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著,我去禦書房找皇甫白逸,藉口說想把哥哥給我的信箋取回留作紀念,皇甫白逸‘毫不疑心’,把信箋還給了我。之後,我又悄悄將信箋交給了藍焰。


    當天夜裏,夜黑風高,月兒不知何故躲到了雲層後頭,夜幕黑得讓人伸手不見五指。但華麗的皇宮是燈火通明的,龍騰宮在諸多燈籠與夜明珠的照明下,亮如白晝。


    龍騰宮白逸的廂房內,我與皇甫白逸坐在矮塌上,我與皇甫白逸對桌而坐,我們中間的桌子很矮,是專門放在矮床塌上的茶幾。茶幾上放著幾盤精緻可口的點心及一壺上好的美酒。


    皇甫白逸盤腿而坐,清淡若水的眸光看著我,“可馨,今夜怎麽有雅興跟我共飲美酒?”


    當然是把你調離禦書房,好讓藍焰去禦書房找趙夜辰以前寫過的墨寶啊。其實我大可以直接找皇甫白逸要哥哥以前批閱過的奏摺,隻怕皇甫白逸給的奏摺是假的,所以隻能藍焰去偷了。


    想是如此想,我表麵微笑答道,“我們很久沒有閑話家常了,想跟你聊聊。”


    “能跟可馨閑聊,是朕的榮幸。”皇甫白逸拿起桌上的酒壺兀自替我斟了杯酒,他的動作優雅而自然,舉手投足自有一股清然之蘊。


    我的視線不禁暗暗打量起皇甫白逸來,但見他龍袍在身,貴不可言,然,眉宇顧盼間又有一股高貴清華之氣,皇甫白逸穿上龍袍,真是冠絕天下!


    帥哥就是帥哥,何況還是皇甫白逸這種天下無雙的絕世大帥哥,帥哥真是穿什麽衣服都好看,以前皇甫白逸一身白衣的時候,清逸絕倫得就像誤落凡間的神仙,現在,穿著龍袍不僅清蘊不減,而且貴氣逼人。


    白逸這樣一個脫俗的絕世帥哥,光是想到他會暗算哥哥,我就覺得是對白逸的褻瀆,會不會是我跟藍焰都多心了?


    “可馨?”皇甫白逸輕喚我的名。我回過神,見白逸執著杯酒遞到我麵前,我接過酒杯,很自然地將杯子湊到唇邊飲酒。


    “甜……甘香醇厚,甜而不膩,膩而不滑,唇齒留香。真是好酒!”我邊品著酒,一邊讚賞。


    “想不到可馨對酒也如此了解。”皇甫白逸看著我的眼神充滿欣賞。


    “哪呢?”我淡笑,“說得出酒的味道,卻不知道酒的名字。”


    “這酒叫千裏香,是我親自釀的藥酒,有補身開胃之功效。”


    “原來是你親自釀的酒。想不到你還會釀酒,真是多才多藝。”


    “可馨過獎了。多了,我今天去看咱們的女兒小若珍時,發現她居然會對著朕笑。”


    “真的嗎?小若珍會笑了呀?”我眼睛一亮,與皇甫白逸開始聊起女兒來,聊完女兒又天南地北地聊,而另一邊,藍焰在禦書房盜得趙夜辰曾經批閱過還未來得及發放給大臣的奏摺(當然,趙夜辰批過的奏摺從皇帝換人做起,一切就得聽從新皇旨意了),藍焰帶著寫有趙夜辰字跡的奏摺及趙夜辰離開時寫給趙可馨的信箋連夜悄悄離開皇宮,到了宮外不遠,數名黑衣蒙麵人攔住了藍焰的去路。


    “你們是誰?”藍焰冷眸一眯,抽出隨身佩帶的長劍。


    “來取你性命的人。”為首的黑衣人如此說道。


    “誰派你們來的?”


    “你不需要知道。”為首的黑衣人一個手勢,一群黑衣人將藍焰團團圍住。藍焰冷冷一笑,“就憑你們有資格取我性命?”


    “原本是沒把握,但你進禦書房偷的奏摺上淬了毒,要殺你,易如反掌!”


    “什麽!”藍焰看了眼自己的掌心,摸過奏摺的手果然變成了青色,渾身也開始乏力,當下大驚,“能在奏摺上下毒,你們是皇帝派來的人?”


    為首的黑衣人自覺說多了話,他不再回答,沉喝,“殺了他!”


    霎時,刀光劍影,殺氣騰騰,藍焰與一群黑衣人誓死拚搏。雙方招招致命,皆欲取對方首級。


    黑衣人各個武功高強,藍焰毫不戀戰,本想找機會逃脫,但一群黑衣人絲毫不給他逃離的機會,藍焰隻能全力硬拚。


    起初,藍焰還能勉強應付,但很快,他因中毒全身越來越無力,一幹黑衣人招式卻越來越淩厲,不消幾時,藍焰身上便多了好幾處刀傷。


    突然,藍焰身中的毒影響到視力,他一時看不清楚,僅是這一瞬間的模糊,一幹黑衣人手中的數把長刀從四麵八方毫不留情地捅進了藍焰的身體。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藍焰身上鮮血飛濺,他踉蹌了幾步,赫然單膝跪地,以手中的長劍支撐著身體。


    藍焰眼前閃現的是趙可馨絕色無雙的美麗身影,“主人,屬下……沒完成使命……”


    藍焰的身軀頹然倒地,倒在了漫天血泊中,死未睜眼,死不瞑目。


    為首的黑衣人彎下身,將藍焰懷中的一本奏摺與一封信箋收入袖袋中,在收奏摺時不忘在奏摺上撒下解毒藥粉。


    此時,夜空中突然毫無預警地下起了滂沱大雨,藍焰的屍體被大雨淋濕,而水與血水混在一起,流散得更遠更寬。


    為首的黑衣人又是一個手勢,一幹黑衣人拖著藍焰的屍體迅速消失在大雨中,隻餘一灘被大雨越沖越淡的血水……


    龍騰宮白逸的寢居內,我側首看著窗外,“怎麽突然下去大雨了?”


    皇甫白逸接話,“下雨乃自然界的規律。若是蒼天無雨,莊稼不長,黎明百姓何以為生?”


    “我總覺得心緒不寧……”莫名地,我特別不安。是不是藍焰出什麽事了?我在心中安慰自己,藍焰武功高強,不會有事。可藍焰說過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藍焰,你快些回來!我無聲地在心中吶喊著。


    皇甫白逸掐指一算,神色變得陰鬱,我目光瞧著白逸,“算出什麽了嗎?”


    “哦……沒事,吉兆。”對朕而言是吉兆。


    “那就好。”話雖如此,我卻仍然不安心。


    我從矮塌上起身欲離開,皇甫白逸拉住我的手,“可馨,自從我腿殘後到現在,雖然中間我們有同居一室,卻從未再有夫妻之實。老天在這個時候下大雨,可謂大雨留人。今夜留下吧!”


    我身軀一僵,“對不起,今晚我心情不好。改天再說吧。”藍焰沒有回來,皇甫白逸就有暗害哥哥的可能。我不能在這種不明不白的情況下跟皇甫白逸發生性關係。


    我拿開皇甫白逸抓著我手的大掌,邁步往,門口走去。


    皇甫白逸連忙大聲吩咐門外守候的宮女,“來人,幫夫人撐傘!”


    “是,皇上。”有宮女應聲。


    我不知道是怎麽回到自己的寢房的,回房後才發現衣服沒濕,幫我撐傘的宮女很是細心周到。


    一夜未眠,我獨自站在窗邊,望著窗外的滂沱大雨,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傻傻地站了一整夜。


    我在等藍焰。心中的不安感越擴越大……


    黎明時分,雨停了。


    太陽從東方升起,初晨的陽光並不強烈,反而讓人感覺淡淡的溫暖。麻雀在院中大樹上的枝頭嘰嘰喳喳地鳴叫,提醒人們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叩叩叩!房門被人敲響,接著,宮女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夫人,藍護衛求見。”


    藍護衛?藍焰!我提起裙擺,飛快地跑到門邊,打開房門,見藍焰穿著一襲藍衫站在門口,他看起來有些疲憊,卻是毫髮無傷的。


    “焰,你回來啦!”淚水不知不覺從我麵龐滑落,藍焰有些吃驚地看著我的淚,“主人怎麽哭了?”


    “沒……沒事。”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哭。也許是很高興藍焰平安無事吧。


    我朝一旁的宮女揮了揮手,宮女會意地退下。藍焰從袖袋中取出三樣東西交給我,我接過,其中兩樣分別是夜辰離開前留給我的信箋與夜辰以前當皇帝時批閱過的奏摺。還有一樣是一張信紙,紙上寫著奏摺上字跡與信箋上自己二者一樣,屬同一人所筆字樣,落款是張鶴秋。


    藍焰解釋,“主人,屬下按您的吩咐帶著奏摺與信箋去找專人鑑定,結果是奏摺上令兄批示過的字跡與令兄留給您的字跡相同。張鶴秋是整個鳳京城最有名的字跡真偽鑑定師,經他所鑒,絕對錯不了。”


    “呼……那就好。”我鬆了口氣,“我就說,皇甫白逸不是那種會使暗招的卑鄙小人,我們從一開始就不該懷疑他的。”


    “可如此一來,證明皇上是清白的,豈不是更好?”


    “皇上?”我笑看著藍焰,“你不是喜歡在我麵前直呼皇甫白逸的姓名嗎?”


    藍焰稍怔了一下,馬上說道,“是這樣的,這次誤會皇甫白逸了,我尊稱他為皇上,算是對他的尊敬,免得誤會了他,心中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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