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五爺怎麽感覺……”繡兒歪了歪頭,似乎苦惱的嘀咕了一聲。喃喃道:“有些不對勁。”


    “什麽不對勁啊,別看了,人都走遠了。”


    周瀾泱麵無表情的淡聲說著話,轉身又去弄起了烤肉,繡兒跟過去,仍不放心又問道:“格格,咱們真的不過去了?今個兒可是到了好多人,聽說除了太子,阿哥們都到齊了呢。”


    “咱們其實也該去高興高興。”繡兒其實是擔心周瀾泱不露麵會惹胤禟不喜,才這般極力勸說她去。


    不想,周瀾泱無所謂的說道:“跟一群傻麅子吃飯有什麽可高興的?”


    肥肉被烤的晶瑩剔透冒著油珠,瘦肉部分也被炙烤的焦而不黑,散發出陣陣香味,周瀾泱夾起肉片放進菜葉中,裹成一圈放嘴邊吹了吹,見何玉柱忙慌跑了進來。


    “周格格……那前頭直郡王說想給您討道點心方子,您看是不是過去一趟?”何玉柱點頭哈腰,語氣挺好。


    周瀾泱擺擺手,咽下菜肉包,道:“不去。”


    “為何?”何玉柱瞠目結舌。、


    “去不了。”周瀾泱看也不看他一眼,又去弄她的烤肉吃,動作十分麻利,那香味饞的何玉柱夠嗆。


    “格格怎就去不了了?”何玉柱苦著臉,“您這不是讓奴才為難嗎?還請格格可憐可憐奴才。”


    “我腿折了,動不了地。”


    周瀾泱答道。


    於是,在繡兒一臉無奈表示她也沒辦法之後,何玉柱隻好耷拉個腦袋回去給胤禟回話。


    “腿折了?”


    胤禟眉頭一皺,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緩緩偏頭去看回信的人,眸光深沉而銳利。


    何玉柱被他盯的發怵,恨不得把頭鑽褲襠裏去,抖著聲兒答道:“是這樣,周格格是這樣說的,說腿折了,動不了地兒,怕是過來不了了。”


    “噗……咳咳,咳。”胤俄聞言,一口酒當即就噴了出來。


    才回席上不久的胤祺不經意的扯了扯嘴角,酒杯擋住了他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塔剌和晴剛好見他這般,眼裏也是閃過一陣不明的深意。


    “啊?怎麽好好的就腿折了?請太醫瞧了嗎?可有大礙?”胤褆蹭的從座位上起身,驚恐的大睜雙眼瞪著何玉柱,連連問道。


    胤禩則溫聲道:“大哥不必擔心,相信小弟妹應沒大事。”


    “沒大事?腿都折了還沒大事?”胤褆一拍桌子,頗有微詞。“老八,不是大哥說你,咱倆一個額娘養大的,你就總是這般溫吞摸索!這麽大的事兒還叫沒事?”


    胤禩生母位分不高,由惠妃養大,與大阿哥胤褆年齡差的較大,但還算是談的攏,未曾像其他宮裏一般。親生的總要苛責抱來的一些。


    而胤禛動了動唇,似乎想說話,卻終究沒脫口一個字。


    “四哥想說什麽便說啊。憋著多沒勁,嘿嘿。”十四爺怪笑的瞟了一眼親哥,唯恐天下不亂。


    胤禟叫了何玉柱起身,淡淡說道:“告訴周格格,若今晚她的腿好不了了,明日起便也別再出府了,好好養病吧。”


    “是。”何玉柱悲催的又跑了一趟清漪院。


    董鄂惠雅起了身來,對胤禟說道:“臣妾過去招呼著嫂嫂弟妹們,爺可千萬顧惜著劉妹妹。”


    她起身順勢拍了拍劉氏的肩頭,惹的美人輕顫,點點頭,聲若蚊蠅道:“妾身多謝福晉抬舉。”


    “說什麽抬舉,別人可抬舉不了你,都是自己給的。”董鄂惠雅笑眯眯的看著劉氏,留下一席意味深長的話,便離開了。


    胤禟吃準了周瀾泱絕不敢拿禁足去賭,果不其然,沒半柱香時間,周瀾泱便跟著何玉柱過來了。


    幾桌酒宴吃的正歡,並未多人注意到她。


    可她卻很自覺的從袖囊裏掏出一張紙遞給了何玉柱,道:“去給直郡王交差吧。”


    而後,便在自家小妾那桌找了個空位,屁股一抬就坐了下去。


    “喲,這不是周妹妹嗎?今個兒咱們府裏進新人,周妹妹這麽來的這麽遲,也不怕爺不高興?”完顏琉璃吃著水果涼糕,笑的眉眼如月。


    周瀾泱聽她諷刺,倒也不惱怒,抓了幾顆瓜子打發,嘴唇一翻,衝完顏琉璃笑的那叫一個燦爛,道:“姐姐吃的那點心,我做的,你不怕我下毒毒死你?”


    “你!”完顏琉璃臉色慘白,唰的放下了筷子,並死命的咳嗽起來,丫鬟秋霜連給她端水,給她拍背順氣。


    “你!你!”完顏琉璃順過氣後,見周瀾泱一臉奸詐的笑才後知後覺自己被她耍了,這種日子,她敢下毒?豈不是找死?偏自己真的就被她嚇到了。


    周瀾泱眼皮一抬瞟她一眼,留了一枚嘲諷的眼神給她便不再理會她了,轉眼去看小台子上的奏樂歌舞。


    好家夥,娶個妾還搞那麽大陣仗。


    不知道自己進門兒時是什麽光景?周瀾泱頓時心裏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好巧不巧的,收回目光時,又正好與胤禟看過來的視線相撞。


    男人陰沉著臉,酒往喉嚨裏灌,目光卻直落落的撞在周瀾泱臉上。


    胤褆擦了擦嘴角,一拍大腿道:“小弟妹!坐那邊兒都無趣,你過來,陪大哥耍兩把骰子!”


    “啊哈哈哈哈……”胤褆滿麵紅光,憨笑不止,一看就已經喝的差不多了。


    大福晉伊爾根覺羅氏臉一紅,有些尷尬,咬著下唇數落了句,“這個人真是,喝高興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哪裏能叫小弟妹陪他玩骰子……”


    “大哥真性情。”那拉氏繡帕捂著唇角,眉眼靈動,笑的溫柔有意。而後又疑惑道:“隻是不知這位小弟妹怎麽和大哥結識了?”


    郭絡羅雲珠放下筷子,心裏不痛快的很,最近胤禩對那個邱氏上心的很,兩個月進她院子裏的時間比自個兒小半年得的還多,不知明裏暗裏發作了邱氏多少。如今最聽不得的就是這小弟妹三個字。


    “哼,四嫂沒聽過一句話嗎?”郭絡羅氏聲音提高不少,瞬間讓全場目光都到了這邊來。


    她咬緊牙關,憤恨道:“妾通買賣,就是個以色娛人的貨色,他們爺們兒兄弟間共通幾個玩物有什麽好稀奇的。”


    話音剛落,眾人表情皆有震驚,數秒之後,又各有變化。


    有人露著讚同的表情,並目光堅定的讚賞的看著郭絡羅,這是十福晉木吉娜。


    有人露著意味深長的笑,眉頭微舒,這是五福晉和晴。


    還有人一臉得意,像是替她說出了心裏話,這是三福晉董鄂月容。


    至於女主人董鄂惠雅則是輕輕一笑,親自給各個嫂嫂添茶布菜,仿佛沒聽見。


    再看那些小妾,要不眼含淚水,要不目露凶光,卻總是不敢動作,不敢言語。


    而大福晉嘴唇一抖,被郭絡羅雲珠氣的不輕,道:“胡說,八弟妹這是在說我家爺與九弟共通美色?”


    “我是說妾賤是實,大嫂何必往自己頭上扣帽子。”郭絡羅噗嗤一笑,毫不留情的嘲諷道,“誰都可能,大哥絕不可能,誰不知道大哥大嫂恩愛非常,大嫂可是連為大哥生了四個小格格呢。”


    “你!”


    這席話成功把覺羅氏淚水逼了出來。,生不出兒子是她的痛,為此沒少受惠妃苛責,如今竟被弟妹拿出來當眾調笑。


    “雲珠!”


    胤禩一拍桌子,震的盆碟做響,怒斥道:“今天什麽日子!你太不懂禮數了!”


    “哼。仗著自己是安親王外孫女,沒禮慣了。”


    周瀾泱原本打算看戲,可身邊那人卻隱隱含淚斥了一聲,“不滿自己八爺府上的妾便罷了,我們又不是八爺府的,哪裏輪得到她來編排?”


    周瀾泱聞言看她一眼,這才發現身邊的小夥伴竟然是兆佳氏。


    她歎口氣,拍了拍兆佳氏,道:“當沒聽到就成了。”


    “你……你便不生氣?”兆佳氏閃著淚盈盈的大眼睛看周瀾泱。“她可是在說你與直郡王……”


    周瀾泱慫了下肩膀,道:“生氣,可我不愛哭鼻子。”


    兆佳氏生的確實漂亮,一哭便是梨花帶雨,扶風弱柳之相。周瀾泱端的像個痞子登徒子,抓了一把瓜子放兆佳氏手裏,順勢在那如玉凝脂的蔥指上摸了一把,占了些便宜後才搖頭皺眉的安慰道:“好姐姐,別哭了,看的我心疼死了,你且坐著,不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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