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衛國打個哈哈,說:“我已經記不清了。”


    陳嚴說:“你記不清沒關係,我還記得,王平胸前的執法記錄儀也記得。”


    周衛國接著問:“你說警察已經找到了密室的證據,不會是找到那扇假門了吧?”


    陳嚴幹脆地說:“那扇假門是永遠也找不到了。”


    周衛國明知故問:“為什麽找不到了?”


    陳嚴說:“被燒掉了,我親眼看著被燒的。”


    周衛國說:“不會吧?”


    “我已經拿著凶手的音頻給江春明和張建軍分辨過了,他們能夠確定是‘孫廣誌’的聲音。”陳嚴接著說:“雖然找不到假門,但是找到了很多別的證據,是一些作案工具。其中有一把衝擊鑽,經過痕跡鑒識專家的比對,老庫房內膨脹螺絲的孔就是那把衝擊鑽打出來的。通過電動工具市場的摸排走訪,已經確定購買人的車牌號是9527。”


    陳嚴提高了音調,大聲說:“周叔,你的車牌號就是9527吧,你為什麽要殺人?”


    陳嚴說的完全正確,凶手正是周衛國。


    此時正值深秋,周衛國卻冷汗淋漓,他完全慌亂了。


    在開始為行凶做準備之前,周衛國已經矛盾了很久。殺不殺?如何殺?殺人後能不能躲避警方的偵查?在一次次的承受壓力後,歹念戰勝了良知,周衛國決定,一定要殺了孫廣誌,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可憐的小孫子。


    周衛國在新月社區工作很久了,家也住在這裏,非常熟悉這裏的環境。社區的監控位置他也了如指掌,雖然社區改造後升級了監控係統,不過沒用了幾天就摸索透了,但還是謊稱不會用。社區改造時的周衛國就已經開始謀劃這起殺人案了!所以才有了案發時王平查閱監控,需要陳嚴配合的情況。那時周衛國已經設想自己需要處理很多作案痕跡,也許抽不開身去配合警察查監控,索性謊稱自己不會用,那麽有情況自己不出麵就很合理了。那天晚上,周衛國整整忙活了一夜,當早上王平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已經回到自己的儲藏室了,不過還有痕跡沒處理完,還在慶幸自己當初已經想到現實發生的一切,然後通知陳嚴,由陳嚴協助查閱監控。收拾完一切痕跡,匆匆趕到,匯合進尋找江春明和張建軍的人群中。


    氯仿和電棒是從黑市花了大價錢買來的,為了每個環節都不出錯,周衛國親自實驗過氯仿的藥性和電棒的威力。電棒電擊脖頸後方會瞬間使人喪失抵抗能力,輔以吸入氯仿之後,打雷都叫不醒。他曾經設置了多個鬧鍾,然後自己吸入氯仿,昏睡中根本聽不到鬧鍾的聲音。行凶當晚,江春明和張建軍被吸入氯仿也很難叫醒,是他推搡很久之後才醒來。為了確保他倆昏睡提前在老庫房裏熏了蚊香,看來是多此一舉了。


    尋找到新月公園後,不用自己引導,警察們就往老庫房附近搜尋。但是,要由周衛國自己首先發現老庫房的木門上纏繞著鐵絲。拍打木門和大聲呼喊,除非由心細如發的人細想之後才會發現有點不合常理,周衛國還是小看了陳嚴。如果不是這個小小的細節,就不會懷疑到周衛國,不會懷疑,就不會在自己身上下功夫找線索和證據。


    假門,當然找不到了,確實是燒掉了,當著陳嚴的麵燒的,用的是火燒心。那晚拆掉假門後,拆成大塊裝進口袋,背著包翻牆回到小區,繞過監控回到自己家的儲藏室,然後再次分解成小塊。每天早上起來用火燒心燒水,一個臨近退休的老頭用火燒心燒水不是什麽大問題。持續了一個多星期,才燒完假門。假門是決定性證據,假門被毀,周衛國放心不少。


    陳嚴作為編外人員加入專案組,周衛國也不以為意,警察都破不了案,陳嚴能幹什麽?周衛國甚至還能夠通過陳嚴的行動發覺案件偵破難度很大,也確實向著錯誤的方向越走越遠,周衛國的心一天比一天踏實。後來,周衛國發現丁聰不常來社區了,推測專案組偵破力度變小,也就更放心了。


    隨後,他還“好心”地勸過陳嚴不要再去管案子,本職工作要緊。這是周衛國自己理解的“好心”,因為他認為自己的設計幾乎完美,懸案已經是注定了的。


    這件案子真的幾乎是設計的天衣無縫啊!幾乎是。


    都怪陳嚴,破壞了這幾近完美的計劃!周衛國慢慢從慌亂中鎮定下來,臉上的表情由驚恐變的平靜,接著變為憤怒。


    突然,周衛國從底下的格斷抽出一把刀,右腳踏上麵前的茶幾,向著陳嚴的胸口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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