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刀!”東方觀驚呼一聲,很快轉頭看向射出箭。那就是海音寺的【激鳴咒音】?居然能直接作用到咒具上麵?


    三隻弓箭攜帶著黑色的雷電激射而出,刹那間便出現在了咒靈身前,那隻魚鱗咒靈雙手締結出手印,身周出現一道類似【帳】的屏障——它居然有術式?


    東方觀眉頭一挑,他有些小瞧“詛咒聖地”之外的咒靈了,這玩意和東京的二級咒靈水平差不多嘛。


    然而就在這時,異變突生,海音寺灌注了咒力的三支箭在空中輕微震動著,依然發出尖銳如千鳥鳴叫的聲音,伴隨著箭的靠近,魚鱗咒靈身前的屏障居然直接“哢”地一聲碎裂,三隻箭精準無比地刺進咒靈身體,攜帶著咒力的箭矢隻一擊便祓除了它,飛揚的紫色血液在半空當中漸漸消散。


    一擊秒殺擁有術式的二級咒靈,海音寺琴鳴的實力絕對不止二級,或許是因為在高層工作的緣故沒有晉升吧。


    “還得把箭撿回來……”海音寺琴鳴有些敗興,她用小指輕輕掏著耳朵解釋道:“我的咒力比較特殊,可以說和術式是一體的,在使用咒力的時候就會發出這樣的動靜,聲波能夠幹擾咒力流動以及術式釋放。”


    “居然連我的咒具都能影響,你的術式很強啊。”東方觀看著回歸正常的【戴天】,嘖嘖稱奇道。


    “這個要把握好時機才有效,而且對咒具的影響遠不如對人或咒靈的影響。術式發動後是無差別釋放的,會影響搭檔。所以我這幾年都是一個人執行任務。”


    “這樣嗎?那豈不是很好,我沒有咒力,你也影響不了我。”東方觀發現了盲點。


    海音寺有些無感地說道:“啊,或許吧。都是那群老家夥自以為聰明地安排。”


    ……


    從五月二十七日到六月一日,海音寺琴鳴帶著東方觀巡視在八王子市的四個町目,他們接連發現了三十幾枚可以肯定是詛咒師留下的殘穢,可惜殘穢的印記都在關鍵時候斷掉,就連追殺詛咒師經驗豐富的海音寺都無計可施。


    “等等,我好像有個辦法。”


    這裏是八王子市的郊區,和明治之森高尾國定公園林場的接壤地帶,昨夜下了陣雨,原本因為溫熱天氣換了行頭的東方觀和海音寺穿上了外套,清晨的林場陰森寒峭。


    最新的殘穢就是在這裏發現的,海音寺靠在汽車上抽煙,東方觀在環顧了四周後,若有所思地說道。


    “什麽?”海音寺將手勾起靠在耳廓向東方觀示意,她沒聽清。


    “氣味!除了殘穢,我還可以憑借氣味去追蹤,這裏是人跡罕至的林區,沒有城市裏混亂的氣味,說不定可以憑借氣味找到那家夥。”


    “這都聞得到,你是小狗嗎?哈!”海音寺噗嗤一笑,手上燃燒的香煙因為她身體的抖動掉了火星在她手背上,火星燙的她慌忙甩手,嘴上還驚呼著——“喔!喔!”


    “現在學狗叫的人可是你。性格陰沉,喜歡幸災樂禍的人往往沒有好下場哦。”


    東方觀越過海音寺,從汽車後備箱拿出兩雙雨鞋,這還是她昨天在市區的商店買的,心思蠻縝密,看來是想到了組屋糅造會跑到林區來。


    “彼此彼此,咒術師不都這樣嗎?”海音寺笑眯眯地掐掉香煙,換了雨鞋,將弓箭背到身後,和東方觀兩人錯著一人的位置朝著林場深處走去。


    “你肯定和硝子小姐很合得來。”


    “這話你已經說了兩天了,我們可不是一路人。啊,反轉術式,要是我也會就好了,真羨慕。”


    “身體抗揍的話,效果也大差不差。前幾天禪院家的少爺跑來和我打架,那家夥的拳很快,我頭都被打出血了,過一會不還是跑去別人家裏吃吃喝喝。”


    “禪院?啊,不會是禪院直哉吧?我們以前還見過,那個臭小鬼。”


    “別一副長輩的樣子,他年紀比伱大吧?”


    “心智還不成熟嘛。不知道那家夥喜歡對女人評頭論足的毛病改了沒?”


    “真假?他不像是那種人啊。”


    “人?人渣吧。話說我想要的,是能連他人都治愈的反轉術式,這樣不管你怎麽作死我都能救回來咯。”


    她還對我拿槍指自己那件事念念不忘?東方觀聳聳肩,這幾天他發現自己和海音寺在某些方麵還真是有些臭氣相投,比如上班摸魚,下班打遊戲,公費旅遊,住最好的酒店大吃大喝什麽的。


    海音寺偶爾會爆出雷人的金句,不過大多是在開玩笑,她的性格明明是有點性冷淡的……還有,她給東方觀的感覺其實很壓抑,和初見七海建人的時候一樣,不過她更瘋狂些罷了。


    “!”隨著追查的深入,東方觀集中精神,愈發感到空氣中那個詛咒師的氣味明顯了,在正南方向,也能感到微弱的咒力傳來。


    海音寺雖然經驗豐富,但感知能力遠比不上動真格的東方觀。


    “大概還有一公裏,我能準確預判到他的位置了,是那個留下了殘穢的人沒錯。”東方觀示意海音寺小點聲。


    “是嗎……有多準確?”海音寺抽出箭矢搭在弓上,她想遠程擊殺對方嗎?


    “等等,雖說我們一直在追蹤這個人,但也不能完全確認對方就是組屋糅造吧?”


    “你太天真了,不是他也是別的詛咒師。”海音寺冷漠地說道:“不要冒多餘的風險,告訴我他的準確位置,我馬上就能殺了他。”


    東方觀一想好像也確實是這麽個道理,他對搭箭開始瞄準的海音寺指揮道:“挪一下……嗯,正好是十一點鍾方向,距離大約一公裏。”


    海音寺瞬間泄氣,放下長弓,站起身一臉幽怨地看著他。


    “你是不是有點太看得起我了?我手上拿的不是狙擊槍。”


    “原來你做不到啊……等等,小心腳下!”東方觀聽到細微的“哢”聲,立馬瞥見海音寺身後一寸處,被落葉和泥巴包裹住的,一個詭異的凸起!


    東方觀察覺之前,海音寺已經朝後退了一步,霎時間,潛伏於泥地裏的惡毒陷阱被觸發,一個直徑和籃球相仿的捕獸夾從地上跳起,死死咬住海音寺腳踝!


    “!!!”海音寺臉上浮現痛苦的表情,但是她及時捂住了嘴,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地蹲在地上,手上青色的血管凸顯出來。


    東方觀雙手並用,瞬間將夾在海音寺腳踝的捕獸夾扯斷,然而她還是傷得不輕,那是一種特製的強力捕獸夾,她小腿的脛骨徹底斷了,脫掉雨鞋,首先入目的竟是染血的白骨。


    術師,在毫無防備下,展現出了和人類一樣的脆弱。


    海音寺額頭浮現青筋,身上冒出細密的汗珠,她緩和了片刻,神情黯然道:“這是詛咒師的慣用伎倆,是我沒用,我還能撐一段時間,我需要組屋糅造進入我的射程範圍,你隻要將他引導距離我五百米左右的位置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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