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聆放任柏珩摸了又抱,抱了又親,才勉強把黏在自己身上的大型掛件推開。


    眼見柏珩又要黏上來,他連忙按住柏珩的額頭,哭笑不得,“你身上全是雨水,先洗個熱水澡,其餘的事情我們待會再聊。”


    柏珩的衣物都在行李箱裏,他起身在箱子裏找了套睡衣塞給柏珩,柏珩一見到行李箱又想到賀聆要跟他分手的事情,神情委屈得不行,賀聆捏捏他白膩冰涼的臉蛋,哄道,“聽話,去洗澡。”


    柏珩這才轉身進了浴室。


    賀聆身上也濕了不少,換了身幹爽的衣服,坐在床上聽浴室傳出來的水聲。


    他沒想到柏珩會去而複返,在感動之餘,不禁有些頭疼。


    眼下的情形來看,很顯然柏良沒能勸住柏珩,他猶豫著是不是該聯係柏良,省得柏良把這件事的過錯安在他的頭上,但沉默良久,到底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畢竟他該做的都做了,柏珩又不是傀儡,能夠任由他們擺布。


    不可否認的是,柏珩會回來找他,賀聆心裏還是很開心的。


    像是害怕賀聆會跑路似的,柏珩不到五分鍾就從浴室裏出來了,頭發還濕漉漉地在往下淌水。


    賀聆拿出吹風機,“過來。”


    柏珩很是乖巧地坐到床邊,賀聆手法靈活地給他吹幹頭發,他眼睛一直牢牢地黏在賀聆臉上,賀聆任他看,沉默地把柏珩頭發吹了個七八成幹才關掉吹風機,他剛傾過身子把吹風機放在床頭櫃上,一雙有力的手就纏上了他的腰,緊接著把他按到了床上。


    賀聆沒有掙紮,調整了下姿勢舒服地睡在柏珩身下,低聲問,“為什麽回來?”


    柏珩一瞬不動地盯著賀聆,咬唇道,“不要分開。”


    “可是你家裏人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我不想我的伴侶會給我帶來困擾。”


    賀聆的言語仍是理智得有些冷酷,柏珩難過得鼻尖泛酸,悶聲說,“不會的,我哥不會再打擾你了。”


    賀聆靜靜地等待下文。


    柏珩把腦袋埋在賀聆的頸窩裏,呼吸之間盡是潮氣,他如鯁在喉,“他不管我了。”


    賀聆聽出弦外之音,震驚得捏住柏珩的下頜讓他抬起頭,柏珩眼睛裏盤旋著水色,充滿哀傷,賀聆雖然心疼,但還是輕聲地問,“你別告訴我,你跟家裏決裂了?”


    柏珩的沉默回答了賀聆的問題。


    賀聆眉頭微皺,一時之間拿不準主意了。


    柏家有多寵愛柏珩有目共睹,可現在柏珩卻為了他跟家裏人鬧翻,甚至被趕出家門,他感動是一回事,卻也覺得柏珩太不理智。


    他無端端地想到柏良說柏珩性格執拗的勸告,如今終是有幾分體會。


    “小柏,你......”賀聆忽而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柏珩黑黢黢的眼睛定定地看著賀聆,語氣染上細微的質問,“我選了你,你不高興嗎?”


    賀聆心尖莫名一顫,笑了下順著他的話往下說,“高興。”


    他回答得敷衍,柏珩卻仍露出個滿足的淺笑,抱著賀聆的力度逐漸收緊。


    賀聆反手抱住柏珩,不禁有些擔心,柏良承諾他的好處不實現另說,如果他跟柏珩繼續攪和在一起,他的工作能不能保住還是一回事。


    柏珩似乎感受到他的心不在焉,猛然啃了賀聆的下唇一口,賀聆吃痛,終於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柏珩身上,柏珩聲音沉沉,“你在想什麽?”


    賀聆很是心虛,一時沒能注意柏珩語氣的轉變,斟酌著問,“你哥真的不會再管我們了?”


    柏珩唇瓣緊抿地搖了搖頭。


    “那你剛剛回家都聊了些什麽?”


    賀聆擔心柏良會跟柏珩說什麽不該說的話,比如他的選擇,又比如他為了事業毫不猶豫地放棄柏珩,以柏珩單純的性格,知道他是個唯利是圖的人後很難不介懷,如果他跟柏珩要繼續這段戀情,他不希望兩人之間埋下一顆隱患炸彈。


    柏珩把賀聆試探性的神情看了個清清楚楚,剛想和盤托出,卻猛然想到酒吧照片的前車之鑒,上次他便是太過於坦白才導致賀聆跟他提了第一次分手,所以這次柏珩學乖了。


    他垂了垂眸以掩飾自己的不自然,甕聲甕氣道,“我跟他們說無論如何都要跟你在一起,哥哥把我罵了一頓,我就跑出來找你了。”


    這些日子接觸下來,柏珩在賀聆心裏無疑是個有話說話的誠實乖寶寶,加上瞥見柏珩紅通通的眼尾,因此他半點兒沒有懷疑柏珩的話,鬆了口氣,親親柏珩的下巴,輕聲說,“小柏這麽喜歡我,我簡直受寵若驚。”


    柏珩抬眼,急道,“我會對你負責的,你相信我。”


    賀聆見他神色懇切,仿佛隻要得到否定的答案就會哭出來,心軟得一塌糊塗,笑道,“我當然相信你。”


    柏珩眷戀地看著賀聆,小聲更咽道,“那你別再趕我走了,我們永遠在一起,好嗎?”


    賀聆沒把永遠這個前綴放在心上,隨口應道,“好。”


    柏珩得到承諾,鼻子一酸,依賴地在賀聆的臉上蹭著。


    賀聆被他蹭得有點癢,忍不住調侃道,“小柏被家裏趕出來,那以後就要靠我來養著了,看來我得更加努力地工作,這樣才能把老婆養的白白軟軟。”


    柏珩滿麵通紅,嘟囔道,“不用,你養。”


    “可是養老婆是天經地義的啊,還是說你不想做我的老婆啊?”


    柏珩羞澀地眨眨眼,“想。”


    這次他不用賀聆教了,摟著賀聆又蹭又親,害羞地表白,“老公,好喜歡你。”


    賀聆被他一聲聲老公叫得暈頭轉向,不禁感慨色令智昏,認命地把小男友抱在懷裏。


    也許是他的每一段戀情都太過於一帆風順,連天都看不過眼所以給他使了個絆子。


    他想,他以後可能再也遇不到會為他付出所有的人了,那麽就為了柏珩破例一次吧,什麽好處利益他通通不要了,享受當下柏珩對他全身心的愛,也是至高無上的快樂。


    ——


    柏珩淋雨的代價就是在後半夜發起了燒。


    賀聆像摟著個大暖爐似的半夜被熱醒,一摸,柏珩渾身滾燙,再打開燈一瞧,柏珩白皙的臉蛋盡是紅霞,紅潤的唇像是久未經滋潤的玫瑰,幹涸裂開,有種頹然的美感。


    賀聆欣賞了會美色,想要起身找退燒藥,他一動,柏珩就像是觸發機關似的,緊緊抱著他不讓他走,迷迷瞪瞪地睜開了眼,眼裏仿佛承載著烈火,喃喃卻又固執地喊,“賀聆.....”


    “你發燒了,我去給你拿藥。”賀聆安撫性地摸摸柏珩的腦袋,想要下床,柏珩卻仍舊死死抱著不肯撒手。


    燒得糊塗的柏珩黏人指數直線飆升,他有點無奈,俯身親了柏珩一下,哄道,“小柏最乖了,等吃完藥,想做什麽都可以。”


    柏珩聞言才眨巴兩下眼睛,慢慢地鬆開手。


    賀聆急忙去找退燒藥,又倒了溫水讓柏珩把藥吃下去,這才重新躺回被窩讓柏珩抱住。


    柏珩抱到賀聆,安心地又睡了過去,賀聆撥開他被汗濕的頭發,忍俊不禁,在他滾燙的額頭上落下一吻,低笑道,“小笨蛋。”


    兩人一覺睡到晌午。


    賀聆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摸柏珩的體溫,降了不少,但還是低燒。


    柏珩也醒了,睡眼惺忪地盯著賀聆,賀聆捏捏他的腮邊肉,“再吃兩顆藥。”


    剛想下床,手腕就被柏珩攥住了,他回眸一看,柏珩臉紅紅的,眼睛轉來轉去,半晌才落到他臉上,音色是高燒後的沙啞,帶著含春般的羞意,“我聽說,跟發燒的人......會很舒服,你要不要試試?”


    他說完,羞得無顏麵對賀聆,垂下眼眸,睫毛亂顫。


    賀聆反應過來,驚訝地瞪了下眼睛,“你是不是又看了什麽亂七八糟的手冊?”


    柏珩支支吾吾不說話。


    賀聆哭笑不得,“就算是真的,也得我發燒才對。”他無奈地晃晃腦袋,“我在說什麽啊真是的......”


    柏珩水眼期待地看著賀聆。


    絕色就在眼前,賀聆喉頭滾動,翻身坐到柏珩胯部,啞聲道,“那就試試吧。”


    小魚坐在蓮花上嬉戲打鬧,濺起嘖嘖水聲,逐漸脫力了想要逃離,卻被蓮花托得穩穩當當,隻能繼續擺動魚尾。


    實踐證明,確實別有一番體驗,隻是誰能告訴他,發了燒的人為什麽還能有那麽多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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