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雨欣假裝沒看見他,隨後小雲也走了進來。


    看到江偉宗的豬頭臉瞬間被秒治,小雲像狗撲屎一下撲了上去,欣喜得熱淚盈眶,對陳北方讚不絕口:


    “你的醫術果然夠神啊,謝謝你幫了這個人渣,他死不了我就放心了。”


    “人渣?”


    陳北方和江偉宗尚未反應過來,小雲出其不意地在陳北方臉上親了一口,一臉笑吟吟的感激之情。


    “我的媽呀,這是啥意思?”


    江偉宗把眼睛瞪得跟乒乓球似的,下巴已張到床墊上。


    這打擊對他來說無疑是巨大的,甚至還是一種人格侮辱。


    陳北方的震驚程度雖然不及受害者江偉宗,但也呆若木雞,心裏歎道,這可完了,要是我女人在我麵前親了拜把哥們一口,估計我會殺人,將心比心,不知道老江會幹出什麽事?


    鍾雨欣的反應還好,隻是臉上有點不自然之色,但仍然是假裝沒看見。


    小雲慷慨獻吻後,用挑釁的目光斜了江偉宗一眼,冷冷說道:


    “現在沒事了吧?那我先走了。”


    江偉宗第一時間一反應過來,然後掙紮著追了出去。


    其實這妮子分明就是在故意氣他,想以此來報他跟葉柳波在賓飯裏約會那一箭之仇啊。


    這會兒房裏隻剩鍾雨欣和陳北方二人。


    鍾雨欣遲疑數秒鍾,也淡淡地轉身退了出去。


    “等一等,你是不是看不見我?還在生氣?”陳北方步伐如燕帶起一陣輕風,擋在門口說道。


    “生氣?我跟你很熟啊?”鍾雨欣皺起鼻子,嗔道。


    陳北方本來也不想鳥她,她滾得越遠越好。


    不過拿人手軟,一輛跑車的報酬,至少得給人家點回報,跟良心也沒有關係,這是職業道德的問題。


    “你不想知道我的調查進展嗎?”陳北方朝著她的背影喚了一聲。


    鍾雨欣果然停了下來,回頭帶著一雙質疑的眼神說道:


    “你會有這麽好心?”


    跟好心有什麽關係?跑車已經給自己了,卻事前做好了血本無歸的打算,這妮子是不是太大方了點?莫非她對自己有意思?


    陳北方心裏把自己臭美了一把,但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盡管這妮子長得再禍國殃民,他也不想招惹會空手道的女人,太暴力了。


    而且這種暴力又跟劉璿的不同,劉璿那種是淩駕在火山口上的霜露,一旦岩漿噴發而出,她就會像一滴水一樣降落下來,再被火焰的溫度融化掉。


    而鍾雨欣就是火山內的岩漿,搞不好會玩火自焚。


    “我拿得你的車,當然會替你辦事了,你當哥是吃軟飯的?”陳北方板著臉道。


    “嗬,想不到你這個人渣還有點自知之明,我替你的父母感到欣慰,”鍾雨欣冷笑一聲。


    這妮子罵人不吐髒字啊,這等境界,連自己都望塵莫及。


    陳北方對她蕭然起敬,說道:


    “本來我想打電話給你的,既然你來了,也省得給移動公司交錢,還要給納稅。”


    “蟑螂有個保鏢叫大麻,前天被人殺了,死得不明不白,你可以從這方麵著手調查,應該會有線索。”


    這事鍾雨欣還真沒收到消息,道:


    “這不應該是你幫我查的嗎?”


    “你不要弄錯了,我隻負責給你臥底打探消息,說通俗一點,就是當你的線人,這可是冒著生命危險的活啊,合不合作,你自己看著辦。”


    陳北方把立場表明,心裏念叨,隻要這廝查出是誰殺大麻的,事情可就有趣了。


    根據那李公子的反應,不像是他幹的,沒理由他會不打自招。趙天強又不像說謊,這事情是玄得不能再玄。


    鍾雨欣以沉默的態度表示妥協,又岔開話題道:


    “你不要以為給我提供一點線索,我就會放過你,你給我聽著,那車你喜歡的話就拿去開好了,但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不放過自己?這是什麽意思?不會是故弄玄虛吧?


    陳北方的思維就像《十萬個為什麽》,好歹書裏還有旁白解釋,他劈開腦殼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隻見鍾雨欣得瑟地笑了笑,又道:


    “現在才隻是開始而已,看在你給我提供線索的份上,暫且歇一歇,等正事忙完了再回來慢慢收拾你。”


    她說完就走,那派頭說不出的囂張。


    “等一等,跟我過來。”


    陳北方恍然間想起了什麽,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拉到了醫院後麵的小院。


    這個小院子空間不大,卻是平時供給病人欣賞自然景色放鬆情緒的地方,花香鳥語,一棵巨大的龍眼樹旁有張石台,旁邊立著四個風濁殘年的石凳子。


    陳北方把她按下凳子上,像審犯人似的說道:


    “你是不是對我做了什麽?從實招來。”


    要不是見識過他的本事,鍾雨欣哪裏受得了這番對待,早就大打出手了。


    無奈在陳北方麵前,她的空手道七段實力就像隻軟柿子,經不起他輕輕一捏。


    “你真好笑,那你說一說,我對你做了什麽?從認識你到現在,老娘就沒得到過什麽好處,反而是被你占了一次又一次的便宜,你敢問我對你做了什麽?”鍾雨欣銃地站起來,指著他鼻子罵道。


    “你要不是做賊心虛,這麽緊張幹什麽?”陳北方昂著臉,反問道。


    鍾雨欣一時間沒對上話,暫時閉了嘴。


    看她這反應,好像真的有問題。


    陳北方暗暗忖道:“怪不得這陣子總是這麽倒黴,弄不好是這個臭婆娘在背後搗鬼?”


    想起在醫學院裏分別時,這妮子放下的狠話,陳北方到現在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這丫頭可不是那種說說就完的性格,她說要弄死自己,說不準還真能把自己弄死。


    “抱歉,我要走了,”鍾雨欣把頭發一甩,轉身就溜。


    陳北方可不打算就這麽算了,再次追上去抓著她的手腕說道:


    “不把事情說明白,你別想走出這裏。”


    “哎喲,你恐嚇我?”鍾雨欣蔑笑道。


    “隨你怎麽說,就當是恐嚇你吧。”陳北方冷冷道。


    鍾雨欣忽然指著他背後說道:


    “我想你還是把我放開再說吧,你女朋友過來了。”


    “拜托你別這麽幼稚行嗎?這招可是我經常用的,你認為對我有效?”


    陳北方為她的無知表現感到滑稽,嘲笑一聲。


    此時他身後忽然傳來個陰氣森森的聲音:


    “哪一招你經常用啊?是吃豆腐嗎?”


    陳北方從頭頂涼到腳跟,眼神因恐懼而發直,愣愣地鬆開了鍾雨欣的手。


    “這王八蛋,對老娘動粗,看我怎麽修理你。”


    鍾雨欣一脫身,便趁火打劫,表情一變說道:


    “不是說了你不適合我的嗎?女朋友都已經好幾個了,還來纏著我,真沒見過比你更無恥的。”


    什麽?這個小賤人,有必要做到這麽絕?


    陳北方打了個寒戰,整個人都僵化了。


    鍾雨欣栽了贓後,義氣風發地揚長而去,心裏樂開了花,有種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原來女人還有這麽一樣武器,簡直是殺人不見血。


    隻見劉璿雙手叉腰,怒火中燒,胸膛時起時浮,臉色黑得像豬肝一樣。


    陳北方緩緩回過頭,看著她變了形的臉,輕咳兩聲,又正兒八經地說道:


    “事情絕對不是你表麵上看到的那樣,我想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有分辯事非的能力。”


    劉璿憤怒到極點,表情反而很淡定,她雙眼無神地盯著陳北方,久久沒有發言。


    還真這麽通情達理?女神啊,不枉自己對你一片癡心。


    陳北方心頭一樂,準備再解釋兩句。


    然而他高估了劉璿的抵抗力,就在他準備開口時,劉璿手起掌落,一巴掌刮在他臉上,那座滾燙的五指山格外醒目。


    本來他可以躲,但劉璿也不是第一回打他了,躲得了初一,也躲不過十五,倒不如讓她出出氣,頂多就是疼一會,吃不了多少虧。


    罪魁禍首都是鍾雨欣那小賤人,簡直是吃熊心豹子膽了。


    “無恥之徒!”


    劉璿罵了一句,怒氣匆匆地轉身離去。


    江偉宗跟小雲糾纏了一會便不歡而散,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人跟鐵竿哥們玩曖昧,說不憤怒絕對是假的,無奈他做采花賊在先虧了理,根本就沒資格去責怪她。


    回到公寓,小雲一臉笑吟吟地對鍾雨欣說道:


    “生氣不?”


    “生什麽氣?”


    鍾雨欣也不知真傻還是假傻,完全就聽不懂這妮子的意思。


    “借你的男人來出出氣呀,不過也是他占的便宜,我並沒占到他的便宜……”小雲咯咯笑道。


    “你欠扁是不是?這跟我有什麽關係?”鍾雨欣悻悻地罵道。


    “沒有關係才怪,要是沒關係,幹嘛這樣整人家?”


    “本姑娘隻是看不慣那種偽君子,要給他點苦頭嚐嚐,後麵我還有更厲害的呢……”


    鍾雨欣臉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要是被陳北方聽見她這句話,估計又得失眠了。


    且說陳北方坐在診室裏撓首苦思:


    “這鍾雨欣怎麽知道我和劉璿的關係?她沒道理知道啊……莫非是把我調查過了?查我的底幹什麽?報複?女人心真是海底針啊,以後還是盡量少得罪女人才好。”


    柳永友找到江偉宗問候了一聲之後,眉飛色舞地走進陳北方的診室,臉上掛著一絲靦腆的笑意,引人遐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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