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他認識到這一點的時候,車子已經開進了一個正在施工的小區裏麵,工程隊這會子早就下班了,施工的燈老遠一個,近處幾乎看不清人臉。


    孫天策就不信了,看了一眼後視鏡裏麵模糊不清的臉,“怎麽,你還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弄死我?”


    洪彥不說話,解了安全帶就下了車,完了瞬間就將孫天策旁邊的車門打開,開了門就一把上去將他往下拽。


    孫天策也不是什麽凡人,見他拽自己就拿腳踹他,可是由於先前已經被他一把捉住自己的外衣,所以踹人有了局限性,一腳出去之後竟然被對方逮住腳直接拖了出去。


    孫天策沒想到他勁兒這麽大,從座椅上下去之後他怕腦袋被車邊撞到就直接拿兩隻手護著腦袋,後背直接著地,那施工的路本來就和狼牙釘子一樣,摔在上麵的效果可想而知。


    孫天策被摔毛了,另一腳又要上去踹,結果肚子陡然鈍痛,對方已經先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毫不留情。


    他疼的起了殺心,一把摳起地上的碎磚頭就朝著洪彥砸去,洪彥臉被砸了一個正著,瞬間鬆了手。


    於是他立馬起身,然後掏出口袋裏一根手機充電線就往洪彥脖子上繞去。


    他繞了兩圈就用膝蓋抵著他的後背,想就這麽勒死他算了。


    孫善科雖然也不是什麽好人,可是他媽那樣的人能和親生父親多年不來往,他的解釋是行得通的。


    所以,要不是他,外婆就不會死,黃秀英小姐也不可能自殺,也就不會有孫善科一大把年紀還弄出個雜種來膈應他。


    他還算是冷靜的,也知道真殺了人還是要被判刑的,哪怕他是未成年。


    可是,要是半死不活呢?


    極端的環境中人的思想就更加極端,他甚至想到自己還是一個未成年,哪怕行為惡劣也不會被判死刑,而作為他的監護人孫善科,才真正是他行為的第一負責人。


    一箭雙雕,如此,他不由得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他的力道越重,對方掙紮的就越厲害,為了控製住對方,他不得不一隻手騰出來環住他的脖子……


    過程中無意手指無意被東西紮了一下,再一看竟然是碰到了洪彥的耳釘。


    明明漆黑的連人的輪廓都不太看得見的地方,那一顆藍鑽竟然被遙遠的燈光照的發出火彩,使得他不由控製的想到了那白皙而細膩的耳垂……


    就這麽一個走神,他整個人被猛的一拽,一個前傾雙手被抓住,接著就是一個過肩摔,這一次連著腦袋,疼的他齜牙咧嘴的同時手並沒有被鬆開,身上還被不停的招呼,動作之快,力道之狠,每一下都朝著要害打。


    這人明顯是練家子。


    這一次,他再也沒有力氣還手,他怕自己廢了,就死命的蜷縮著,直至被打了五分鍾之後,黑暗之中那顆藍鑽再次定格在他的眼前,緊著就聽他道:“小公主,嗯?”


    說完他上了車揚長而去。


    ……


    孫天策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這是標配的三人間病房,他在正中間,兩邊布簾子拉著,聞不見傳說中清新的消毒水味道,有的隻是病人和家屬人數過多的混合氣味。


    並且時間已經到了第二天中午,也是各家吃飯的時候。


    大略回想一下,可沒有那麽善良,便宜舅舅一腳油門走後是真打算把他丟在那裏喂狗的,他還是露了半夜的露水,一陣疼過去之後摸到了自己的手機把廖文強給拎了過去給他送的醫院。


    隻是,他明明記得睡前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告訴他老子來著,怎麽睜開眼睛就看見那兩張最不想看見的臉。


    “我看你那麽嚴重怕你真掛了,所以就把你爸喊來了。”廖文強哪裏不知道這家夥想的什麽,他怕這慫好了會報複他,所以給說前麵,完了看孫善科靠近,他就大著聲音道:“你醒了我就去吃個飯,餓死我了。”


    說完他跑了,孫天策看著一臉慈愛的孫善科和畫皮女,立馬想起孫善科為了那個女人肚子裏的孽種說他好日子到頭了的模樣。


    “現在感覺身上疼嗎?醫生說一會兒麻藥過了可能就有點疼了。”孫善科坐在他的旁邊問道。


    孫天策聽了這話全身感受了一遍,又看了看肚皮,發現並沒有明顯動刀的地方,這就放心道:“不疼,醫生怎麽說?”


    “萬幸,骨頭內髒都沒受傷,不過胸腔黏膜和肺黏膜,腸粘膜都受傷了,得靜養兩個月,我已經和你老師請過假了。”


    孫天策皺眉道:“請假幹什麽?多大的事情啊!”


    “多大的事兒?”孫善科一直憋著呢,這會子被他這無所謂的態度弄急了,直接道:“你以為黏膜受傷是小事?你稍微情緒化動作大一點都能落下永久病來,你就告訴我是誰打的你?這樣的惡**件居然在我孫善科兒子身上發生,當我是鱉啊!”


    他一說這事兒,孫天策就想起那一顆蹭亮的藍鑽,頓時覺著窩囊至極,這就道:“這是我個人的事情,我自行解決,不用你管!”


    孫善科氣急,“這件事情已經上升到刑事了,你才多大?你有解決的能力嗎?這麽下去以後要殺人放火當流氓?”


    “我就是當流氓你頂多和我斷絕關係就行了,肯定不會影響你名聲。”孫天策說著,表情越來越狠。


    “好好說好好說,都已經到了這裏了,你們心態要放正,嫡親的父子,還有什麽不好溝通的。”


    隔壁病床的家屬是個五六十歲的老大爺,一身教書者的氣息,聽了個大概就知道十幾歲的小孩到了叛逆期,輕易連斷絕關係的話都說出來了,這就不自覺勸了兩句。


    孫善科見這會子被人圍觀,自覺老臉沒地兒放,徹底觸怒了,指著他厲聲道:“你別以為你現在想怎樣就怎樣,我告訴你,我還是你老子,你就得被我管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弄成這個德行和黃家脫不了幹係。”


    孫天策哼笑一聲,終於說出來了,這就道:“我就承認是黃家打的我,那你去啊,你敢嗎?”


    孫善科瞪著他的表情幾乎猙獰,半天來了一句,“你再說!”


    “我說怎麽了?量你也不敢。”


    孫善科一輩子都在黃家的陰影下過著,他再有本事也翻不出黃家的天,所以哪怕他媽真的死於黃家的因素,他也隻能做一隻鱉。


    不是因為他鬥不過,而是他怕毀了他的前途。


    “善科,你少說一點。”


    “你看看他這個樣子,就像全世界都欠他一樣。”他指著他說著,感覺他和原來那個聽話出色讓他引以為傲的兒子越來越遠,他也越來越失望。


    王琳很是誠懇道:“那教育也不像你這樣教育的,你可以好好和他說,孩子這還傷著呢,有什麽事情你好了不能說?!”


    “好好說有用嗎?你看他都要上天了!”


    “那你這樣盯著他吵也沒有用啊,他隻會更反感你。”


    老大爺又看不下去了,難怪這小孩兒一動斷絕關係,源頭原來在這裏,這就道:“你是孩子他媽對吧?我告訴你啊,有的時候爸爸教育孩子的時候你們就不要多嘴,小孩子這時候教育最關鍵,父親要是嚴厲了,你可以事後做疏導工作,太袒護不行的。”


    “她才不是我媽,你知道什麽在這裏瞎bb!”一大把年紀,還多管閑事。


    老頭兒聽了這話立馬來火,“你這小孩兒怎麽說話的?什麽教養?我告訴你,這要不是你親媽,人家對你這樣很少有的,就更應該感恩。”


    “滾蛋!”孫天策一把擼了手臂上的針管,力氣之大,連著那藥水袋都掉了下來。


    孫善科被人問候了教養問題,這便指著他喊道:“你怎麽和別人說話的?你書念到狗肚子裏了?!”


    “善科,他還病著呢,醫生說不能大動作!”


    又來了,孫天策就奇怪了,自己昨天就差殺了她的女兒,而人家竟然還能心平氣和的站在這裏當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的袒護他。


    最佩服的就是這一點,總是在他爸扮演黑臉的時候這個女人演紅臉,而且最巧妙的一點就是她總是能讓周圍的人產生共鳴。


    果然,畫皮女一番勸解之後,那隔壁的老大爺不再作聲,孫善科同誌也立馬消了火,隻是看著自己歎氣,完了就聽她又道:“你先陪著天策吧,你爺倆有話好好說,我先回去了,我讓高阿姨燉的排骨湯應該差不多了,我去拿來。”


    “你路上小心一點。”


    看著孫善科一臉心疼,孫天策直接道:“我媽的病例你別忘了拿給我。”


    兩人頓時不膩歪了,孫善科看了他一眼,冷著臉送王琳離開,完了回頭便道:“你要這個做什麽,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不要再翻那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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