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不可能!”田邯繕聞言驚訝地瞪圓了眼睛,直搖頭感慨,“房世子那般斯文的君子,怎可能去殺人。白府尹,這種時候您就不要隨便開玩笑了。”


    “我也這麽覺得,可是付春流他逼著我,讓我一定要查清楚傷害她女兒的兇手,監視嫌疑人。眾目睽睽之下我也沒有辦法,無奈之下,隻能命人暫且把房世子監視起來。”白天明哭笑不得地訴苦道。


    李明達即刻叫上左青梅,帶人直奔大理寺卿付春流的府邸。


    第130章 大唐晉陽公主


    李明達到了付家之後,就問守在那裏的衙差是否有賓客離開。


    “謹遵白府尹的命令,恭請諸位賓客暫時不要離開,但房駙馬那裏卻要攔不住了。已然警告屬下們痛快去請示府尹,若是一炷香後還是不主動開門,他就會殺出去。”衙差一見公主來了,心知終於來一位能鎮住場麵的,連忙回稟一切。


    李明達點頭,剛打發人退下,就聽到府內傳來匆匆的腳步聲,李明達則也往府內去,剛好便和迎麵而來的房遺愛打了照麵。


    房遺愛一見李明達,立刻衝過來行了淺禮,緊接著道:“貴主此來是為調查付三娘的死因?”


    “是,你可有什麽線索提供?”李明達問。


    房遺愛無奈地搖頭,一臉著急地跟李明達道:“但我大哥被他們懷疑是兇手,這些無禮之人竟擅自把他監視了。豈有此理,我要去進宮請聖人做主,去找父親過來幫忙,他們竟然攔著不讓我出去,真的太過分了!”


    白天明忙連忙給房遺愛賠罪。


    房遺愛瞪眼白天明,根本不給他麵子,冷哼一聲,就側過身去,懶得看他一眼。


    白天明無奈之下,隻能一臉苦笑地看向公主。


    “白府尹做得是否得當,還得看看情況如何再說,你也別急。”李明達對房遺愛溫言勸一句,不等他回答,就直接往裏走。


    房遺愛尷尬地立在原地想了想,也跟著李明達走,“好,那就聽公主的意思,我倒要看看這案子到底是怎麽回事,憑什麽就誣陷我大哥是兇手。”


    “並非說房世子是兇手,隻是有嫌疑罷了。房世子被指認說是最後一名見付三娘的人,而他人走後,付三娘就再沒有見過別人。眼下他隻是被認定為嫌疑最重,但我一直相信,以房世子的人品,斷然不會幹出殺人的事來。”白天明道。


    房遺愛半點不領情,惱火地指著白天明的鼻尖,“少說這些沒用的客套話,抓人的是你,說誤會的也是你,什麽都成你的了,倒是我大哥白白的受委屈。你等著,今天我大哥要是證明沒罪,我們房家絕不會饒過你。”


    李明達側首,瞧房遺愛這般為他大哥抱不平,猜到他們兄弟這段日子應該是和好了。前段時間,房遺愛嗜酒的時候,房遺直和他的關係可謂是寡淡到極致了。看來這段日子,房遺直修復他們兄弟之間的關係。


    白天明受了威脅,委屈地忙往李明達這邊湊了湊,行禮懇請公主幫忙說句公道話。


    李明達特意看他一眼,“若房世子真受冤了,我怎麽說公道話?真要說的話,你到時候就該好好地給人道歉,道歉到人家原諒為止。”


    房遺愛一聽這話下巴揚得更高,感覺終於有人說了句公道話。他冷哼聲加重,更加仇視憤怒地瞪著白天明,警告道:“你就等著吧!”


    白天明擦了擦頭上的冷汗,也不知道說什麽好,最終隻能默默地選擇跟在李明達身邊。


    李明達饒過賓客所在的地方,直抵付紅梅的住處。


    大理寺卿付春流得了消息後早已候在那裏,一瞧見公主來了,付春流便攜妻子以及兩名長子連忙下跪恭迎公主。


    “都免禮。”


    付春流的妻子還在哭,哽咽難過到已經失言。付春流兩個兒子都攙扶著她,垂首默默,也都沉浸在悲傷之中。


    付春流麵色還算鎮定,但眼睛裏也有厚重的悲痛,他顫抖著胳膊,邊拱手邊懇求李明達做主,一定要嚴懲殺害他女兒的兇手。


    “你隻是要我做主嚴懲兇手,而不是先查兇手,看來你已經認定出殺人兇手是誰了?”李明達問。


    付春流應承,“此人正是房公的長子房遺直。小女死前,唯一見過的人隻有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有朝一日竟然會被自己的學生給毒害了。”


    “證據呢。”李明達問。


    付春流的表情由哀痛轉為錯愕,不解地看著李明達,“貴主,您莫非是要袒護房遺直?下官之前聽過一些傳言,公主與他一同破過不少奇案,兩廂也算是關係不錯的朋友了。”


    “付正卿,公主公事公辦,問你要證據而已,你不提供證據,反而說這些有的沒的話,意指為何?”左青梅立刻出言嗬斥道。


    付春流悶頭,隨即拱手給李明達致歉,但態度卻很執拗,“下官剛剛喪女,滿心隻想嚴懲兇手,可能情急之下說話多有冒犯之處,還親貴主見諒。但若房遺直就是真兇,如何能因為其貴族身份,便徇私枉法,置聖人禦筆批覆的白紙黑字的《貞觀律》於不顧?下官身為大理寺卿,糾舉作jian犯科者,乃是下官的本職,豈能隻因他的貴族身份,隻因他父親歸位宰相位高權重的緣故,就懼於揭發其罪行。這怎能對得起我冤死的女兒,也罔顧了在天下百姓心中大理寺‘處心公正’之名。”


    “談證據而已,付正卿說這些未免有些偏了。”李明達淡淡道一聲,又問一遍,“你說房遺直殺害你女兒,可有實證?”


    “回稟公主,有人證。當時院裏的婢女都可以證明,是房遺直最後一個從小女的房間內離開,此後不久,婢女進房就發現她死在了房中。這期間沒有任何人出入小女的房間,隻有房遺直一人。”付春流一再強調,“這麽明顯兇殺案,還需要查麽!”


    李明達隔牆站在深處在院外,已經聞到了很濃重的血腥味,看來死者的傷口很深,一定流了很多血。


    “屍體都誰見過?”李明達問。


    “下官的娘子和幾名婢女。下官倒是想親眼看看,但是被她攔下了,說不宜我瞧,也不宜任何人瞧,隻打發人死守住房門,不讓任何人進。娘子她撂下這話後她就暈了過去。公主來之前,她才剛甦醒沒多久。”付春流說到這裏,表情悲痛至極,頓了頓,緩和了下,才繼續說道,“下官後來隻是聽婢女講了講屋內的情況,小女死狀實在是慘烈,那些婢女都沒經過這樣的世麵,看了一眼之後,都嚇傻了,能記得隻是個大概,但就這些‘大概’,聽起來也已經足夠駭人了,令下官難以承受。”


    付春流說到此處,眼眶紅了,猛地跪地,懇請李明達做主,為他可憐的女兒嚴懲兇手。


    “付正卿剛剛上任大理寺卿沒多久,大概是斷案不多,所以沒有太多經驗,不知‘推情定法,務求明允’的道理。”


    付春流聽出公主在譏諷自己,驚訝地抬手看著李明達,好似看到了完全不一樣的晉陽公主。傳言中的公主不都說是‘善解人意,聰慧過人’麽,而今怎麽對他卻是這般言語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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