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周末


    我爸的幹妹妹,我的幹姑姑,把我叫到車站旁邊胡同裏的茶葉店,拿出一堆營養品給我,讓我記得每天按時泡水喝,說長期堅持喝能讓我腸胃好起來。我提著一個裝著瓶瓶罐罐的禮袋,美滋滋地走了。除了這些營養品,還有給我上學隨便買點什麽的幾百塊錢。


    國慶節最後一天的下午,我和舜天一起乘車去市裏,舜天去報名,我回去上課。舜天的學校比我們早到,他先下車了。


    國慶節這一星期的美術課終於把大衛畫完了,明亮帶來了一個照相機,給每個同學的作品都拍了一張照,同學們順便也拍了一些合影。


    這些素描裏麵,畫得最好的是文富的,他用極強的耐心筆筆清晰地表現了整體結構和明暗關係,整個畫麵幹淨整潔,形象清新秀麗,體現了高度的耐心和細致的技術水平。冬彬的畫明暗關係明確,但是畫看起來還沒畫完,好像剛要進入細節的刻畫。明亮的畫線條狂放粗糙,倒是符合了大衛的一部分氣質,隻是他的明暗關係單調,明暗交界線過於明顯,使得大衛看起來很黑。我的畫,造型最終看起來和其他同學也相差不大,在這幅大畫的繪畫過程中,排線、點位對比、擦擦改改的技能確實得到了鍛煉。


    這個星期,冬彬幾次賴在我的床上,企圖和我一起睡,都被我堅決地踢下去了。但是我們卻因此成為了最好的朋友。


    星期六,他帶我穿過竹林到芝山公園爬山。芝山公園是一個很低的小山丘,走不了多久就到頂了。不過這裏樹木林立空氣清新,從山腳到山頂是一段彎彎曲曲的台階。我在半道畫了一幅風景速寫。


    到山頂有一座很大的涼亭,許多老年人在這裏甩手、跺腳、拍肩膀、扭腰、前屈、壓腿、做體操。這樣的生活場景讓我很想在這裏畫畫,但是又不敢把畫板拿出來。


    冬彬勸我想畫就畫,我卻笑著搖頭。


    晚上,冬彬和明亮帶我出去逛夜市。我們步行到延安北路的夜市,在巷子裏吃了湯混沌當晚餐。


    在燈火通明的大街上行走,看到各式各樣的攤子,明亮和冬彬聊起他們還是美電班時有趣的人和事。明亮的笑聲就像鵝叫似的,連同他的笑話讓我們笑得捧著肚子伏在路邊的大樹上。


    走著走著轉過了幾個街角,路燈沒有夜市那麽明晃晃的,但是一些氣派輝煌的ktv和酒吧的大門卻五彩繽紛。


    又不知走了多少路,到了一家書店,我們到書店翻了翻書,我買了一本中央美術學院學生的速寫集。


    隔著幾間店鋪,又有一間美術用品店,高高的櫥櫃上擺放著大衛、小衛、伏爾泰和海盜。我買了一個畫架和一套新的水彩筆。


    邊走邊說笑,又走到了中山公園。暗暗的公園中有些婦女帶著小孩慢慢地散著步。我們的腳也酸了,但是仍然興味盎然。我們不停地走,居然又走到了師範學院。我想,要是能在師範學院當個美術生,畢業以後教小孩畫畫,一邊自己畫畫,多美好啊!最後我們又返回中山公園,在超市裏買了一些牙膏牙刷肥皂泡麵之類的,我還買了一頂鴨舌帽。


    買完了東西,又繼續步行回學校,回到學校已經十一點了。


    回到學校宿舍,大家都還沒睡,有些還沒回來。胖子還在洗衣服,洗完衣服又在床上做仰臥起坐,把上鋪搞得咿呀亂響,他的上鋪的兄弟則坐在床上拍著床板表示抗議。


    東彬把幫胖子帶的一大袋泡麵放在胖子床前的課桌上。


    我們各自拿出自己的飯盒,用熱水瓶衝泡麵吃。剛掀開飯盒,宏明就從隔壁過來了:“哇,香啊,你們真會享受啊,出去爽不夠回來還要爽。”胖子很大氣地說:“幹,我又沒出去,你要吃我這碗先給你吃嘛,我再泡。”宏明說:“不用了,你吃完剩下的湯給我喝幾口就行了,我就喜歡喝這個泡麵的湯,而且我剛才也吃了個麵包。”說完又扯開腿在牆上壓起來。


    吃完泡麵,靜靜地抽一支煙,在外麵行走了幾萬步的疲勞就變成了一種美妙的酸爽。看著宿舍圍牆外那些樹的大葉子,我的心裏想起了曉豔,那些圓圓的樹葉就像她的臉。美術專業的女生都很有氣質和個性,長得也很好看,找一個能談天說地一起吃飯甚至幫忙洗衣服的做好朋友也挺美好的,就像胖子和他的女朋友。可是我哪裏會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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