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離開京都高專的東方觀,扭頭就看到京都的老師日下部篤也正在京都結界之外吸煙。


    “呃?”


    “哦?”


    兩人似乎都沒預料到會在這裏見到對方,東方觀率先打招呼:“日下部老師,你和秤他們一起來的嗎?”


    日下部摸了摸下巴,有些詫異地道:“啊,交流會也要由老師帶隊的吧……你才是,為什麽一個人出來了?”


    東方觀於是將京都高專內發生的事情簡單跟他講了講,日下部一副早有預料的表情。


    “這麽快就和京都的學生打起來了……就知道你們不是省油的燈。”


    “老師,既然是領隊,為什麽躲在這裏悄悄抽煙呢?還有你不是戒煙了麽?”


    “呃!”日下部篤也被東方觀嗆了一口,很快調整好臉部表情說道:“最近棒棒糖吃太多了,牙疼,小抽一根緩解一下。你們都是很有主見的人吧,反正我這個帶隊老師也指揮不動你們,還不如任由伱們自己去做事。嘁,又是形式大於作用的一天。”


    “……對了,老師。”東方觀正打算和日下部告別去尋找詛咒師,卻突然想到一件事。


    一級咒術師日下部篤也,這位也算是個傳奇人物,在一級咒術師當中唯有他沒有術式,全靠咒力增幅自身的手段升職到了這個位置。


    雖然是東京咒術高專的老師,但說實話東方觀滿打滿算就沒上過幾節他的課,這家夥在高專可是出了名的“劃水王”,上班族的典範。


    “什麽事?”日下部眉頭一挑,有些警惕地看向東方觀,這屆一年級可是他眼中的“問題學生”,他時常提醒自己不能跟這幾個小子走太近了。


    “我記得老師是京都人吧?老師的‘真陰流’劍術,是在這裏學會的嗎?”


    “啊?你小子的關注點有些歪啊……不過你說得沒錯,‘真陰流’的最高師範就在京都,我就是因為人家的推薦才成為了咒術師。”


    “最高師範?對方也是咒術師嗎?”


    “當然了。‘真陰流’的創始人可是蘆屋真綱,平安時代最強的咒術師之一,真陰流的繼承人就是他的後人。”


    “既然如此,我無論如何都要想去拜訪,日下部老師,拜托了!”東方觀眼前一亮。


    日下部篤也撇了撇嘴,斟酌了一下後說道:“你去拜訪他有什麽用啊,‘真陰流’雖說是劍術的流派,但其核心卻是以咒力構築的簡易領域,是一種咒力的運用方法……這對你來說沒什麽作用吧?”


    “簡易領域我倒無心探索,就是想見識見識咒術師裏麵真正的劍道高手是什麽樣子。”東方觀若有所思地握了握拳,“說實話,我現在總有種能將一切斬斷的感覺,但不知為何,揮刀之後那種感覺就喪失了,我應該是忽略了什麽,劍道方麵也要考慮。”


    “斬斷一切?呃……你說的那是錯覺吧。算了,中學生就是麻煩,整天瘋瘋癲癲的,好像是叫中二病還是什麽的……地址給你,別報我的名字就行了,我早就跟道場別過了,不想惹上什麽麻煩。”


    日下部擺擺手,掐滅煙頭換上棒棒糖,從褐色風衣口袋裏掏出一個記事本刷刷寫下一行字遞給東方觀。


    【伏見區東柳町419】


    ……


    收下真陰流道場的地址,東方觀沒有急著去到那裏,而是掏出手機聯係了一個人。


    “摩西摩西,你還有多久到哇?”東方觀漫無目的地逛著街,電話那頭傳來名川琉璃有些緊張的聲音:“還有一百公裏,四十分鍾足夠了。”


    在開車啊……


    聽著電話那邊傳來發動機的轟鳴聲,東方觀貼心地提醒了一句:“還是開慢點吧,安全第一。”


    “了解!”開車時的名川琉璃一如既往,幹練地掛掉了電話。


    “為什麽這人一開車就性情大變呢?天生的賽車手嗎?有些擔心她會不會成為第一個因為飆車而殉職的輔助監督。”


    四十五分鍾後,東方觀戴著新買的墨鏡正坐在長椅上看手機,名川琉璃手上提著兩杯咖啡走了過來,她照舊身穿黑色製服,這引起了東方觀單方麵的抗議。


    “我說啊,高專的校服都可以定做,女生穿的都是短裙絲襪,輔助監督的製服就不能改改嗎?太死板了,尤其是伊地知先生,穿起來像是個落魄的中年銷售員。”


    “欸……可能這就是職場人和學生的差距吧,我們輔助監督一向沒有太多人權,呼——這是你要的咖啡。”名川琉璃悻悻地說道。


    “厲害啊,真的是從長濱帶來的嗎?一滴都沒灑掉。”


    “那個,咖啡錢報銷一下。”名川琉璃小聲道。


    “……就這點錢?你以為我會貪你一杯咖啡嗎?等我這次在京都殺痛快了,高層肯定會發給我不少獎金,到時候請你看電影!”東方觀掀起咖啡杯蓋一飲而盡。


    “唉,你上次在東京也是這麽說的……”


    “有嗎?算了,我們還是盡快工作吧,工作要緊,現在就升起【帳】。”


    “什麽?要做嗎?就現在?在這裏?”名川琉璃瞪大雙眼,輔助監督雖然弱了點,但畢竟還是能夠看到咒力的群體,這裏沒有發現詛咒的【殘穢】啊。


    “就現在,在前麵的知恩寺……那群和尚裏混進去一個詛咒師,這裏是他的位置。”東方觀用打開手機地圖給名川琉璃比劃了一下。


    詛咒師的位置在寺廟閣樓當中,而現在正是中午,寺廟裏其他僧人在“過堂”,也就是吃飯,而那個詛咒師則是一個人呆在供僧人休息的閣樓之中。


    這種情況其實東方觀自己就能解決。以他的潛入能力,絕對可以做到悄無聲息取下那個詛咒師的人頭而不驚動任何人,但奈何他還得遵守咒術界的規則,在輔助監督的陪同下執行任務。


    “對方是?”


    “如果我看得沒錯的話……應該是河野海鬥,那個咒殺了自己鄰居一家五口後逃之夭夭的家夥。”


    “居然是他!他在三年前逃亡的過程中還殺死了一名警察和前去初步調查的輔助監督。”


    同樣身為輔助監督的名川琉璃對此極為敏感,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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