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內十來個人或躺著或坐著,有中年人有少年,明明是風華正茂該拚打的時候,此刻都被困在了這個屋子內,好奇的看著安北笙。


    安北笙的心中一瞬間閃過一道窒息,宗門大比是所有宗門向往的比賽,誰知在裏麵為他們忙前忙後的人,生活居然是如此光景。


    帝景墨察覺到安北笙有些不舒服,一隻手緊緊握住了她,安北笙看了看帝景墨,心中略顯服帖。


    安北笙看了一圈,一眼便看到了時晨歌,瘦瘦小小的時晨歌靜靜的躺在角落睡著。


    安北笙走過去,到了他身邊甚至察覺不到他的呼吸,如果不是他麵露痛苦之色,真是不知他生死。


    “他昏迷多長時間了?”安北笙凝眉問道。


    “沒多長時間,也就幾日。”有人應道。


    安北笙伸出手,用靈力查探著時晨歌的身體情況,一番下來,安北笙的眉頭皺的越來越緊。


    “主人,怎麽了?”嚶嚶有些擔心的問道。


    安北笙沉聲回答道:“他中毒了。”


    嚶嚶:“啊?”


    時晨歌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小的不能在小的少年,誰會費盡心思給他下毒?


    說的難聽一些,如果看不慣他,直接殺了他不就完了,除非那人是想要折磨時晨歌。


    安北笙收回手,嚴肅的說道:“將他挪到暖陽閣,我必須盡快為他醫治,在遲兩日,時晨歌絕對會沒命的。”


    屋子內有一瞬間的騷動。


    “大……大人,我們身份卑微,不能玷汙您的住處。”有個中年男子小心翼翼的說道。


    安北笙的目光看向那男子。


    那男子縮了縮脖子說道:“我們如同螻蟻,死了也不可惜,怎麽能髒了您的住處呢。”


    安北笙抿了抿唇,她看到那男子看向時晨歌的眼神中都是滿滿的心疼。


    安北笙道:“螻蟻之命也是命,更何況,人的命要掌握在自己手裏,即使是螻蟻,也有侵襲河堤之力。”


    屋子內的人一怔。


    安北笙沒時間在與他們說那麽多,直接一個符纂將時晨歌轉移到了暖陽閣。


    臨走前,安北笙微微側過頭對那些人說道:“不認命,不墮落,人生總有出路。”


    隨後,快步離開,留下一屋子的人寂靜無聲。


    暖陽閣內,萬靈宗眾人看著憑空出現在院子內的時晨歌有些目瞪口呆。


    他們看著安北笙快步走進來,七嘴八舌的問著問題。


    “大師姐,這是怎麽回事?”


    “這怎麽還大變活人了呢。”


    “大師姐已經能夠憑空移物,不是,是移人了嗎?”


    安北笙眨了眨眼睛,雙指在地上一指,地底下一個傳送符到了她的指間。


    “我事先在這裏留了一張傳送符。”安北笙解釋道。


    眾人都佩服不已:“大師姐果然是大師姐,未卜先知啊。”


    “你看這對符纂的掌控力,簡直了。”


    “大師姐,這時晨歌怎麽了?”


    “他怎麽看著如此痛苦的樣子?”


    “時晨歌中了毒,你們將他扶到房間中,我為他進行醫治。”安北笙說著,有兩位弟子將時晨歌扶了起來。


    “阿奇,阿靈,你們身上帶著的藥材能讓我用一些嗎?”安北笙轉頭問阿奇和阿靈。


    阿奇和阿靈趕忙點頭:“大師姐需要什麽藥材用就好了,你看看哪裏還有這裏沒有的我們再去找。”


    她們二人將片刻不離身的藥婁拿了下來,放在了安北笙麵前。


    安北笙道:“時晨歌中的毒是因為藥材相衝,從而衝擊丹田所致,解毒所需要的藥材都是平常的藥材。”


    安北笙從藥婁中找出來了甘草與海藻,烏頭與白芨,以及木香幾味藥材。


    “大師姐,這些藥材藥性都相衝啊。”阿奇瞪大了眼睛。


    安北笙點了點頭說道:“按照時晨歌的情況,以毒攻毒方為上策,阮師弟,麻煩你替我準備一桶熱水,時晨歌需要藥浴。”


    阮連虎點了點頭,快速去準備了熱水將他搬到了時晨歌呆的房間中。


    安北笙拿著這些藥材,擼起袖子就準備去替時晨歌藥浴,腳步剛抬起來手腕便被帝景墨拉住。


    她回過頭,看帝景墨的眉心凝成了一個川字。


    “怎麽了?”安北笙不解的問。


    帝景墨抿了抿唇道:“男女有別。”


    安北笙:“……?”


    那時晨歌,在她眼裏隻是一個孩子,如今又多了一重病患的身份,她還真是沒想那麽多。


    “他……”安北笙看了看時晨歌的房間以及帝景墨一臉不悅,然後將藥材一股腦塞進了一旁看戲的戲寒雲懷中。


    戲寒雲突然被塞進了一堆藥材,臉上看好戲的神情還沒消下去。


    “那就勞煩大師兄了。”安北笙一臉正經。


    戲寒雲:“……”


    他就看個好戲,怎麽這事就落在了他頭上呢。


    “師妹啊,這我也不懂啊。”戲寒雲有些欲哭無淚。


    “笙笙在門外給你指導。”帝景墨接話道。


    戲寒雲:“……”


    得,鬼王都發話了,不去也得去。


    戲寒雲看了一眼韶棠錦,韶棠錦指了指時晨歌的房間,道:“去吧。”


    戲寒雲:“哦。”


    他歎了口氣,進入了房間,按照安北笙的話將時晨歌全身的衣物剝了個幹淨。


    看見他的身體時,戲寒雲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少年的身體幾乎都是骨頭,骨頭上掛著一層薄薄的皮膚,皮膚上數不清的傷口令人觸目驚心。


    “這孩子……到底經曆了什麽。”戲寒雲看到他身上最深的一道傷口在心口處,傷口橫穿半個身子,已經是陳年的舊痂。


    “大師兄,好了嗎?”門外,安北笙遲遲聽不到戲寒雲的聲音,擔心的問道。


    戲寒雲聽到這話應道:“我已經將他的衣服脫下來了,接下來呢?”


    安北笙道:“你將木香放在時晨歌的肚臍,之後將我準備的藥材全部放入水中。”


    戲寒雲依法照做。


    “阮師弟,加熱水。”安北笙喊道。


    阮連虎趕忙將熱水送了進去,那些藥材在熱水中騰騰的散發著藥香。


    “大師兄,你將他肚臍處的木香拿下來,將時晨歌放在藥桶中一刻鍾,這期間水溫不要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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