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到了護國將軍府後,池漾接了旨。


    宋公公對池漾的印象本就不錯,現在加上有陸謹言的關係,宋公公對池漾的態度就更好了,他滿麵笑容地看著池漾:“蕭小姐,這件事情就算是這麽定下來了。”


    池漾稍稍點了點頭。


    宋公公在這個時候又看向了葉冰:“大小姐,皇上命老奴給您帶一句話,他請您到宮中一聚,不知道您肯不肯賞臉?”


    在場的人基本都知道葉冰曾經和皇上是好友,隻不過因為各種原因,葉冰和皇上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沒有聯係而已,現在聽到宋公公這麽說,他們都不由得朝著葉冰看了過去。


    葉冰的臉上沒什麽表情:“這是請,還是命令?”


    宋公公臉上的笑意不變:“皇上說過了,這是他身為朋友,想要邀請自己的好友小聚一下,而不是身為君主對臣子的命令。”


    “您這麽說我就放心了。”葉冰的語氣很是冷淡,“勞煩宋公公回去告訴皇上,這幾日我心情不佳,不想出門。”


    宋公公:“……”


    這葉小姐,還真的是和當年一樣啊,根本就沒有變過。


    葉均他們都眼觀鼻鼻觀心的,就當沒有看到這一幕。


    宋公公笑著應下來:“那既然這樣的話,老奴就這麽回去跟皇上稟報了。至於太子殿下和蕭小姐的婚事,皇上說全看葉小姐您怎麽想,他主要是想等到太子殿下的雙腿徹底恢複之後再舉辦。”


    葉冰頷首:“我也是這麽想的。”


    宋公公又寒暄了幾句,才離開。


    葉盛忍不住輕歎了一聲,他小聲嘟噥:“沒想到啊,沒想到三皇子殿下竟然會是太子,我的妹妹竟然成了未來的太子妃。”


    葉均看了看滿院子裏皇上賞賜的東西,笑著對池漾說:“這皇上和太子殿下應當真的是把你放在心上了,這賜婚賞賜的這些東西,可是比之前還要多,甚至超過了當年皇上娶皇後娘娘那時候的規格了。”


    顧曉也笑著開口:“這倒是沒什麽,反正皇上賞賜多少,等到成親的時候,就都是明珂的嫁妝,都會一起送回去的。”


    從護國將軍府裏嫁出去的女兒,不管嫁的人是誰,都不能夠讓別人看輕了。


    葉冰也並不在乎這些東西,隻是讓人收起來,反正就像顧曉說的一樣,這些東西最後還是會隨著池漾的出嫁,當作池漾的嫁妝再次送回去。


    她命人將這些都收進庫房,然後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現在煩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池漾是跟著葉冰回到了她的院子的。


    看著葉冰微微蹙起的眉毛,池漾笑著開口:“是誰惹母親生氣了?”


    葉冰回過神來,她看著池漾,似乎有些詫異池漾會跟上來,不過還是緩緩地搖了搖頭:“沒有惹我生氣,我現在就是覺得心煩。”


    “覺得心煩?”池漾又笑著說,“那讓母親心煩的是人還是事?要怎麽做母親才能夠不心煩?”


    起初,葉冰還在很認真的考慮這件事情,但是很快,她就反應過來,她伸手戳了戳池漾的額頭,話語很凶,語氣卻帶著寵溺,“好呀你,現在都學會調侃你母親了?”


    池漾挽上葉冰的手臂,臉上的笑容是怎麽都藏不住的,她輕聲說,“其實女兒猜就能夠猜到了,當初皇上告訴我是那個人問您的消息的時候,我就知道會有這一天,他來找你了是不是?”


    池漾嘴裏的他,不是別人,正是曾經喜歡葉冰,並且現在還喜歡著的那個男人。


    從皇上嘴裏她得知,這個男人在葉冰嫁人之後並沒有離開皇城,而是徹底地在皇城紮根,平日裏從不顯山露水,隻是隱匿在暗處注視著葉冰,從未出現過,也從未打擾過。


    直到前段時間葉冰和蕭敘離婚,這個男人仿佛才看到了自己的機會,但又怕自己貿然上門唐突了葉冰,這才找到了自己好友,也就是皇上,讓皇上從自己這個女兒嘴裏打探一下葉冰的狀態如何。


    確認葉冰的狀態很好之後,這就直接上門了。


    葉冰最近這段時間的確是在煩這個。


    不過在池漾的麵前,葉冰還是沒有展露出來自己的情緒。


    畢竟不管怎麽說,這都是她的女兒,她感情上的問題,跟自己的女兒說,好像怎麽樣都說不過去。


    最近那個人的確來找她了,雖然隻是給將軍府遞了拜帖,但是她知道是他。


    她每次都讓人送回去,但是他這段時間每次都來。


    坦白來說,她第一個喜歡上的人的確不是蕭敘,而是他,隻是當時她太過於驕傲,他太過於自卑,他們兩個就這樣錯過了許久許久。


    現在回頭看看,好似也是一切注定。


    她並沒有再次敞開心扉愛上一個人的想法,他卻是在這個時候有了勇氣。


    葉冰不知道自己應該感歎世事弄人還是該感歎自己跟他並沒有緣分。


    池漾見葉冰不開口,想了想,還是道:“今日皇上讓宋公公那麽說,應該也是那個人想見母親但是見不到吧?所以他沒有別的辦法,隻能夠用這樣的方式試試看能不能見到你,但是完全沒有想到,您根本就不給機會。”


    葉冰眉眼淡淡:“已經是故人了,就活在回憶裏比較好。”


    池漾卻是緩緩地搖了搖頭:“不是這樣的,就算是故人,也不會永遠活在回憶裏,母親,有些遺憾是可以親手挽回的,您不去試試,又怎麽能夠知道,他就隻應該永遠活在回憶裏呢?”


    葉冰看著池漾,她知道自己的女兒很是通透,卻不想自己的感情問題,自己的女兒也能夠看得如此明白,她苦笑了一聲:“那又怎麽樣呢?明珂,我是一個和離過的女人,就算是他不介意,你不介意,我自己也會很介意。”


    這回輪到池漾沉默了。


    這樣的觀點,不要說是在這個封建的時代,就算是在思想前衛的二十一世紀,也會有女孩子這樣想,這樣束縛自己。


    其實並不是的。


    人的一輩子很短暫,最重要的就是遠離一切讓自己傷心的人和事,好好開心地、努力地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池漾眉眼微垂:“那……母親您就按照您自己的想法來。”


    “女兒並不介意母親您嫁給一個自己喜歡又疼惜您的人。”


    葉冰看著池漾,緩緩地笑了:“我知道,但是我並不打算再見他了。”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沒有什麽再挽回的必要。


    況且她現在的狀況也很好,在護國將軍府裏,沒有人敢委屈了她,也沒有人敢給她什麽臉色看。


    女兒馬上就要嫁給當今的太子殿下成為太子妃,她的身份也將隨之水漲船高。


    這段時間除了那個人,蕭敘也來了護國將軍府幾次,說出的話無非就是想要和她和好,想要讓她重新回到護國將軍府。


    她現在看著蕭敘的那張臉,隻覺得厭惡。


    特別是他在裝出一個慈父的時候擺出來的表情,更是叫人惡心。


    別以為她不知道,他看上的隻是明珂未來太子妃的位置。


    這麽多年來,蕭敘是什麽樣子的人,她早就已經看得一清二楚了,唯利是圖,自私自利。


    …


    宋公公將葉冰說的話一個字都不落地轉述給皇上,皇上忍不住笑了一聲,笑聲裏帶著一點無奈,他的視線朝著屏風後麵看過去:“你可是聽見了,她不肯來。”


    這下,宋公公才發現大殿的屏風後麵有著一道修長的身影。


    那身影立在窗前,陽光從外麵照進來,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男子緩緩地轉過身來,露出他那張精致的臉來,他的五官很是精致,但是卻並不是有衝擊性的那種,讓人一眼看上去就會覺得很舒服,越看越順眼。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皇上和葉冰的好友,名為溫煦。


    他人如其名,不僅那張臉看上去很好相處,就連聲音都帶著一點柔和:“聽見了。”


    皇上這會兒也像個小孩子,他一邊批閱奏折,一邊抬眸朝著溫煦看了一眼,嗓音淡淡:“那你打算怎麽辦?朕可是聽說,這段時間你給護國將軍府遞去的拜帖,全部都原封不動地退回來了。”


    溫煦抬眸,視線望向遠方:“能夠認出我的拜帖,就說明她還沒有完全把我給忘了,我就還有機會。”


    對此,皇上不置可否。


    “她不願意見你,縱使你有滿腔的情愫,也無人可說。”


    溫煦垂了垂眸子,嗓音很輕柔:“我會有辦法讓她見到我的。”


    他的嗓音雖然很輕柔,但是語氣裏麵卻多了幾分強硬。


    皇上聽到這話,眉頭稍微挑了挑。


    真不容易啊。


    這人這麽多年了,一直都是不溫不火的性子,倒是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葉冰還是能夠在這一潭死水上泛起漣漪。


    溫煦說著,從屏風後麵走出來,從自己的袖子裏拿出來了一張紙條:“根據謹言給的信息,從西域那邊的毒師入手,的確查到了一些消息,但是時間已經過了很久,我能夠查到的消息也少之又少。”


    這麽多年來溫煦在皇城紮根,做的不是別的事情,正是成為了皇上的地下情報網。


    “哦?”皇上一臉的詫異的結果紙條,展開仔細的查看。


    溫煦沉吟片刻,才緩緩開口:“從我目前能夠查到的信息來看,這件事情和弟妹有關係。”


    溫煦當時認識皇上葉冰還有陸謹言的母親三人的時候,四人當中,屬他的年紀最大,所以他是大哥,他嘴裏的弟妹,就是已故的皇後。


    “弟妹雖然喜好茶道,但是在弟妹接觸茶道之前,她最頂尖的,卻是醫術,這些她從來都沒有說過。”溫煦說著,觀察著皇上的表情,“當年,弟妹在西域遊曆的時候,和一個人比試醫術的時候,擊敗過一個人。”


    “弟妹的天賦很高,對方年長她幾歲,但還是敗在了她的手裏,當時弟妹贏了之後就揍了,卻不知道那個人因為輸了這場比試,覺得自己無顏麵對自己的族人和家人,直接自我了斷。”


    “後來,這個人的妹妹踏入了我們的領土尋找弟妹,但是那個時候弟妹已經去世了,她沒有辦法,為了報仇,隻得盯上了你和謹言。”


    皇上手裏的紙張都被他捏得扭曲了起來。


    他沉聲開口道:“現在能夠查到這個人的下落嗎?她害得謹言在輪椅上坐了這麽多年,等抓到了她,朕要她生不如此。”


    “暫時還沒有她的蹤跡。”溫煦蹙了蹙眉,很顯然,他也很想抓到這個人,“西域的人,保命的手段有很多,想在短時間之內鎖定她並抓到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盡我最大的努力,用最快的速度把人帶回來。”


    他這個人,一向護短。


    讓謹言受了這麽多年的苦,可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夠說得清的。


    皇上一向信任溫煦,聞言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讓溫煦放心地放手去做。


    溫煦沉聲道:“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離開了。”


    皇上擺了擺手:“去吧。”


    …


    丞相府。


    蕭凝雨在得知皇上給陸謹言和蕭明珂賜婚的時候,她一張細細保養的臉都有些扭曲了。


    她氣得將自己肉眼能看到的東西全部都得砸了個精光。


    憑什麽!


    憑什麽蕭明珂能夠有這樣的運氣!


    明明這一世她已經什麽都計算到了,和太子殿下墜入愛河的是她,成為未來太子側妃的人也是她!


    為什麽!


    為什麽蕭明珂還是能夠走上前世的那條路!


    為什麽!


    三皇子明明是一個殘廢,她怎麽可能登上皇位?


    前世的時候,三皇子的雙腿根本就沒有好!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到底是哪裏?


    蕭凝雨的手狠狠地攥了起來,一張精致漂亮的臉扭曲得厲害。


    現在太子被貶為庶民,她在父親的眼裏也就沒有了利用價值,父親眼裏就不可能有她了。


    蕭凝雨死死地咬著下唇,將唇瓣咬到蒼白。


    為什麽……


    到底是為什麽啊?!


    蕭凝雨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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