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越是害怕什麽便會來什麽。李力正遠遠守著兩位殿下畫圈圈,李娘娘身邊的貼身大太監過來,說是娘娘有事吩咐他。李力定了定神,往太監手裏塞了個荷包,低聲打聽:“娘娘找我是做什麽事?”


    那太監捏了捏荷包,份量頗足,不動聲色地收進袖子裏頭,昂著下巴側身帶路,笑著說道:“李大人隻管去就是了。”


    他這態度,起碼說明不是壞事,而且娘娘心情看起來不錯。李力微微定了心,跟著去了殿內。


    李貴妃坐在側殿暖閣裏頭,正懶洋洋地把玩著一個小巧的青玉如意。這是這次齊旻帶回來的,玉質上乘,雕工也極為細膩,是難得一見的佳品。對於齊旻的孝敬,李貴妃是又愛又恨。銀子麽,誰能不愛?可若不是老皇帝這次病重,去會州辦事的就該是齊昱,想必親生兒子才會更加孝敬自己。


    李力進了殿中,貴妃娘娘便笑著賜了座,溫言問道:“李侍衛這趟辛苦了,回來也幾天了,本宮事情稍微多了些,竟一直沒顧得上問問情況。怠慢李侍衛了。”


    李力誠惶誠恐,趕緊起身行禮:“娘娘言重了,李力哪裏擔得上辛苦二字,都是應該的。”


    這態度取悅了李貴妃,她微微抬起塗著粉色蔻丹的手,虛扶了李力一把,笑著問道:“你為我兩個兒子辛苦奔波,怎麽擔不起了?這趟出去,一切可都還好?”


    李力斜簽著身子坐了,並不敢抬頭多看一眼,朗聲答道:“托娘娘的福,一切都好。原以為六殿下遭遇不測,豈料殿下吉人天相,竟逃出生天不說,還順手將銅船案給結了。六殿下私下跟屬下說,都是托了娘娘和三殿下的福。”


    李貴妃心中冷笑。臉上還是一派溫和:“那孩子,是個臉皮薄的,都是他的功勞,往我們娘兒倆身上推什麽。你們呢?這趟出去也還好吧?”


    李力便笑:“都好。都好。”


    李貴妃輕輕將青玉如意放在案上,不經意地問道:“這次在會州,大家都發了筆小財吧?”


    抄家最是肥差,何況這次抄家的這批,都是給大皇子弄錢的心腹,光是上繳國庫的,就有價值兩百多萬兩的東西,私下裏截留交回貴妃娘娘這裏的,也有八十多萬兩。還有一百二十多萬兩,都是侍衛和禦林軍分了。具體齊旻那邊拿了多少。他們心裏也是沒有個準數的。


    可這也是慣例,畢竟雁過拔毛,經手的自然要分一些去,可這會兒李貴妃問起來,是個什麽意思?李力揣摩不來。隻能打著哈哈道:“托娘娘的福。”


    李貴妃臉色一正,嚴肅地問道:“你們倒也罷了,辛苦一場。可本宮怎麽聽說,還往瑞昌送了一批過去。這是個什麽講究?”


    李力被問得有些懵,畢竟往瑞昌送東西的事情,倒也沒有瞞著上下人等。可這不是很正常麽?不說別的,就是以金幫今時今日的勢力。交好總比交惡好吧?反正領頭的是齊旻,他這人做事滴水不漏,總不會漏了小辮子給娘娘抓。李力這麽一想,便抬頭挺胸朗聲答道:“回娘娘的話,確實如此。六殿下揀那些瞧著光鮮的裝了一船,送給金幫去了。”


    李貴妃追問:“為什麽要送給金幫的?”


    李力憨笑著摸摸頭:“娘娘。這個屬下就真的不清楚了。隻是當日六殿下被困山腹,後來又發現證據,都是跟金幫的方幫主在一塊兒,大約是想跟其交好吧。”


    金幫的小方姑爺,李貴妃如何能不曉得。從幾年前這倆孩子去瑞昌也好,在定州的事情也罷,盡在李貴妃掌控之間。不過一個江湖草莽罷了,要他生或是生不如死,在李貴妃看來,不過是翻手功夫罷了。不過近來這金幫在朝堂裏頭聲譽頗好,一點子東西,李娘娘倒沒看在眼裏。隻是上次哥哥李丞相托嫂子帶話,對這金幫很是重視,李娘娘心裏便另有了計較。


    該說的也差不多說了,李貴妃正了臉色,又將處理銅船案的細節問了一遍,與其他侍衛所言無差,覺得這些侍衛大概都叫齊旻給收買了,心中不喜,卻也沒說什麽。隻提到如今齊旻身邊沒有侍衛,李力一人要照顧兩位皇子,怕他精力不足,另指了一人叫他帶著,過幾日撥給齊旻使用。


    李力便曉得是娘娘對自己也起了防備之心,暗暗叫苦,可一想到老皇帝的病,便又放了心,自去殿外叫了那名叫李維的侍衛去跟齊旻叩頭。


    這便算是認了主子了。


    可是李貴妃送來的人,齊旻哪裏敢掉以輕心,就是齊昱也不敢當著李維的麵胡亂跟齊旻說話。


    誰知過了沒幾日,李丞相上了折子,說是銅船案能處理好,有金幫的功勞。又道自從金幫承運朝廷糧食、歲貢等物,損耗比往年少了一多半,請求皇帝以示恩寵,宣金幫方沐陽入宮參加宮宴,賞方沐陽一個官身。


    這是將金幫抬抬地位,拉攏方沐陽的意思了。當時朝堂上就吵成了一鍋粥,說是為著金幫的事情,倒不如說是三皇子黨與五皇子黨的爭執。


    若是平時,三皇子齊昱自然是置身事外的,這麽明顯拉攏,再把自己牽扯進去就有些不智了。可一聽說叫方沐陽進京,齊昱立即就想到了幾個月不見的方平安,跟著參合起來。


    五皇子齊昆可做不到,他隻冷冷笑了一笑,便袖手旁觀起來。


    當旨意到了瑞昌的時候,金幫上下無不驚訝,陪著宣旨太監過來的趙大人則是又喜又妒。待宣旨太監一走,他便激動地上前拍了拍方沐陽的肩膀:“賢侄真是前途無量啊!”


    方沐陽一陣惡寒,掉了滿地的雞皮疙瘩。


    回頭大家過足了欣賞聖旨的興趣,卻都不約而同地鬱悶起來。這都臘月中旬了,宮宴乃是大年三十。定州往北都下了雪,路上也不好走,豈不是要即刻啟程麽?可是路上帶的人手,用的船舶車馬,要帶進京中打點各方大佬的禮物,樣樣都是少不得,總得要時間準備才是。


    頓時整個金幫上下都動了起來,一股腦地去搜羅東西,準備出行。


    方家上下也鬧得雞飛狗跳的,不得清靜。


    ps:


    對不住,事情太多,更新有所推遲了。今晚回家繼續碼字更新,求撫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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