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池漾這麽說,太子臉上的神色變幻莫測,他雙眸飽含怒火瞪向池漾:“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算計本宮!”


    池漾輕笑:“太子殿下這就說笑了,這怎麽能算是算計?最多也就算是願者上鉤。”


    她的確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等著太子上鉤,但是如果太子本身沒有那個想法,她還能夠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硬逼著他買不成?


    皇上對於池漾這般算計太子的手段其實是有些心驚的,但是轉念一想,她這樣算計太子為的卻是謹言,皇上心裏就沒有那麽介意了。


    畢竟她會是謹言的妻子,隻要她一直向著謹言,謹言就不會和她對上。


    皇上這麽想著,忍不住朝著三皇子看了過去。


    卻見三皇子那一雙精致漂亮又酷似他母親的雙眼,此時正含著笑意看著池漾,那一雙眼裏噙滿了愛意,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看到三皇子這樣,皇上心底輕歎一聲。


    他這個兒子,算是栽了。


    太子剛才已經是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完了,這會兒就算是皇上本人來了,他也隻是驚慌了一下,很快就鎮靜了下來。


    他看著皇上,眼裏有著幾分悲戚:“父皇,今天這個場麵,是您想要看到的吧?如果沒有您的配合,這個大夫所做的那些,根本就不可能造成今天的局麵!這一切的一切,其實都是你默許的吧?!”


    他雖然是在問,可是在他的心裏,他已經有了答案。


    皇上頷首,語氣淡淡地道:“的確是朕想要看到的,也的確是朕的默許,也是朕的配合,如你所說,如果朕不想的話,的確不會出現今天這樣的場麵。”


    皇上這樣的語氣讓太子剛剛平靜下來的臉色又扭曲了起來,他厲聲道:“為什麽!父皇!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本宮到底哪裏比不上陸謹言?本宮除了不是您最愛的女人生的,本宮到底哪裏不如他陸謹言?!”


    “您一直偏寵他就算了,為什麽還要這麽算計本宮?!本宮是太子啊父皇!您為了陸謹言就想直接把本宮給廢了,本宮以後出去還怎麽見人?”


    “所有人都會嘲笑本宮,嘲笑本宮能夠登上太子之位,全部都是因為陸謹言雙腿殘疾,現在陸謹言好了,本宮就必須得給他讓位!”


    “父皇!本宮也不想對你下手,本宮猶豫了很久,可是你執意要廢了本宮,本宮隻好這麽做!”


    太子一個人用很憤怒的語氣說了很長的一段話,自始至終,皇上的臉上都沒有多少的情緒起伏。


    “說完了?”皇上的語氣冷漠得不像是在跟自己的兒子說話,更像是在對一個陌生人說話,他的語氣很淡,涼薄又無情,“你說你到底哪裏不如謹言,朕現在就告訴你,有些人,從一出生就已經贏了,你窮極一生,都不可能取代謹言在朕心裏的位置。”


    “從一開始,朕心中的太子人選就隻有謹言一個,朕從來都沒有想過立你為太子。”皇上看著太子,嗓音很淡,“就算是在謹言雙腿沒有恢複的時候,朕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立你為太子。”


    太子聽到皇上這麽說,情緒徹底繃不住了,他怒吼道:“那為什麽?!那您為什麽要立本宮為太子?!”


    皇上淡漠地看著太子:“是因為你的母妃,從你這樣的反應來看,你母妃應該沒有告訴你。”


    什、什麽?


    太子愣住了。


    在場的文武百官也愣住了。


    唯獨池漾眉梢輕輕挑了挑,嗯……到底怎麽回事,她也不太清楚,畢竟她沒有刻意去窺探容貴妃和皇上的過去。


    所以是怎麽回事?


    滾滾也愣住了:“漾漾,這裏麵的關係好複雜呀,為什麽皇上立太子還有那個貴妃的事情?”


    “不清楚。”池漾懶散地道。


    三皇子唇角稍微勾了勾。


    太子則是替所有人都問出了這個問題:“和本宮的母妃有關?父皇,您立太子,和母妃有什麽關係?”


    皇上看向了三皇子,當他的視線觸及到三皇子的時候,他涼薄又冷漠的視線裏,仿佛才多了一些為人父的溫度。


    他開口道:“當初謹言為了保護朕傷到了雙腿,太醫診斷,說謹言這輩子可能都站不起來的時候,朕就想要立謹言為太子,隻不過當時朝中以蕭相為首,都反對朕這麽做。”


    “當時朕很為難,於是你母妃找上了朕,說朕可以先立你為太子,來堵住朝中文武百官的口,同樣,朕要給她貴妃的位置,但是如果哪一天謹言的雙腿好了,你就要退位讓賢。”


    “朕當時並不知道應該怎麽跟你說這件事情,但是你母妃卻說,已經與你說好了。”


    皇上冷笑了一聲:“現在看來,她是在欺騙朕。”


    “你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情,還自以為是朕對不起你?”


    “……”


    這下不僅僅是太子,就連文武百官都愣住了,其中臉色最為難看的就是蕭敘。


    蕭敘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當初是做錯了,相反,他是在為大夏國考慮,任何一個繁榮昌盛的國度,都不需要一個雙腿殘疾的儲君。


    可是皇上……


    “這麽些年來,朕一直都在尋找治療謹言雙腿的辦法,現在他的雙腿能夠恢複了,朕想要讓你從太子之位上退下來,有什麽不對?”


    “這本就是朕與你母妃的交易,她瞞著你真相,無非就是覺得謹言的雙腿不會再好起來了,你就有機會。”


    皇上又是一聲冷笑:“朕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就算日後朕沒有找到能夠治療謹言雙腿的人,朕也絕對不會將皇位交到你的手上。”


    太子一張臉都要扭曲了。


    想到這些年來他暗地裏做的那些事情,他仿佛就像一個跳梁小醜!


    他的存在i,竟然就隻是為了給陸謹言的雙腿提供一些時間,因為父皇需要堵住文武百官的嘴。


    虧他剛當上太子的時候還沾沾自喜,還以為是父皇終於看到了他,父皇眼裏終於有了他的身影。雖然後來父皇的態度讓他覺得自己還不夠優秀,可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他在父皇的眼裏竟然是這樣的,隻是一個給陸謹言的雙腿提供時間的工具!


    最讓太子受不了的卻還不是這些,而是隱瞞了他這麽長時間的容貴妃。


    他的母妃為了自己的榮華把他當作一個交易物品賣給了他的父皇!


    太子這會兒像是被人卸掉了全身的力氣一樣,麵如死灰。


    “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嗎?”皇上看著太子,語調依舊平靜又淡漠。


    太子沒有吭聲,從他的狀態來看,已然是被皇上剛才說出來的那番話給說恍惚了。


    見狀,皇上看向一旁的禁軍:“傳朕的旨意,廢太子,立三皇子陸謹言為太子,二皇子貶為庶民,廢容貴妃,打入冷宮。”


    太子被禁軍帶走的時候,臉上的表情說不出來是什麽樣的感覺,但是隻是看著,都能夠感覺到他的麻木。


    滾滾小聲說:“漾漾,不知道為什麽,我竟然覺得這個太子有些可憐。”


    池漾輕聲道:“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是絕對公平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太子的確可憐,因為他被自己的親生父母利用,而他像個小醜一樣被蒙在鼓裏,這的確可憐,但是如果從另外的角度上來看,他現在所擁有的,本就不是屬於他的。”


    “他的確很可憐,但是並不值得被同情。”


    池漾說著垂下了眸子,她自己的眼睛裏,也有著短暫的迷茫與恍惚。


    其實造成這種局麵的罪魁禍首,應該是她才對。


    是她修為不精才會導致在飛升的時候出現意外,所以她的靈力才會散落在各個小世界中,讓心術不正的人獲得了她的靈力,而那些人的欲望催動了她的靈力,才會有現在這樣的局麵。


    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但是她能夠做的,就是收回自己的靈力,讓一切的軌跡都回到原本的進程上。


    …


    今天這件事情就以這樣的結局收場。


    太子和容貴妃一個被貶為庶民,一個入了冷宮,陸謹言被封了太子。


    皇上借著這件事情也將朝中的勢力整理了一番,其中,丞相蕭敘一派被削弱,護國將軍府則是得到了嘉獎。


    …


    三日後。


    禦花園。


    皇上看著推著陸謹言的輪椅一步一步朝著他走來的池漾,不由得有些恍惚。


    多年前,他也是這樣和心愛的女子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一起。


    池漾和陸謹言給皇上行了禮,皇上這才回過神來,讓兩個人坐下。


    皇上看著池漾,眼裏帶著笑意:“當日你在大殿上說,那毒藥隻能夠和一種藥草產生反應,卻隻告訴朕你的錦囊能夠檢測所有的毒藥,你說,你這算不算欺君,朕要怎麽罰你?”


    “父皇。”陸謹言不讚同地看著皇上。


    見狀,皇上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這還沒成親呢,就已經向著自己的媳婦了。


    池漾倒是笑了笑:“臣女也沒有說謊,臣女有信心,在那樣的情況下,能被他拿來下毒的毒藥,就隻有臣女調配的毒藥,其他人的毒藥,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臣女並沒有欺君。”


    皇上聽著池漾這話,忍不住笑出了聲。


    陸謹言雙眸含笑望著池漾,眼裏的笑意是怎麽都藏不住的。


    他滿心滿眼都是她。


    池漾並未發覺。


    皇上卻是看在眼裏的,他心裏不由得心疼自己的兒子,他兒子這麽多年來都沒有心儀的女子,現在有了,卻是個木頭,這樣他兒子還得等多久?


    三人用過午膳後,皇上看著池漾,語氣頗為嚴肅地開口:“今天朕讓你們兩個過來,是有一件事情想要跟你們說一下,朕想現在就給你們兩個賜婚。”


    陸謹言詫異地看向皇上:“父皇,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等兒臣的雙腿徹底好了之後再賜婚的嗎?”


    他還是很介意這件事情。


    皇上輕笑了一聲:“你願意等,但是朝中的那些大臣可等不得,太子妃的位置,不知道有多少雙眼鏡在盯著呢,朕覺得,這件事情還是早些定下來比較好,你們覺得呢?”


    這話看似是在詢問陸謹言和池漾,但其實就隻是在問池漾。


    皇上是過來人,他心裏很清楚,隻要池漾點了頭,自己兒子那邊一切都好說。


    不等池漾和陸謹言說什麽,皇上又開口道:“婚姻大事,朕本該找你的父母商談這件事情,不應該直接找到的,不過母親那邊,朕昨天就已經派人去問過了,她說一切尊重你的想法,朕想聽聽你怎麽說。”


    池漾掃了陸謹言一眼,之後就收回了視線,她輕聲道:“臣女並不在乎什麽時候賜婚,在臣女剛開始給太子殿下治療的時候,我們兩個就已經私定了終身,所以不管太子殿下怎麽樣,臣女都不會嫌棄。”


    “皇上您想什麽時候賜婚,就什麽時候賜婚。”


    陸謹言:“……”


    陸謹言眼角狠狠的抽了抽。


    他眼裏帶著震驚看著池漾。


    他的確是喜歡她,也因為這樣,他能夠看得出來,她的眼裏並沒有自己的位置,他並不在意這件事情。


    他覺得隻要能夠把人留在自己的身邊就已經很好了。


    可是為什麽,她為什麽能夠麵不改色地說出私定終身這種話?


    陸謹言唇角抿了抿,耳根都有些不受控製地滾燙。


    私定終身……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兩個的約定,也的確是私定終身。


    皇上也沒有想到池漾會這麽說,他愣了幾秒鍾之後忍不住哈哈大笑,連忙說:“好!好!那朕現在就下旨!”


    “還是等一等吧。”池漾在這個時候道,“不管怎麽樣,您總得給臣女一點時間,讓臣女回到護國將軍府的時候再下旨,不然的話,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臣女見過您之後,您就下旨了?”


    “……”


    皇上臉上少有地閃過尷尬。


    這的確不太好。


    陸謹言忍不住伸手揉了一下眉心。


    …


    池漾前腳回到護國將軍府,賜婚的聖旨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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