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三十來歲做祖父祖母的比比皆是,生孩子的也有,但因醫療條件等原因,這年紀生孩子極為危險。


    所以薛雲珠也隻是玩笑話,穆太太若能生這十幾年早就生了顯然是不能生的。


    穆唯昭被穆老爺追著打了半晌自然是沒挨了打的,最後在穆唯昭的據理力爭下薛雲珠暫時隻跟著穆太太學習管家,對生意的事兒在家可學,但不能離家。


    這事兒就這樣定了下來,過了兩日早膳後便與穆唯昭分別,穆唯昭獨自去麵對朱夫子讀書習字,為明年的縣試做準備。薛雲珠則往正院學習管家還有生意的事兒。


    穆唯昭依依不舍,“雲珠妹妹你若不喜,那我便去和爹說好不好?”


    薛雲珠看著他,搖頭,“不,我覺得挺好的,我喜歡去學。”


    這下穆唯昭難過了,他歎了口氣道,“學那幹啥……”


    “你不懂。”薛雲珠看著他憋笑,“我覺得學這些比讀書習字有意思多了。你不覺得嗎?”


    跟讀書習字比啊。


    穆唯昭後知後覺驚訝的看她,“雲珠妹妹也不喜歡讀書習字?”


    薛雲珠理所當然的點頭,“有誰會喜歡嗎?”


    穆唯昭深以為然,他想說要不要他也一起學管理生意的事兒時又記起他讀書的目的,遂放了心思,“那咱們傍晚見。”


    都說小別勝新婚,他們一日不見那晚上的時候他的雲珠妹妹會不會更熱情一些?


    如此一想,穆唯昭心裏多少有些安慰,心情也好了些許。


    兩人就此分別,薛雲珠去找穆太太,穆唯昭去讀書。


    沒有薛雲珠的陪伴,穆唯昭覺得原本就難熬的日子越發的難熬了。看朱夫子的眼神都不對勁了,朱夫子倒是猜測出原因也沒跟他計較,隻要穆唯昭安安心心讀書,背地裏罵他就罵他吧,反正以前罵他的人也不在少數。


    朱夫子似乎看出他的心思,故意刺激他,“你瞧瞧書院那些秀才,中個秀才都光宗耀祖,你若是能中了秀才再中個舉人,那穆家在清河縣威望就更高了。”


    穆唯昭忍不住嗤笑,穆家的威望如何他並不在意,若非他考狀元之事關係到他娘子的命,他才懶得讀書習字呢。


    但這事兒他也不好跟朱夫子說,便低頭讀書不理會朱夫子。


    而朱夫子卻以為他的話起了作用,笑了起來,“你天分高,隻要努力學中舉也是早晚的事。不過明年顧長卿也參加鄉試,不知你倆誰更高一籌。”


    朱夫子並不知薛雲珠與顧長卿之間的陳年往事,拿顧長卿說話也隻因對方學識好是去年的小三元,卻恰恰戳中穆唯昭那敏感的小心思。


    “明年春天中秀才,秋天中舉人。”穆唯昭抬頭瞧著朱夫子說的頗為得意,“拐個年便參加春闈。”


    在朱夫子驚訝的目光中,穆唯昭繼續道,“我可是應了雲珠妹妹的,我要中狀元的。顧長卿那樣的小白臉,老子還看不在眼裏。”


    聞言朱夫子詫異的瞧著穆唯昭,原本他以為能中秀才就已經讓他得利,沒想到這小子不光認為能中舉,還想中狀元?


    朱夫子思索這段日子以來穆唯昭的表現,突然覺得他之前的判斷大概真的錯了。


    飛龍在天不靠時間,天才之資清醒了就再也擋不住光芒,既然穆唯昭能說出這話,那他就隻等瞧著了,總歸他虧不了。


    正院裏薛雲珠與穆太太相處融洽,學習的時候卻覺得時間過的飛快。


    外頭紅霞滿天的時候,薛雲珠便聽見穆唯昭喊她的聲音了。穆太太站起來道,“不知不覺到了這麽晚,今日不留你們用膳了,你們回去用吧。”


    薛雲珠行了禮出來就見穆唯昭大步跑到門口停下,薛雲珠拿出帕子給他擦拭,“大冷天的跑出這麽多汗來,當心著涼。”


    “著涼正……”穆唯昭話說到一半又溜了回去,他如今讀書在要緊時候還是別著涼的好。


    兩人格外珍惜在一起的時光,一起手牽手便回了小院。


    用膳時穆唯昭開始跟薛雲珠匯報一天的讀書進度,卻刻意略過了朱夫子拿顧長卿刺激他之事。


    睡覺時穆唯昭滿懷期待,薛雲珠也沒讓他失望,總之一夜過的極為舒坦。由著如此,穆唯昭好歹沒再糾結兩人早上要分開之事。


    進了臘月的時候穆老爺出門前往府城查看新開的鋪子,臨行前一日他問薛雲珠願不願意去瞧瞧,若是想去,便將她和穆太太都帶上,到時候也不怕人說閑話。


    這段時日以來薛雲珠除了跟著穆太太學習管家,也跟著穆老爺聽過不少生意場的事,有此機會自然不想放棄便與穆唯昭商量。


    一聽要離家至少十日,穆唯昭當即不幹了,“不行,若要去那我也得去。”


    薛雲珠瞧著他開始鬧小性子,不由問他,“朱夫子能放你走?”


    穆唯昭不吭聲了,顯然在這件事上朱夫子是不會妥協的。


    薛雲珠耐心解釋道,“新鋪子開張,我正好去府城瞧瞧那邊流行的款式,對後麵我畫新款式的衣服都是有好處的。往後你可是要做狀元的人,到京城抬抬屁股都得用錢,那咱們的鋪子不得好好經營?再說了,爹娘也逐漸上了年紀,你讀書又不能經商,我若不去,日後怎麽辦?還真指望下一代啊。”


    穆唯昭不吭聲了,道理他都懂,但他就是不舍得薛雲珠,畢竟自打成親以來兩人都沒分開過。


    薛雲珠趁機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道,“你放心,等那邊事情一了,我就和爹娘回來了,好不好?”


    穆唯昭的確無法拒絕,隻是覺得委屈。


    可恨他現如今已經恢複正常不是傻子,不然他都可以賴在雲珠妹妹懷裏求她不要走了。


    唉,可惜啊。


    臘月初三這日,穆老爺便安排了兩輛馬車直接往府城去了,穆太太原本打算與薛雲珠一輛車,可薛雲珠瞧著她公爹的模樣,最後還是沒做這壞人,自己帶著香菊坐了一輛馬車。


    清河縣距離沂州府趕車要一日夜,早起出門,夜裏在客棧住一宿,第二日一早再出發晌午到達沂州府。


    清河縣算是富裕的縣,但與府城比起來還是相差甚遠,薛雲珠看著轎子外頭街上的情況,不禁感歎古代人的不易。


    馬車朝前麵去,一青衣長袍麵帶風流之相的男子卻呆呆瞧著馬車的方向喃喃自語,“我莫不是瞧見了仙女?”


    “杜公子說什麽?可有聽見在下的話?”旁邊的胡進瞧著杜成棟繼續道,“不知杜公子對在下的提議有何看法?”


    “有何看法?”杜成棟此刻滿腦子都是漂亮的仙女,哪裏聽得見胡進的話,“你說去哪兒?”


    胡進忙道,“清河縣,在下想在年前舉辦一場文會,請杜公子賞臉。”


    “哦。”杜成棟閑閑的,“再說吧。”


    說完杜成棟轉身就走,又交代身邊小廝朝那馬車離去的方向跟了過去打探。


    穆家到底有錢,不光在沂州府開了一間鋪子,還買了一處一進的宅院,平日休息正合適。


    穆老爺樂嗬嗬道,“若是明年昭昭能順利過了縣試,後麵府試和院試都得在這考,到時候你們就在這住著,考試也方便。”


    薛雲珠點頭,不得不說她這公婆做事考慮周道,真省了她不少的事了。


    一家三口安頓下來,第二日一早薛雲珠便換上男裝跟著穆老爺夫妻前往鋪子。


    府城人多地廣,西市的麵積也頗大,與昨日所見的地方相比,西市這邊人流更多也更為繁華,百姓穿衣也比昨日所經之地要好的多,遠非清河這等縣城可比。


    穆老爺以前便來過府城,對府城也頗為熟悉,一路上給薛雲珠介紹,然後道,“府城不比清河,豪富多,當初咱們盤下鋪子也非常不易,等了許久才等到有出手的鋪子。”


    穆家的成衣鋪分上下兩層,原來是間茶樓,後來店主經營不善這才出手。若非穆老爺早就托朋友打聽,否則也盤不下這鋪子。


    還未到了鋪子,便可瞧見裏麵人頭攢動,穆老爺瞧著這情形頗為高興,“孫掌櫃傳信說生意不錯時我還想了下,沒想到人是這樣多。看來雲珠畫的衣服樣子很多人喜歡啊。”


    如果真是這樣,那自然是好。薛雲珠設計衣服在上一世不過是選修的課程,並未多上心過,到了這裏她主修的外貿用不上,反而是選修的設計用的上了。


    此行出門自然不光看景,薛雲珠還要看府城女子穿衣打扮,也好為後麵畫衣服樣子做準備。


    到了鋪子裏果然生意忙碌,孫掌櫃忙的腳不沾地,穆老爺便由夥計帶著在鋪子裏轉了轉,然後便從裏頭出來了。


    薛雲珠有些不解他們來這的目的,難道就是為了瞧這一眼?


    穆老爺似乎瞧出她的疑惑,“過幾日就知道了。”


    一家三口上了馬車,不遠處杜成棟看著身邊的小廝道,“你真的打聽清楚了,那仙女嫁人了?還嫁了個傻子?”


    小廝對自家少爺的心思了如指掌,點頭道,“少爺,人姑娘真的嫁人了,薛姑娘是清河縣人,正巧跟胡公子同鄉,小的便是找他詢問的,隻是小的也打聽了這鋪子的下人,那下人說他們少爺已經恢複清醒了,少爺,您還是……少爺!”


    小廝話都沒說完,杜成棟已然離去。


    胡進是一心想將這前任首輔的兒子弄去清河給他撐臉麵,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前來遊說。尤其得知杜成棟似乎瞧上薛雲珠的時候他更是有了主意。


    “杜公子,那穆少爺是個傻子人盡皆知,穆家雖然傳出穆傻子恢複的消息,但到底是真是假也不清楚。”


    胡進如此說,杜成棟動了心思,他眯眼瞧著胡進道,“那本公子就走一遭吧,給你一個麵子。”


    依他這風姿,總不能比不過一個傻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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