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幾個小婦人散開,黃雲和莫倩梅才覺得心中的那口惡氣吐了出來,黃雲把王淑婷拉到一旁的樹蔭下坐下來,輕聲安慰道:“阿婷,你別聽她們胡說,阿爹和二妹的死根本不關然然的事,就她們這些剛嫁來村裏的新嫁婦才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亂嚼舌根的,你別放在心上。”


    “是啊,跟這些人計較簡直就是浪費自己的口氣,然然是什麽樣的人,我們自己知道就好,她們看不得我們家然然好,那是她們嫉妒自家的孩子不如然然懂事、乖巧。”莫倩梅也一同安慰著王淑婷。


    王淑婷點點頭,握了握黃雲和莫倩梅的手。黃雲和莫倩梅亦是拍拍王淑婷的手背,三人嫁入莫家,就是莫家人,以前的她們沒有交集,但是踏入莫家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她們今後會相依相伴,一起進退,這就是家人。


    本以為這勞作間的一段小插曲就像這午間的清風一樣,吹過之後就消散不見了,可是這陣“清風”卻出乎意料地引起了蝴蝶效應,最後引發了一場大風暴,不過這些,現在的王淑婷等人都還無法預知。


    眾人休息了一會兒,便各自拿著鋤頭繼續幹活。


    堤壩坍塌的地方已經運來石頭與泥土填補好,現在的工作就是挖坑種果樹。雖然這個季節種果樹不是很合適,但是隻要照顧得好,果樹還是可以存活的,為了來年果樹就能長結實,莫華正便讓村民們趕工盡早把果樹種下去。


    堤壩上發生小插曲的時候,莫永恒這些男人並不在堤壩這邊,當莫永恒等人回到堤壩這邊,看到王淑婷和黃雲等人臉上的神色都是有點不悅的時候,心裏就有點不明白了,隨後又看到其他婦人都躲著她們。心裏的疑惑就更大了。


    “騰哥,我們剛剛不在的時候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怎麽堤壩上的婦人一個個都像看到鬼一樣地躲著我們?”莫永恒悄聲地問莫興騰。


    “小婦人們的八卦事你去打聽來幹嘛,快去幹活才是正事。”莫興騰不感興趣地說。讓他一個大男人的去聽婦人們的小道消息。這太不符合他男人的身份了,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想的、做的應該都是大事,這些婆婆媽媽的事他是不會碰的。


    莫永恒聞言,臉色稍微變了變,隨後恢複常態去幹活了。


    崖下小學,學前班。


    莫然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津津有味地看著手上的課本,仔細看的話。才發覺莫然拿著的課本是三年級上側的語文書。


    “莫然同學,你來讀一下這個詞語。”就在莫然看得正起勁的時候,講台上傳來了莫秀秀嚴厲的聲音。


    莫然悠悠地放下手上的課本,不慌不忙地站了起來。準確地念出了黑板上的字詞。


    “好了,坐下吧,上課的時候要認真聽講,不要老是盯著課本。”莫秀秀故意在雞蛋裏挑骨頭。


    “是,老師。”莫然乖巧地應了一聲。嘴角掛著淡淡的笑。


    莫然雲淡風輕的態度讓莫秀秀內心很是捉狂,可是又不能把莫然怎樣,隻好皮笑肉不笑地點點頭,讓莫然坐下了。


    莫然透徹的目光隨意地掃了莫秀秀一眼,拿起課本繼續看著。


    莫秀秀氣結。卻依舊努力地保持著臉上的微笑,講著課。


    自從上一次的事件之後,莫然對莫秀秀僅存的一點好感也殆盡了,而莫秀秀對莫然也是到了那種相看兩厭的地步,時不時在課堂上找一下莫然的茬。


    好在此時的莫然不是那個隻有八歲智商的莫然,對於莫秀秀的故意刁難,莫然總是能靈活應對,把莫秀秀氣得夠嗆,不過也好在莫然不是以前的莫然,不然早就被莫秀秀玩慘了。


    而學前班的其他同學,許是被莫然之前冷冽的眼神嚇到了,現在都不敢與莫然走的太近,與莫然說話也是戰戰兢兢的,像老鼠見到貓似地,對於這種狀況,莫然表示很無奈。她很溫柔的好不好,雖然前提是不要惹到她。


    本來莫然就不是很擅長很小孩子打交道,之前會好聲好氣地教一群小女孩編織花環,那也是看在她心情不錯的份上才會一時興起的,現在這群小女孩主動不靠近,莫然也就樂得輕鬆,至少她可以全心全意地做自己喜歡的事了。


    莫然的心態很平靜無波,但是學前班的其他學生就沒那麽淡定了。首先莫然的小同桌莫素素現在的心情就十分地糾結了。


    莫素素看著聚精會神地看著書的莫然,眉頭都打了好幾個大結了,最讓她懊惱的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糾結。


    “那,那個...”莫素素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心中的想法。


    莫然抬頭,看著莫素素,等著她把話說完,可是莫素素支支吾吾了大半天也沒吐出一句完整的句子,莫然沒耐心了,“有話快說,有屁...”莫然還想說有屁快放,但是覺得這話有點不文明,就及時打住了。


    莫素素惶恐地看了莫然一眼,隨即一撇臉,低著頭露出了一副想哭的表情。


    ???莫然的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了。她做錯什麽了嗎?還是她說話的語氣太重了?可是她剛才的語氣明明就很溫柔啊?那為什麽莫素素會露出一副受到欺負的表情?誰來告訴她為什麽。


    莫然不淡定了,同時也深深地明白了一個道理,小孩子的世界果然不是那麽容易看透的,不然她怎麽永遠也猜不透莫素素的心裏是怎麽想的,是她的思想太複雜了,還是莫素素的思想太簡單?看眼前的情況,好像這兩種原因都有。


    莫然見莫素素依舊不說話,歎了一口氣,繼續看書。算了,小孩子的心思不要猜,她還是看自己的書來的實在。


    課室裏的其他人看到莫素素一副要哭卻不敢哭的表情,心裏對莫然的畏懼又多了一分,尤其是莫娟。


    之前,莫娟是直接麵對麵地直視著莫然冷峻的眼神,小心靈受到的“創傷”也最嚴重,現在莫娟是能離莫然多遠就離多遠,絕不主動靠近。


    對於這事,莫然是樂見其成的,沒有莫娟時不時給自己製造的小麻煩,莫然的日子過得可謂是十分滋潤,人都長肉了,精神都比以前好了幾倍。(那是空間水果和泉水的功勞好不好,怎麽就成了莫娟的功勞了?太極珠發表了自己的反對意見。反對無效,一句話,把太極珠的功勞磨滅了。太極珠躲在角落裏,暗自神傷,獨自畫著小圈圈。)


    時間就在這詭異的氛圍中一點點地流逝,終於,在莫然神輕氣淡的態度以及班裏其他人複雜的心情中,放學的鈴聲響起了。


    莫然悠悠然地合起手上的課本,再慢條斯理地把課桌整理好,等著講台上的莫秀秀宣布下課。


    可是,即使莫然是在等著莫秀秀說下課,臉上的神情卻依舊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讓別人無從得知她內心的真實想法。


    莫秀秀劈裏啪啦地講完了一大堆的大道理,終於覺得口舌有點燥了,於是對台下的學生說:“同學們,下午是勞動課,每一張桌的人帶一個畚箕來學校,好了,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裏,下課。”


    “謝謝老師!”小學生永恒不變的特意拖長音的感謝聲傳來了,不一會兒,教室裏就悉悉索索地響起了收拾書包的聲音。


    莫然在莫秀秀宣布下課的第一時間就站了起來,然後在全部同學的愣神中,悠然地背著書包離開了課室。


    直到莫然的身影消失在教室的拐角處,眾人才回過神來,繼續收拾自己的桌麵。


    “然然,等等我。”


    莫然順著人流往校門口走去,剛走幾步,身後就傳來了熟悉的喊聲,莫然停住腳步,回頭,看到緊追而來的莫彩霞,嘴角微微一勾,眼裏多了一抹真實的笑意。


    站在原地不動,等著莫彩霞跟上,“走吧,我們回家。”莫然的聲音很輕很輕,像羽毛一樣飄到了莫彩霞的耳邊。


    就在莫彩霞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的時候,莫然已經重新邁開步子,往山下走去。


    “誒,然然,你等等我啊!”莫彩霞緊追其後。


    莫然微微一笑,步伐不變。心裏卻暖暖的,班裏的其他同學對她都避之不及,唯獨莫彩霞這個小丫頭還一如既往地對她,莫然都知道該說莫彩霞單純,還是該說莫彩霞傻,不過也正是莫彩霞的這股傻深深地打動了莫然的心,也讓莫然在今後的日子裏,不惜餘力幫助莫彩霞,就為了守護這一刻的溫暖,也僅僅是為了此刻的一絲絲溫暖。


    莫彩霞一蹦一跳地跟著莫然的身後,嘴裏還不停地說著學校的樂事。那一刻也停不下來的模樣,讓莫然都好奇地想知道這丫頭是那裏來的這麽好的精力,大熱天蹦蹦跳跳的還不夠,還能劈裏啪啦地說話,這精力實在令人佩服。


    莫彩霞一路蹦跳著,後來估計是累了,乖乖地跟著莫然身後喘著大氣。


    莫然見狀,微微搖頭,伸手到自己的書包,其實是從空間裏拿出了幾個枇杷,送到莫彩霞的跟前,“喏,吃個枇杷。”


    莫彩霞兩眼一亮,開心地接過了莫然手上的枇杷,喜滋滋地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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