說:“你騎挺好的啊。”


    是因為你來了我才爆發的啊,這話我當然不能說,我就問他我騎得好看不,青春活力不?


    不知道為什麽譚陣哥愣了一下,抬起眼眸看了我一會兒,才回了聲:“是好看的。”


    他說得好真誠,真的讓人心動。


    喝水的時候他忽然問我:“我剛才喊你的時候你沒注意到嗎?”我當時沒聽明白他的意思。譚陣哥說:“我那時喊的是‘孔星河’。”


    略一回想我就想起來了,的的確確是喊了一聲“孔星河”,我還“哎”的應了一聲。


    想起來有點好笑,我說我沒注意,他說我知道你沒注意。


    哎,該怎麽說呢,就覺得我們好像有點默契。


    騎車的戲在譚陣哥的眼神關照下終於順利通過了,後麵一場和譚陣哥的對手戲比較簡單,就是我放學去他打工的餐館。


    也不知怎麽傳出去譚陣要來拍戲,取景的那家餐館外圍了裏三層外三層的路人,第一次和大明星拍戲,原來就是這種感覺,真的有點亞曆山大。


    等清場後我們才準備開拍,這場拍我放學後去他打工的餐館,他剛好出來丟垃圾,就是很平常的兄弟二人的對話,我一直自我暗示不能ng不能ng,不過是和譚陣哥說幾句話而已。他提了垃圾出來丟,我走上去叫他,然後我們邊說話邊進餐館,我走在他後麵,本來看著他穿著黑色衛衣的背影,還挺安心的,結果攝影機冷不丁一靠過來,我就吃了個螺絲。


    ng了兩次我以為譚陣哥會很失望,但他都被我吃螺絲吃笑了,我表現得像一個完全沒上過台詞課的人,介導舉著喇叭讓我先背會兒八百標兵奔北坡,我隻能照背,後來譚陣哥走過來,說別背了,他就是說說,再背你等會兒台詞都會串的,我才趕忙停下了。


    其實不是嘴上不利索,我無法麵對的是那台一直對著我們的攝影機,本來餐館的背景挺自然的,突然多出一台攝影機就把什麽都破壞了。


    我已經對我自己絕望了,太久沒有麵對攝影機,到底要怎麽才能忽視它啊。


    x年x月x日.晴


    除了開場的幾段戲,後麵我的戲份基本上都是和譚陣哥的對手戲,我好像就隻是活在哥哥的世界裏,也許哥哥不在了,我就消失了。哈哈,我胡亂想的。我想的其實是譚陣哥是不是後悔給我送那麽多花了,送這麽多玫瑰請來一個ng大王……


    x年x月x日.晴


    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我一個人在看劇本,譚陣哥忽然走到我旁邊拉了張塑料凳坐下,我看他坐我這兒都傻眼了,我這兒離人群挺遠的,想不通他為什麽坐過來。


    小劉哥還幫他拿了盒飯在找他,他就在我旁邊朝小劉哥喊了聲:“這兒!”


    不少人聽見他的聲音都朝我們這邊看過來,譚陣哥一聲“這兒”,就好像在說“燈光”,然後“啪”的一下我就被迫位於聚光燈下了……


    小劉哥把盒飯拿過來,問我這兒不熱嗎,怎麽不去棚子裏,我隻好說棚子裏人多,吵。


    譚陣哥讓小劉哥回去,說:“我陪他坐一會兒。”小劉哥就走了。


    我看譚陣哥手上還拿著劇本,就問他哥你找我有事嗎?他說沒有事,就是陪你吃個飯。


    他靠近我時我還是有點放不開,不自覺往旁邊挪了一點兒,腿上的劇本也滑地上了,譚陣哥彎腰幫我撿起來,放回我大腿上,說:“我們不是兄弟嗎,我這個時候還沒有認識鞏璐,平常肯定也是和你一塊兒吃飯的。”


    他還讓我放開,這我怎麽放得開,這麽熱的天他有保姆車不坐,陪我在這兒大汗淋漓地吃飯。


    小劉哥過了一會兒拿了一隻充電的小電扇過來,譚陣哥接過來,手掌試了下風,笑著說了聲“微風習習”,小劉哥無奈地說就將就吹吹吧。


    小電扇放在我們中間一張塑料凳上,其實就隻有大腿外側能吹到一點點的風,我們都在狂流汗,他本來還很清爽的,也很快就跟我一樣滿頭汗了。


    我看不下去,說哥你還是去保姆車裏吧。


    他說我現在不是譚陣,我是你哥,孔星河。


    他說得那麽隨意,我卻不知要怎麽形容,他說這句話時有一種可能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撩人心動。我本來在戲外,他一聲“孔星河”,我立刻就覺得坐我旁邊陪我吃飯的是我哥了。


    我又想問他對孔星河是什麽感情了,這是整個片子的謎,但我忍住了,問出來,沒有了謎,我也就無法進入角色了,我現在需要把握的,就是這種猜測他內心的感覺。


    譚陣哥問我你要和我對台詞嗎?我立馬拒絕了。台詞對太多,真的演出時就沒有感覺了。感覺很重要,即便所有台詞我們都滾瓜爛熟,也要像是第一次在生命中說起它們。


    他說那好吧,正午的太陽光突然變得刺眼,他手裏還拿著劇本,便舉起來擋了下太陽,他沒有隻擋在自己額頭,而是遮在我們之間,一小片陰影投射在我手中的劇本上。


    我覺得他真的有在把我當弟弟看,正如我越來越覺得他就是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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