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問你之前,你就沒有什麽想要對我說的嗎?”何青鋒再次確認一遍,他還是希望顧曼婷能主動向自己坦白。


    顧曼婷搖搖頭。


    “其實你應該知道我想問你什麽。”


    “我還是聽你說吧。”


    “你和苟冬七之間發生了什麽?”


    “你果然是要問這些,是不是方蘭和你說了什麽?”


    “你不用管是誰和我說的,我隻要你回答我。”


    “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看來人心真是難測呀,我寬容了她,沒想到她竟然會反過來這樣對我。”


    “你這話什麽意思!”何青鋒疑惑的問道。


    “我想先問你,你是相信和你朝夕相處的妻子,還是相信一個和隻存在雇傭關係的外人?”


    聽到這裏,何青鋒知道她是不會坦誠的交待了,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換作是任何一個人,做出這種事情也不會坦誠的交待出來。


    “你不要去混淆話題,我隻需要你回答我的問題。”何青鋒冷然道。


    “既然你都不相信我,那我說什麽也無濟於事。”顧曼婷擺出了一幅委屈的表情。


    “曼婷,我不想和你吵架,有什麽話我希望盡理心平氣和的談。”


    “我也不想,但是事實就是這樣。”


    “好,那你先說一說,方蘭到底做了什麽事情,讓你這樣認為。”


    顧曼婷猶豫著看了何青鋒一眼,隨即迅速將目光移開,慢慢開口道:“我知道一定是方蘭和你說了什麽,前不久有人告訴我,公司有好多人傳出一些我和苟冬七有不正當關係的流言,這讓我非常的氣憤。”


    “我跟服務員那裏調查了一下,很快就調查出,事情是從方蘭那裏傳出來的,她看到冬七經常來這裏接送萱萱,有時我讓他一起送我回去,她就和一些同事暗地猜疑我和他有問題,漸漸的,就在公司內部形成了流言。我當時就想開除掉她,但想到如果真那樣做了,就好像是我心虛,更加說不清楚,於是我找她談了一次話,她當時對我也承認了錯誤。”


    顧曼婷說到這裏停了下來,她看了一眼盯著自己的何青鋒,又趕忙將目光移開,何青鋒那銳利的眼神,讓她感到心虛。停頓了一會,她才繼續開口,隻是聲音低了許多。


    “原本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就在前天,我發現她的帳目出現了一些問題,而且她這些天做事總是心不在焉。我就當著兩個服務生的麵,狠狠的批評了她,我當時就覺得,她似乎有打算離開這裏的意思。但是沒想到,她可能是對我懷恨在心,想用這種方法來報複我。今天她一定是和你說了好多我和苟冬七有什麽關係之類的話。所以,你才用這樣的態度對我。”顧曼婷條理清晰的敘述完了事情的經過。邏輯清晰,合情合理。


    說實話,如果沒有其它的證據,何青鋒可能還真會相信她說的話,但現在他可以非常肯定的是她在找借口,裁髒陷害方蘭。


    方蘭是自己的人,她沒辦法無聲無息的開除她。可是方蘭知道了她太多的事情,於是她想用這個方法借刀殺人,何青鋒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但讓何青鋒疑惑不解的是,他了解妻子的性格,她應該是不會想出這種陰損的招數,看來這不是她的主意,是有人教給她的,這個人除了苟冬七還能是誰?


    這一刻,何青鋒對於苟冬七的陰險下作又有了新的認識。


    “原來是這麽回事!”何青鋒若有所思的說。


    “是的,我也沒有想到她是這樣的人。”


    “那我明天就去把方蘭開除,怎麽樣?”何青鋒盯著顧曼婷的眼睛說。


    “嗯,她是你帶來的人,還是你去解決吧。”


    “我開除了她,順便也開除苟冬七怎麽樣?”問完這句話,何青鋒的目光緊緊的盯住她。


    何青鋒現在都不去考慮她會是什麽態度,隻是想從她的眼睛裏能夠讀出一些內容。


    顧曼婷的眼神先是充滿了驚訝,很快又變得冷峻。她歎了一口氣,語氣平淡的說道:“看來你還是不相信我!”


    “你為什麽這樣說?”何青鋒挑眉問道。


    “那你為什麽要開除苟冬七?”


    “開除掉他,讓他遠離我們的生活,徹底封住那些流言蜚語。這樣不是能省去你很多麻煩嗎?”


    “你想辭掉他,是因為你還是不相信我吧?”


    “不是,我是覺得別人這樣胡亂造謠,對咱們的顏麵不好看,還不如清除幹淨,讓別人無話可說不就沒事了。”


    “可是你不覺得這樣做,太沒有人情味了嗎?他跟隨你這麽多年,任勞任怨替你賣命,無論是公司,還是咱們家裏的事情,做起來都是認真負責。你現在就因為別人的一點謠言,就要把他開除掉,你這樣做,是不是對他太不公平了!”


    顧曼婷的話讓何青鋒的心裏更加沉重,因為從她的態度可以看出,她和苟冬七的關係已經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樣淺薄了。


    她不想讓自己開除苟冬七隻有兩種可能:一是怕苟冬七來報複,以他倆的奸情作為要挾。這樣她自已就會暴露出來。二就是她對苟冬七已經有了很深的感情,她不舍得讓他離開。


    何青鋒覺得第一種的可能性不大,因為她們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曼婷對苟冬七應該是絕對信任的。在她心裏,應該是堅信苟冬七不會出賣自已,何青鋒甚至可以猜想到,苟冬七應該是對她立下了誓言之類的保證。


    而且如果曼婷要是認定苟冬七是那種容易胡說八道的人,也就不可能會和他發生什麽了。


    何青鋒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為了另外一個男人,眼前這個與自己同床共枕了七年的女人,自己深愛著的妻子,竟然不惜用汙蔑別人的肮髒手段,來欺騙自己的丈夫。


    何青鋒不敢相信這是自己愛了那麽多年的女人,她還是曾經那個即使看到電視劇裏的角色被人汙蔑,受到不白之冤都會默默流淚的善良女人嗎?


    而她欺騙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不想讓自己這個受害者再次受到傷害,還是想要保護苟冬七,何青鋒覺得是後者。


    事已至此,何青鋒不想再和她周旋了,他猛的睜開眼,盯著正逐漸變得陌生的妻子的眼睛仔細打量著。


    兩個人很久都沒有說話,空氣也處在一種壓抑的狀態中,何青鋒站起身,走到窗前,點燃了一根香煙。望著漆黑的夜空,他覺得自已的心就像是那遙遠冰冷的殘月,孤伶伶的懸在那裏。


    長歎了一口氣,何青鋒開口問道:“曼婷,你說這個世界上什麽樣的人最可憐?”


    “那些貧寒,困苦的人,我一直覺得他們是最可憐的。”


    “我倒不這樣認為。”


    “那你認為是什麽樣的人?”


    “我認為最孤獨的人才是最可憐的!”


    “什麽意思,什麽叫最孤獨的人。”


    “被自已最親的人拋棄,就是最孤獨的。”


    “是,就像是很多被遺棄的嬰兒一樣,的確很可憐。”


    “不,拋棄還有別的方法。”


    “別的方法?”


    “對,這種方法叫做背叛!被自已最親的人背叛,他會覺得自已很無助,心會不斷的變冷,然後開始破裂,到最後粉碎。那種孤獨是別人無法體會到的。人可以改變貧窮,可以改變困苦。”


    “但是這一點,是人根本無力改變的,所以我覺得這種人才最可憐!”何青鋒一口氣說完這些話,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深深的無力感。


    從玻璃的倒影中,何青鋒看到妻子曼婷用手揉了一下眼睛。他轉過頭鄭重的對她說:“曼婷,這麽多年,我有沒有什麽地方對不起你,如果有,請你告訴我,不要將委屈藏在心裏。”


    “沒有!”顧曼婷輕輕搖頭。


    “即然沒有,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事實的真相。”


    “你想讓我告訴你什麽?還是那件事嗎?”


    “對!還是那件事。”何青鋒盯著妻子逐漸變幻的臉盡量平靜的說道:“曼婷,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你應該是了解的。我做事情是不是一個嚴謹的人?如果光憑方蘭說的那些話,你覺得我可能會來質問你嗎?這些年我有沒有懷疑過你對我感情不忠?為什麽偏偏這次來懷疑你!”


    顧曼婷沉默了。


    何青鋒知道她自已也明白這一點,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今天她想蒙混過去是根本不可能的。


    房間再次陷入沉默,不知過了多久,顧曼婷長歎了口氣。


    “其實我知道,這一天早晚都會到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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