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懷安看完紙上所有的記錄後,感歎南楚國的這個季懷安真他娘的是個人才。


    不,應該說這季家全都是人才。


    季懷安的父親名叫季豐年,原本隻是一介商賈,但生意做得不錯,賺了不少錢,是個名副其實的土豪。


    但在封建王朝,商人地位太低,所以季豐年一心想混進上層圈子,但他一沒文化,二沒武功,於是隻能將希望寄托在自己的一子一女身上。


    自小開始,季豐年便花重金請來先生教季懷安文韜武略,給兒子打造文武全才的人設。


    所謂三歲識字,七歲作詩,自然都是假的。


    有錢能使鬼推磨,打造一個神童的人設不是很難。


    不過從小悉心培養的季懷安,長大後確實頗有文采,在夏王朝有風流才子的名聲,加上長得帥,又是個富二代,獲得了不少大家閨秀仰慕。


    青樓裏仰慕的就更多了,不過詩才隻是其一,銀子才是根本。


    除了文采,武功文麵季懷安要差了不少,學了幾套劍術後便放棄了。


    南楚國重文輕武,用季懷安的話來說,武功學得再好,也是莽夫。他要做萬人敵,之後便熟讀兵書,常常發表一些對戰爭的見解。


    季懷安曾寫過一本《戰策論》,書中的大半內容是請槍手代寫的……不,應該說是修改的。季豐年為了讓一名將軍誇他兒子的《戰策論》幾句,豪擲三千金。


    在強大的鈔能力包裝之下,季懷安名聲在外,混得風生水起,又被稱之為“將才”。


    對於女兒季瑤的培養,季豐年也同樣下了血本,季瑤本就生得花容月貌,加上從小習詩文、禮儀,通過選秀被送入了皇宮後,受到了夏皇的寵愛,被冊封為淑妃。


    就這樣,季豐年從一介商賈混成了皇親國戚,還被封了侯爵,完成了從地主老財到王公貴族的階層蛻變。


    女兒成功上位了,但兒子還是一介書生,必須建功立業。


    半年前,在季淑妃的幫忙下,季懷安成功被推薦到一名將軍手下。


    本來季豐年隻是讓兒子上戰場鍍層金就回來,但常年頂著“將才”的光環,季懷安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在一次與北涼國的戰役中,季懷安主動請纓做了先鋒官。


    結果他的第一戰,就因為追擊一小股敵軍,被北涼國誘敵深入活捉,成了階下囚。


    “人才啊……”季懷安放下最後一頁紙,笑著感歎。


    “看完了?可都記住了?”女人在旁邊問道。


    “記了個大概,有些細節還要再看幾遍。”


    季懷安伸了伸懶腰,驚訝地發現禁欲係女人竟沒有催促自己,也沒有抽他鞭子。


    是被我的詩才感染了,還是日久生情了?


    三天後,在他的忐忑不安中,院長跟鬼麵人如約來了。


    “記得如何?”


    這位麵相威嚴的院長大人一見麵直奔主題。


    “回院長大人,都記住了。”季懷安不敢怠慢。


    院長接過厚厚的一疊資料,隨手翻閱著問了幾個問題,季懷安都回答得分毫不差,這讓院長頗為滿意。


    “知道為什麽讓你記這些嗎?”院長問。


    “不知。”季懷安搖了搖頭。


    “因為這跟你接下來的任務有關。”


    院長示意,旁邊的鬼麵人展開手中的畫卷,畫像是一名身穿南楚國服飾的青年男子,樣貌俊秀……


    怎麽有點眼熟?季懷安愣住,很快便反應過來,這人是自己。


    每天早晨坐在銅鏡前讓女人梳妝,已經讓他對趙大柱的長相有了深刻的認知。


    “院長大人,這不是我的畫像嗎?”季懷安有點懵逼


    “像嗎?”院長問。


    “像……”


    畫工十分細膩,跟照片一樣,能不像嗎?


    “像就對了,知道他是誰嗎?”院長老謀深算地笑了笑。


    “這不是我?”季懷安心中一驚,看到院長臉上瘮人的笑容,聯想起這兩個多月的訓練,又看了眼院長手上的資料,所有的一切串聯在一起,真相已經浮出水麵。


    “他是南楚國的季懷安。”他的臉色發青。


    “你比我想象得要聰明,這很好。”院長滿意地點了點頭,“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季懷安。”


    老子本來就是季懷安……他的大腦“嗡”的一聲,終於知道監察院要讓他做什麽了,要讓他潛伏到南楚國,當間諜。


    這個時代叫細作。


    自古以來,細作的下場都不太好。


    以南楚國與北涼國的仇恨,自己去了南楚國,一旦露出破綻,死路一條。


    這事風險太大,不能幹。


    “院長大人,這個任務太重,小人能力有限……”


    “你覺得你有拒絕的資格?”


    院長冰冷的聲音令他遍體生寒,監察院花了兩個多月的時間培養他,豈能讓他撂挑子。


    如果拒絕,恐怕會死得很難看。


    “季懷安本人呢?”季懷安問。


    “受不住刑……死了。”院長回答。


    “我要怎麽去南楚國?”季懷安再問。


    “這點你無須操心。”院長有些不耐煩。


    “事關生死,我必須要知道。”季懷安表現出強硬。


    此時,監察院是不會殺他的,隻要不拒絕去敵國,他便有了談判的籌碼。


    院長臉上的陰鷙之色一現即隱,緩緩開口道:“通過戰俘交換,將你送過去。交換戰俘是南楚國提出來的,隻要你不露出太大的破綻,他們不會懷疑。”


    “你不怕我去了南楚國之後,背叛你們嗎?”


    “我以為你不是很蠢……”院長露出失望的表情。


    季懷安也很快想明白了,以南楚國與北涼國的仇恨,隻要監察院將他的冒牌身份暴露,他就死無葬身之地。


    不論是趙大柱、還是他自己,對北涼國和監察院都一無所知,對南楚國來說,他毫無利用價值。


    對一名毫無利用價值的細作,南楚國會怎麽處置?


    這個時代的酷刑,想想便令他不寒而栗。


    “你還有個妹妹,你走後,監察院會保她平安。”


    院長附加了一句無足輕重的威脅。


    “去了之後,要我做什麽?”季懷安問。


    “需要你做事的時候,自然會有人通知你。”


    “南楚國,還有其他監察院的人?”


    “不該問的,不要問。”


    “多久出發……我好有個心理準備。”


    “七天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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