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動靜來得快去得也快,叫了那麽一兩聲就戛然而止,消失了。


    但是徐束卻聽得很清楚。


    分明就是在喊救命。


    “好好好,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那開銀.趴,還搞強買強賣是吧?”


    “硬是把我弄興奮起來了。”


    徐束把褲子一拉,穿好了衣服,然後輕輕地擰開門,一點動靜都沒有發出,


    他左右看了看,並沒有人發現自己,走廊上點的是奇特的燃油燈,晃晃悠悠的幽暗火光,和暗沉的月光混在一起,詭譎而靜謐。


    顧盼的房門關著,看來她還沒有醒。


    徐束也沒有去叫醒她,怕敲門聲太大引起注意,於是他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躡手躡腳地跟了過去。


    遠遠的,他就看到那邊有三個男人,抓了一個女人,在走廊上,往門口走去。


    那女人雖然努力掙紮,但又怎麽可能掙脫三個強壯男性,是以很快就沒了力氣,隻能勉強發出嗚嗚的哭泣聲。


    徐束跟在後麵,沒有急著出麵。


    值得一提的是,傍晚時,沿途路過那些在裏麵進行交配活動的房屋,此刻都關著房門,裏麵傳出響亮的鼾聲,此起彼伏。


    他們睡得像死豬一樣,剛剛的女孩子喊救命那麽大聲,也沒有把他們吵醒。


    似乎,在那種氛圍下,每一對愛侶,都十分舍得使勁,現在都操勞過度了。


    這裏的房間,門上也都有個小小的玻璃窗,和徐束之前待過的監獄頗有幾分相似。


    徐束注意到,自己路過偶爾幾個房間時,裏麵有年輕女孩怯生生的臉趴在窗戶上,害怕地盯著自己。


    沒記錯的話,就是一開始沒有傳出狼叫聲的那些屋子,看來母神教會還算有底線,居然沒有對過於年幼的未成年女性下手。


    這些女孩的臉色在火光下顯得略有蠟黃,嘴唇幹燥蛻皮,隻有眼神還算明亮。


    徐束對這些長得幹巴巴的小女孩豎起食指,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後者都是趕緊害怕的點點頭,又縮回去了,均是聰明地沒有發出動靜。


    “奇怪,他們好像也沒有可以避開這些女孩的窺視?”


    “為什麽隻抓了一個?”


    “抓去幹嘛,調教成星怒力啊?”


    徐束若有所思,就這麽一路尾隨,很快就出了居住區域,往一個半扇形的建築走了進去。


    三個大漢抬著被他們掐暈過去的女孩,走到了建築物側邊門口,一邊四處張望著,一邊咚咚咚敲了幾下。


    不一會兒,門從裏麵打開了,他們快速鑽了進去。


    “噫,居然是個地下通道。”


    徐束靠在牆後,看見那幾人是往下走的。


    等他們消失,徐束也跟了過去。


    “這底下應該是原本的停車場吧,好像另一側真正的入口都被堵死的,他們會在下麵,在這裏對不服管教的女孩進行教育?感覺哪裏不太對的樣子。”


    徐束摸著下巴思考了起來。


    “算了,不想了,下去偷窺一下。”


    鐵門是鎖住的,不過這根本難不倒他。


    跑到跟前,徐束也學著剛才那幾個人的模樣,咚咚咚,一樣的節奏,敲響了鐵門。


    片刻後,裏麵就有個男人頗為不耐地在開門了:“今晚不是說隻缺一個祭品嗎?怎麽還……你是誰啊!”


    他剛把鎖打開,就有一隻手強勢的插了進來,然後順勢捏住了他的脖子,將他整個提了起來。


    力量差距太懸殊了,這男人看著塊頭有一米八,體重也得有一百八,但是在徐束手裏就跟小雞崽似的。


    “咳~你是……什麽人……”男人艱難地發出聲音。


    “別亂叫,不然讓你死的很難看,對了你是巡邏兵?”徐束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同時他發現這個男人穿著巡邏兵的隊服。


    “是,是的,我保證不喊……”這個巡邏兵很從心。


    徐束便把他放下來,一隻手順手把鐵門插銷捎上了,另一隻手還是捏在他脖子上以免他突然大叫示警。


    “這下麵在幹嘛?什麽祭品?”徐束直截了當的問道。


    男人吞了吞口水,看著徐束強壯的身體,以及從對方虎口處傳來的恐怖咬合力,他很快就確認自己不是對手。


    於是,在短暫的遲疑後,他坦白道:“在,祭祀!”


    “祭祀?”


    徐束眼前刷的一亮,“說具體點!”


    “具體我也不清楚,都是楊衝安排的,我們負責抓人,給他送到地下室去,具體祭祀的內容,隻有他們入了教的人知道,我們隻是拿錢辦事,大人,與我無關啊。”


    入教?什麽教?


    楊衝,校長幹的?


    那家夥看著斯斯文文,我還看他挺順眼的,沒想到居然幹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啊?徐束頗感詫異。


    不過轉念一想,也是!


    那個楊衝,看起來在避難所說一不二,德高望重的樣子,除了他,也沒誰能在這裏地方搞事……


    得到這麽一個結果,徐束覺得倒也算預料之外,情理之中。


    想了想,他又問道:“他們有幾個超凡者嗎?”


    “……沒有,沒有超凡者。”男人說道。


    “嗬,還敢撒謊。”徐束笑了。


    那男人一看瞞不過,立即改口道:“對不起大人,是我豬油蒙了心忘記了,有一個的!我們都沒有見過,但之前有兄弟想奪權,後來離奇死了,我們就知道,楊衝那老家夥背後真的有一個超凡者做靠山。”


    “哦,我知道了。”徐束點了點頭,他有些印象,顧盼,還有之前那群和自己一起過來的巡邏兵,都提到過,這個避難所規模這麽大,確實是擁有一位超凡者的。


    看來,說的便是此人了。


    “還有別的消息沒?”徐束問了句。


    男人急忙道:“大人,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


    “也是,那你死吧,我會讓你死的好看點。”徐束點了點。


    “什麽?你剛剛答應我了,你不能殺我,我是官方的巡邏兵,殺了我你會被判呃啊~”


    砰!


    徐束雙手在他太陽穴兩側輕輕一拍,哢的一下,這人的天靈蓋就被他硬生生拍得爆開。


    力士入門,普通攻擊,強手裂顱!


    徐束沒有騙他,確實沒有讓他死的很難看。


    這血花四濺,淒美鮮豔,不挺好看的麽。


    “還想騙我,你是你媽的巡邏兵呢?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幫劫匪一夥的,我說怎麽這麽眼熟。”徐束呸了一口。


    昨兒早上征途,一直沒遇到怪物,但是在臨近中午的時候,徐束創死了一群想要打劫他的匪徒。


    隻不過後來進入傳奇,等結束時已經快傍晚了,也就懶得去找他們。


    畢竟劫匪是流動群體,過了那個點肯定不在原地。


    再說了殺劫匪又不漲貢獻點,徐束根本不想浪費時間。


    沒想到,山水有相逢,在這兒又見到了。


    “這麽說來,那幫劫匪也是這個避難所裏的人!估計是前一天他們都不在,出去了,所以不認得我,剛好撞上,想想看還真是巧啊。”


    “不過想想也是,這個避難所這麽大,這麽多張嘴要吃飯,還真不是光靠撿垃圾就能過得這麽滋潤的。”


    “這幫人,估計麵對有超凡者的巡邏兵時一個個都裝孫子,等人走了就露出歹徒的本性。”


    徐束釋然,然後,他繼續向下,動作輕悄悄的。


    身為力士,他現在在幹潛入的活兒。


    這個樓梯通道就是很普通的通往地下車庫的樓梯,沒什麽特別的地方,旁邊的有電梯,當然也早就不能使用了。


    向下走了四圈,隱約有一些動靜了,這下麵的停車場空間很大,層高約莫五米,厚實的承重柱林立,還有許多當年災變時來不及開走的車,剛好成了最好的掩體。


    徐束悄悄摸下來,沒有人發現他,他躲在了一輛已經報廢了不知多久的車後,靜靜觀察起來。


    “光明引領我們,光明籠罩我們,感恩我主,賜我光明。”


    “遠離光明者,要遭罪孽。”


    “無信者衣不蔽體,背棄者食不果腹。”


    “唯有我主,消除災厄,遠離恐懼,其餘一切眾生,淋漓受苦……”


    “淋漓受苦……”(注1)


    大約在七八十米開外,那邊火光很亮,有一大群赤膊的男女,手牽著手,邊唱邊跳,手舞足蹈。


    他們跳著狂亂的舞蹈,卻頗為整齊誦念怪異的詞,給人一種十分別扭的違和感。


    似乎,像他們這樣跳舞的,應該嗷嗷嗷吼著才對。


    而那種完整的禱詞,應該被念誦在幹淨整潔的大教堂,而不是在這昏暗逼仄的地下室。


    徐束看到,這幫人身上都淋著血,他們背後畫著奇怪的紋身,像是用烙鐵燙上去那種。


    在他們轉圈時,通過縫隙可以看到,他們圍繞著的火光中間,則是有一對正在發生關係的男女,表情都是狂熱之極。


    而在後方,那三個帶人來的男子跪在地上,被他們綁來的女孩則被丟在一邊,看起來昏過去了。


    她旁邊還有別的幾個腦袋被黑布袋兜住的人,有男有女,也都綁著手腳。


    現場還有一個胸乳下垂,腹部肥碩無比,全身皮膚層層褶起的神婆似的人物,正在用臉盆裏的血液灌澆這三人的頭頂。


    “感謝阿嬤洗禮~”


    “感謝主的恩賜~”


    他們虔誠地跪在地上,發出嗚咽哭泣的聲音,不斷給那個滿身肥肉的老太婆親吻她的腳趾。


    “嘔~”


    徐束看得心裏都要不適了。


    不對!


    這踏馬根本就不是月亮彌撒!


    愛的鼓掌才是月亮彌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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