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百三十三章情書


    “可馨,你不必過激,我也就隨口那麽一說。”


    “隨口一說?這種事能隨口亂說嗎?”我依舊不悅。


    皇甫白逸淡然地開口,“有時候愛與恨往往隻在一念之間,我剛剛真的是無心的。你卻過於激動,太急著跟他撇清關係,在某些方麵也說明,他在你心中確實特殊。”


    是這樣嗎?我不敢也不願深究這個問題,隻是裝作不在意地說道,“你多心了。”


    “或許吧。”皇甫白逸不置可否,他清明的眸光卻漸漸黯淡了下來。


    我動了動嘴唇,想辯解些什麽,也怕越描越黑,不便多言。再呆下去也是尷尬,更何況,白逸的這一席話攪亂了我的心湖。


    難道我對皇甫弘煜那大壞蛋真的有特殊的感情嗎?越想,我的心就越亂。我感覺此刻麵對皇甫白逸的平靜若水,自己顯得很狼狽。不願再呆下去,我輕聲說道,“白逸,我先回木屋了。”


    “這個你拿著吧。”皇甫白逸將千年血寒玉塞入我手裏。我本想再次推卻,還是算了。千年血寒玉,畢竟是蕭北玄付出了生命才換來的東西,白逸既然不想再為他的腿費心,我就先拿著吧,等他哪天需要這塊玉佩,隨時找我也不遲。


    回到木屋後,我找了條紅色的繫繩將千年血寒玉穿起來掛在脖子上,也許這血玉就是給人佩戴的,在玉佩一隅有可以穿繩的洞眼。


    吃完早飯,交待奶娘好好照顧小若珍,讓憐月負責保護奶娘與小若珍二人後,我與皇甫白逸、藍焰三人離開了木屋,前往鳳翔國首都——鳳京城。


    木屋裏藍焰備下了足夠的糧食,離木屋不遠有山泉,水食不愁,加之木屋在深山裏,相信奶娘她們是安全的。


    我與白逸、藍焰三人行走了差不多一天才到鳳京城郊,藍焰到城門外偵察了下情況,發現城門外的牆上貼著通緝我們三人及奶娘、憐月的畫像。


    其實原本奶娘與憐月不用捲入被通緝這灘渾水,隻是她們跟我們在一起,官兵早已發現,順帶被通緝了。起先我與白逸讓奶娘與憐月別跟著我們的,但她們不肯,死活要跟著皇甫白逸,隻好帶著她們了。不管如何,害奶娘與憐月變成通緝犯,我心中終究是愧疚的。


    盡管城門口有官兵盤查,但白逸懂得易容術,他讓我與藍焰易容成一對相貌平凡的夫妻,他自己則易容成一個老頭子,由藍焰背著,謊稱背父進城看病。我們三人便很順利地進了城。


    進了鳳京城之後,天便黑了。我們不想入住客棧,但發現客棧裏不時有官兵會盤查,且專針對腿不方便的年輕人查找,所以我們便打消了住客棧的念頭,改而去了蕭北玄曾經買在德月苑隔壁的住所。這住所被蕭北玄取名為馨園。


    之所以選擇來馨園,是因為以前蕭北玄沒死時告訴過我,他來尋我之後,馨園隻留了一名看門老頭,其餘僕婢全都遣散了。


    馨園很大,我們三人從馨園一側翻牆而入,在不驚動看門老頭的情況下,神不知鬼不覺潛入了馨園裏。


    偌大的馨園綠樹成行、花木扶蘇,庭園的花圃旁是精美的石子小道,道邊種著青青的綠糙,園中景致很是精美別雅。


    從包袱裏拿了些吃的出來,我與藍焰、皇甫白逸三人坐在馨園後院的小亭內暫歇。我們敢這麽堂而皇之,也不怕那看門老頭發現,如果被他發現,叫藍焰點了他昏穴就是。也不怕那老頭去通風報信,反正隻要那老頭接近我們,藍焰與白逸肯定能發現。


    我與白逸、藍焰三人繞著亭內圓石桌而坐,我食不知味地吃了些便站起身,“我四處走走。”


    “要不要我陪你?”坐在輪椅上的皇甫白逸不放心地看著我。


    “不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語畢,我邁步離開小亭,按著記憶中蕭北玄曾經住過的房間的方向走。


    馨園不是很大,雖然我隻來過馨園沒幾次,還是輕易找到了蕭北玄以前住過的房間。


    吱呀——,房間門一推便被我打開了。


    一室清靜,襯得開門聲也很大很響。


    環顧了眼房內,牆邊擺著一張床,床邊是個很龐大的衣櫃,房中間擺著一套質地還算良好的桌椅,除此之外,也沒別的了。走過桌子邊,我發現桌上已布了薄薄的一層灰,看來是久沒人打掃的緣故。


    我又走到大衣櫃邊,打開櫃子,裏頭整齊地疊放著蕭北玄曾經穿過的衣服,四處看了看,我又走到大床邊,床上鋪著華麗的被褥,隻可惜,很久沒主人歇睡了。


    房裏沒什麽值錢的東西,難怪房門沒鎖。或者正確來說,進了馨園後,基本沒看到什麽值錢的東西,難道是看門的老頭趁主人不在,把錢都席捲光了嗎?不對呀,若是那看門老頭卷了蕭府錢財,人早就逃跑了,不是嗎?


    我們之前路過馨園門口還沒進馨園時,正好看到那看門老頭開了開馨園的正門,那老頭還在,證明馨園裏的值錢東西不是看門老頭偷的。


    或許是遭了小偷了吧。不管如何,蕭北玄人已逝,去計較他生前的財產也沒意思。隻是他財產問題在我腦一閃而過,我隨意想了想而已。


    幽幽一嘆,我本想轉身走人,卻發現枕頭底下有類似紙張一樣的東西冒出來一角,我直覺地掀開枕頭一看,是一張摺疊成方形的信箋。


    我攤開信箋,見上頭寫了數行黑字。我不由自主地看了信的內容:


    馨兒:


    你失去蹤跡已經一個多月了,還有甫出生的小若珍,你們可好?我這是句廢話,被朝廷四處通緝,加之你尚在月子期間,能好嗎?我難以想像你過著什麽樣艱難的生活。


    我想你,太過想你,恨不得長一雙翅膀飛到你身邊,用我結實的臂膀為你遮風擋雨,給你給小珍兒一個安穩的家。


    天知道我多想成為你的丈夫,成為小珍兒的父親,盡管我不是她的生父,我願用我的一切,甚至是我的生命來嗬護你。我知道這是我蕭北玄心中遙不可及的夢,可我卻停止不了這個夢想。


    這一個多月來,這一個多月來,我找你找得快瘋了!我的馨兒,你在哪?在哪?聽到我呼喚了嗎?


    窗外明月寄相思,每每,我欲將心比明月,明月總是照溝渠。也許是我作孽太多,無法與深愛的女人長相廝守,在每個夜晚,我孤獨地度過,未入夢時,心裏想著的是你的一顰一笑,一合眼,夢中全是你絕美的倩影。以及……以及曾跟你纏綿歡愛那一晚,那是我夢中最頻繁的事,我真的太過想你。我蕭北玄活的這二十多年,有過的女人不算少,唯獨與你的那夜,讓我一直無法忘懷,留戀不已。


    也許那夜對你來說,我隻是皇甫白逸的替身,對你來說是個恥辱與錯誤,對我而言,卻是我最珍貴的回憶,有生以來,最美好的一夜。


    我名下錢財幾乎盡被朝廷霸去,即使我暗中私藏了一部份,也所餘不多,除卻馨園房產,我已盡數換成現銀,一共是兩百七十萬二千兩白銀。這筆錢財,我用你的名義存在了興隆錢莊,馨園房產,我也已過到你名下。


    錢財對我來說,已無意義,我不知道我能為你做什麽,又特別想幫你做什麽,我能做的,隻有將錢財登記到你名下。


    我能做的,隻有這些。別的,你不需要。就連我的錢,我也知道你不需要。卻是我僅能做的。我不會告訴你將錢財轉到你名下之事,不想讓你覺得,我用這種方式束縛你。我隻是做些我想做的事。


    就像今夜,不知是第多少次我提筆,訴起對你的思念之情,筆起筆落,拂過的隻有窗口吹進來的涼風,我隻能用筆墨傾訴對你的思念。我不敢親口告訴你我有多愛你,我的愛對你來說太沉重,你早已不願聽。可我愛你,卻如排山倒海,壓得我喘不過氣,又甘願承受。


    馨兒,我好愛你的美麗,好愛你的聰穎絕倫,不管你哭、你笑、你說話、你生氣,甚至連你毫不留情麵休了我,給了我天下男人最可恥的難堪,我都愛。隻你是你做的事,我就愛。


    我承認,我蕭北玄瘋了。愛你愛瘋了!


    我自私,也矛盾。自私時,恨不得用盡一切方法哪怕是囚禁,也要將你留在身邊。矛盾時,我不願意勉強你任何。


    我愛你,愛得好辛苦,愛得好苦澀。那澀澀的滋味中,我又嚐到了愛一個人的幸福。心中有所愛,總比那些一生不曾嚐過情愛滋味的人好。即使我是可憐的,不被愛的。


    馨兒,不管天涯海角,我會找到你。我的愛……看到這裏,淚水順著我的兩腮潸然而下,滴在了信紙上,紙上幾字化開來,就像蕭北玄對我的愛,像淚水般悲痛而至真至情。


    正文第一百三十四章原來他是夜辰


    我沒想到,在蕭北玄死後我會發現他寫的信,確切來說,這封信他不是寫給我的,而是在孤寂想我之時,隨意下筆。信紙上的字有些潦糙,也有些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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