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正是護國公之女,玉麵羅刹夏瑾玉。


    “幾日不見,玉郡主愈發美麗了。”


    許九鬥見逃不掉,恭敬行禮,露出一臉諂媚之色。


    夏家是武將世家,一共出過十幾位將軍,世代鎮守南楚與北涼的邊境,功勳卓著。南楚能擋住北涼的多次進攻,夏家可以說是擁有不世之功。


    這一代夏家主夏廷風更是被封為護國公,親王待遇。


    夏瑾玉很早便被冊封為玉郡主。


    不同於季家,夏家是南楚真正的貴族,家族底蘊深厚。


    雖然南楚重文輕武,但那說的是普通人,或者一般官吏階層。到了夏家這樣的地位,就完全不一樣了,這種武將世家在朝堂上的話語權反而更高。


    能被封為護國公,可見一斑。


    “少跟我來這一套,許九鬥,見到本郡主,你跑什麽?”


    夏瑾玉一握手中長劍,許九鬥嚇得一哆嗦。


    惹怒了這位玉麵羅刹,若是被打一頓也隻能自認倒黴。一個大男人被女人打了,不僅無處伸冤,還會被人恥笑。


    為什麽跑,你心裏沒點逼數嗎?金陵城哪個紈絝見到你不跑?


    “玉郡主,我們沒跑,隻是……隻是……在逛街。”許九鬥笑得比哭還難看。


    “在這瀟湘園逛街?”夏瑾玉冷哼著問。


    瀟湘園賣的都是女子用品,來這裏的貴婦小姐多,所以也有不少登徒子出沒,為此瀟湘園的幾個出入口都有城衛巡邏。


    “我是陪小侯爺來的……”


    死道友不死貧道,況且說的也是實話。


    季懷安在北涼沒見過夏瑾玉的畫像,完全不認識,但女子英姿颯爽的氣質深深吸引了他,特別是剛剛那一個淩空踏步,帥到掉渣。


    這樣的俠女,隻有影視中才能見到,他自然要多看兩眼。


    許九鬥見季懷安盯著玉麵羅刹看,嘴角一抽。


    喻之兄,瘋了……


    夏瑾玉也注意季懷安在盯著自己看,微微一凝眉。


    這位小侯爺的名聲她自然知道,雖然同樣是紈絝子弟,但這位小侯爺敢上戰場,這讓她高看幾分,隻不過第一次上戰場就當了俘虜,有些丟人。


    長得不錯,可惜是個草包……夏瑾玉打量著季懷安,緩緩走近。


    死定了……許九鬥怕被連累,悄悄往後退了兩步。


    夏瑾玉走到季懷安麵前,嘴角微翹,似笑非笑地問:“好看嗎?”


    這是玉麵羅刹爆發前的笑容,許九鬥在心裏替季懷安默哀。


    “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玉郡主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俠女。”季懷安盈盈笑道。


    夏瑾玉愣了一下,美目一亮:“你說什麽?”


    “玉郡主,你是我見過最美的俠女。”季懷安又說了一遍。


    “不是這句,是前麵那首詩。翩若驚鴻,婉若遊龍,後麵兩句是什麽?”夏瑾玉問。


    季懷安也愣了一下,剛剛夏瑾玉出場太過驚豔,情不自禁地想到了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於是脫口說了出來。


    “榮曜秋菊,華茂春鬆……這些都不足以形容玉郡主美貌的萬一。”季懷安臉上笑容燦爛。


    許九鬥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季懷安,喻之兄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有學問了?拍馬屁也能拍得這麽超凡脫俗。


    再看玉麵羅刹,更讓他驚奇。別看這個女人長得俏俊,但其實是個粗鄙的武夫,武力值驚人,比母老虎還要可怕。


    玉麵羅刹大字能識一籮筐嗎?怎麽會對詩詞感興趣?這是什麽情況?


    “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


    夏瑾玉輕聲念著,像是在品味一般。


    許九鬥的眼珠子差點掉了出來……這劇情怎麽跟自己想的不一樣?


    夏瑾玉一直不喜歡文縐縐詩詞,但自從那晚在牡丹亭看到了詩狂的“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之後,把她驚到了,對詩詞有所改觀。


    七公主讓他把“詩狂”找出來,她打包票說隻要三天。現在已經過去大半個月了,她卻連人影都沒找到,這讓她很惱火。


    仙女湖四周的船塢她都詳查過,租船的才子佳人中沒有人符合“詩狂”的特征。


    那醜陋的字跡顯然是故意為之。


    字跡上查不到,所以她最近在研究那些才子們的詩詞,最近隻要聽到有人念詩,她就像魔怔了一般,覺得對方可能是詩狂。


    “我問你,牡丹亭詩會那天,你是不是也去了?”夏瑾玉盯著季懷安問。


    “去湊了個熱鬧。”


    季懷安不好隱瞞,隻能如實回答。


    “你跟我來。”


    夏瑾玉一把抓住季懷安的手,強行將他拖進旁邊的商鋪。


    “什麽情況?”


    許九鬥一臉懵逼,悄悄走到商鋪門口,往裏偷看。


    這是一間賣胭脂水粉的店鋪。


    夏瑾玉將季懷安拉到櫃台前,取出一兩銀子放在櫃台上,喊道:“掌櫃,給我紙筆。”


    掌櫃看了眼夏瑾玉,收了銀子,立刻取了紙筆過來。


    “把你剛剛念的詩寫下來。”夏瑾玉將筆遞到季懷安的手中。


    此時,季懷安已經猜出來了,這位玉郡主應該是在尋找詩狂。


    自己的字跡已經練得有些火候了,他也不懼,提筆將“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四句寫了下來。


    夏瑾玉看著季懷安寫的字,狡黠一笑,“再寫一首,我念你寫。”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夏瑾玉念著。


    季懷安寫著。


    兩首詩寫完,夏瑾玉一手一張對比著看了看,又仔細看了看季懷安,正色道:“你就是詩狂。”


    季懷安心中“咯噔”一跳,這女人怎麽看出來的。


    他自己寫的字,自己清楚,即便拿到現代的筆跡鑒定機構,也很難鑒定出來。


    這女人在瞎蒙?


    季懷安心中猜測著,一臉鎮定道:“玉郡主說笑了,我哪有詩狂的才華。”


    夏瑾玉似是想到了什麽,朝四周看了看,湊到季懷安耳邊,俏聲道:“放心,我會替你保密的。”


    玉郡主吐氣如蘭,發絲的清香鑽入季懷安的鼻中,令他有些心猿意馬。


    “玉郡主,你弄錯了,我真的不是詩狂。”季懷安解釋後,好奇地問道:“為何玉郡主你認為我是詩狂?”


    “你的字體中帶著劍意,騙不了我。”夏瑾玉打量著季懷安,美目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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