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陳嚴早有防備,從準備來的那一刻就開始了。


    迎著居高臨下向自己刺來的刀,陳嚴臨危不懼,迅速起身,右腳向側後方踢開身下的馬紮順勢後撤一大步。刀尖已經抵近自己的胸口,陳嚴右手抓住周衛國的手腕,左手抓住刀刃。“哧啦”一聲,他左手上的毛線手套被刀子劃破,露出裏邊的防割手套。刀尖紮進自己的衝鋒衣,被套在裏麵的防刺背心擋住了,胸口像被重錘了一下,疼的陳嚴一皺眉,心想,肋骨大概是斷了。


    周衛國躍上茶幾身體前傾,重心不穩,陳嚴繼續向後拉,同時向左閃身,把周衛國從茶幾上拽了下來。周衛國打了一個踉蹌沒站穩,被陳嚴按倒在地,右膝壓到後背上。持刀的右手已經被反剪在背後,陳嚴雙手對他反關節用力奪下刀,遠遠的扔在一旁。


    陳嚴把周衛國壓在身下,鬆了一口氣,卻沒想到剛才搏鬥打翻了茶幾上的熱水壺,剛燒開的熱水順著茶幾流到陳嚴的腿上和周衛國的後背上。顧不上疼痛,掏出手銬給周衛國反銬上,然後把他拉起來放到沙發上。


    陳嚴說:“周叔,你想殺我滅口嗎?!”


    周衛國很沮喪,還在喘著粗氣,說:“沒有想過,隻不過是被你戳穿之後的惱羞成怒,就算是殺你滅口也沒用了吧。”


    陳嚴靜下心來,說:“周叔,實在想不到平日裏待人和善的你竟然會如此瘋狂,幸好我早有準備啊。”


    陳嚴接著問:“我想知道你為什麽要殺孫廣誌。”


    周衛國臉上的表情變的愁苦,說:“知道我的小孫子吧?殘疾了,永遠都治不好了,全怪孫廣誌。”


    陳嚴疑問:“我知道,不過聽同事們說你的小孫子是自己摔傷的,和孫廣誌又有什麽關係呢?”


    周衛國憤恨的說:“是孫廣誌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要捅破天,報警後又找到社區。那天是周末,兒子兒媳不在家,我自己帶著孩子,接到電話讓我回辦公室,我沒辦法,隻好把小孫子自己鎖在家裏。等我處理完事情回來,還沒有進家門,在樓道裏就聽到小孫子的哭聲,慌忙打開門,小孫子正躺在地上哇哇大哭。馬上送醫院檢查,結果是腦疝,從那天起,我可憐的孫子再也沒有站起來。”


    陳嚴感歎一聲:“就因為這個?”


    周衛國眼中含淚,說:“小陳,你不了解隔輩帶孩子的難處!磕著碰著,都怕兒子兒媳埋怨,更別說癱瘓了。這件事情已經壓的我喘不過氣來,已經很久了。從今年開始,準備退休了,別的老頭退休後還可以陪陪孩子,我呢?所以,我越想越覺得不安穩,慢慢的就生出殺人的念頭,為了我可憐的小孫子,一定要殺了他。”


    原來,這就是周衛國的殺人動機啊!


    殺人這種事情,陳嚴是絕對不會同情周衛國的,但是個中原因,他還是能夠體會到的。自己和妻子工作忙,孩子也是由爺爺奶奶帶大的,磕著碰著不需要他和妻子埋怨,爺爺奶奶首先就會自責,其中的滋味陳嚴太能體會的到了。


    陳嚴去把刀撿了起來,仔細打量,一把八一式軍用刺刀,鋒利的刀身,四條血槽,寒光閃閃。


    周衛國是一個參加過邊境戰鬥的老兵,陳嚴想給他留下最後的一點尊嚴。陳嚴把刺刀揣進自己口袋,然後輕輕地對周衛國說:“周叔,你自首吧!今天我來是代表我自己的,警察已經對你實施布控,因為證據鏈還沒有閉合,所以並沒有下逮捕令,不過那都是早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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