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狹路相逢這個詞燕沁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下麵接下來的“勇者勝”,然而在絕對的實力碾壓之下燕沁想還是趕緊跑比較合適。


    可惜對麵抱著倆娃娃的青年顯然不這麽想。


    玄獨岸冷冷地盯著玄鶴,道:“放開師姐。”


    “嘖。”玄鶴擰了擰脖子,皮笑肉不笑道:“師姐?叫得可真親近。”


    刀燁一把拽住玄獨岸,使勁向後一扯,向前一步道:“玄鶴,你先把師姐放了。”


    玄鶴轉頭看向燕沁,笑道:“你們清華山就是這麽教他們的?一個個自以為是的口吻還真是令人討厭啊。”


    燕沁嘴角抽了抽,“他們隻是著急,畢竟你看起來不像什麽好人。”


    玄鶴翻了個白眼,“我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


    燕沁看著自家兩個師弟懷裏的小孩,正要問一問,就聽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憑空出現,震耳欲聾:


    “呔!放開我師妹!”


    燕沁:“……”


    許誌不知道是從哪個犄角旮旯鑽出來的,渾身看上去灰撲撲的,頭發還燒焦了一小截,一隻手還拎小雞崽一樣拎了個幹瘦幹瘦的孩子,造型十分詭異奇葩。


    玄鶴一時沒認出這人是誰,皺眉道:“又是哪裏來的雜種?”


    “嘿,你這人會不會說句人話?你他娘的才雜種呢!”許誌氣衝衝地就要擼袖子打人,刀燁和玄獨岸一齊拉住他,順便接過了他手上拎著的那個小孩。


    刀燁試了試小孩的脈,低聲道玄獨岸道:“還活著。”


    玄獨岸挑了挑眉,掏出來顆丹藥塞到小孩嘴裏,“師兄老是撿小孩,活像個人販子。”


    許誌正忙著生氣沒聽見兩個人的話,指著玄鶴道:“狗賊趕緊將我師妹放了!”


    刀燁扯了扯他的袖子,低聲道:“師兄,他是玄鶴。”


    “玄鶴!”許誌驚訝地看向對麵,“怎麽長成這副模樣了?小時候看著挺老實忠厚的一個小孩……”


    燕沁:“……”


    求求您可閉嘴吧!我還想活得稍微長一點呢!


    還有您老人家是怎麽看出玄鶴這廝小時候是老實忠厚這一款的!


    分明是個混世魔王!


    玄鶴冷哼了一聲,將胳膊搭在燕沁的肩膀上,“是這樣,我想請燕沁姐姐跟著我去玩幾天,到時候我就將人全須全尾地送回來,怎麽樣?”


    “不怎麽樣。”許誌大聲道:“我師妹這麽嬌羞可人花容月貌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清華山最美一枝花,怎麽能跟著你這種看起來就不像好人的陌生男人出去玩!”


    燕沁一臉感動地看著許誌,真誠道:“師兄你真的過獎了。”


    許誌擺擺手,“誇張手法,師妹你千萬別當真。”


    燕沁:“……”


    玄鶴十分給麵地點了點頭,“我覺得說得很對,一點都不誇張。”


    燕沁幽幽道:“那我還真是得謝謝你啊。”


    玄鶴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寶貝兒別跟我客氣。”


    燕沁一臉吃土的表情目視前方。


    許誌一臉見鬼的表情,結巴道:“放放手,那臉不能捏。”


    “嗯?”玄鶴疑惑地看向他,“有什麽說法?”


    “男女授受不親!”許誌道:“我師妹她可名花有主了!”


    玄鶴挑眉道:“哦?是這樣嗎?”


    燕沁一臉凝重地點點頭,“是的,我是一名已婚小寡婦。”


    玄鶴:“……”


    許誌玄獨岸刀燁三人:“……”


    “寡婦?”


    “我家那口子走得早。”燕沁一臉心痛道:“留我們孤兒寡母艱難過活,好不容易將人盼回來了還很久才露一麵。”


    “臥槽師妹你快住嘴!”許誌驚悚地看著她,“編故事就編故事你編什麽鬼故事。”


    燕沁抽了抽鼻子,“那個死鬼真的好幾年才露個麵。”


    真死鬼陌小白:阿嚏!


    “寡婦我也不介意。”玄鶴微笑,“帶孩子也無所謂。”


    燕沁嘶了一聲,平心靜氣道:“我介意。”


    按道理這種時候接下來就可以直接動手了,但是事情的發展總是這般狗血又帶感,燕沁看著包圍上來的易和宗弟子和帶頭的齊疏風時,心裏連罵娘的話都快想不出新鮮的了。


    燕沁:“……”


    行了,好不容易以為這次能消停一點,結果一出整的比一出熱鬧。


    “何方宵小敢趁亂闖我易和宗!”齊疏風中氣十足一吼,震得眾人耳朵一麻。


    不管齊疏風這修為是丹藥靈石堆砌還是自己努力修煉出來的,等級明晃晃的在這裏擺著,在場的除了玄鶴之外都有些受不住這股威壓,燕沁喉頭一甜,險險將那口老血壓下。


    齊疏風的目光掃過在場的人,最後目光停留在刀燁身上,怒道:“齊燁,還不給我滾過來!”


    刀燁站在原地沒有動,玄獨岸抱著個小孩冷冷地盯著齊疏風。


    齊疏風的目光落在燒得麵目全非的兩個小孩身上,不屑一笑,“嗬,那兩個可不是你弟弟,還不趕緊扔掉。”


    刀燁平靜道:“如果是早就扔了。”


    齊疏風:“……”


    “你身為易和宗的少主同這群低等人混在一起這麽多年,今天無論如何都得給我留下來!”齊疏風怒道:“你看看你現在這點修為,若是留在易和宗早就破丹成嬰躋身一流高手!而不是留在那種無名小派裏默默無聞!”


    刀燁淡淡道:“我早就與易和宗沒有任何瓜葛了,與齊宗主也沒有任何關係。”


    齊疏風指著他,“你這個不孝子!混賬東西!”


    “齊宗主。”燕沁雖然被捆著,但是依舊阻止不了她蠢蠢欲動的嘴炮,她掛上標準的微笑,語速極快道:“不知道您為何指著我師弟大罵,我師弟自十一歲便入我宗門,家師遇到他時,他身無分文衣衫襤褸,稱無父無母一孤兒,自願入我宗門,入宗以來尊師重道,尊重師兄師姐,關心師弟師侄,平時勤加修煉孜孜不倦,清華山方圓千裏都知清華刀燁,卻不知宗主這不孝從何談起?這默默無聞又從何談起?”


    齊疏風皺眉,“何處的小卒子也敢在此胡謅!”


    “沒胡謅。”燕沁微笑道:“不才在下清華燕沁,我家阿燁的師姐。”


    “放肆!宗主說話豈有你插嘴的份!”齊疏風身後一個少女怒道。


    燕沁皮笑肉不笑道:“我正代表清華山與貴宗交涉呢,這位……嗯道友,不知你越過你家宗主插嘴又是幾個意思?”


    不等那少女回話,許誌立馬道:“還能什麽意思,嫌棄她家宗主磨嘰唄。”


    那少女被說得麵紅耳赤,平日在大宗門裏養的哪裏會像許誌和燕沁一樣沒臉沒皮,頓時氣得隻會跺腳辯駁:“我沒有。”


    “退下!”齊疏風低喝了一聲,那少女委屈地喊了一聲爹,才恨恨退下。


    齊疏風道:“齊燁,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若回來還是易和宗的少主,這易和宗早晚都是你的,你若是不回來,我便當從未有過你這個兒子!”


    刀燁坦然地站在原地,看著齊疏風身後一群不知道是誰生的庶子庶女一臉憤憤,還有一眾麵色各異的易和宗弟子,竟是沒感到絲毫傷心,反而感到一絲解脫和釋然。


    “我自幼無父無母,”刀燁退後一步與許誌等人站在一起,神色平靜道:“十一歲被師父撿回清華山至今,姓刀名燁,與易和宗沒有任何關係。齊宗主怕是認錯人了。”


    “好!很好!”齊疏風氣急敗壞吼道:“今日你們誰都別想出這清華山!”


    話音剛落,易和宗眾弟子一擁而上,不管是抱著什麽目的,都是想要置刀燁於死地。


    然而即便刀燁僅僅是金丹期,依舊表現十分出色,旁人幾乎進不了身,這還是他懷裏抱著一個孩子的情況下。


    燕沁看得著急,想讓玄鶴放開自己,然而玄鶴老神在在,絲毫沒有摻和進戰局的打算。


    玄獨岸刀燁還有許誌都在苦戰,她卻被玄鶴拎著遠離了戰圈,而齊疏風似乎對此視而不見,甚至是默許容忍。


    玄鶴與齊疏風定然是達成了什麽協議。


    說不定這些人便是玄鶴叫來的。


    燕沁怒道:“你設計我們!你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引刀燁現身對不對?”


    玄鶴聳了聳肩膀,笑道:“誰知道呢?”


    燕沁神色失望地看著他,道:“我當你真的與其他人不一樣,便是入了魔道也定然保持著最後一點良善,誰知你竟不擇手段到如此地步!玄鶴,你真的是”


    燕沁定定地看著他,拖長了聲音,然後緩緩地勾起了嘴角,慢條斯理道:“挑了個好地方。”


    話音剛落,那鞭子便自己散落開,燕沁一把抓住鞭子,整個人迅速消失在了玄鶴眼前,瞬息之後再出現便是在站圈的正上方。


    一片看著就很貴很貴的符咒順風散開,瞬息之間便消失在了空氣之中,眨眼間燕沁落地,她高舉右手就像是在拉著一根無形的長繩,然後用足了力氣狠狠地將拳頭摜在了地上,清華山幾人便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而這一切幾乎是在瞬息之間便全部完成,眾人包括許誌玄獨岸刀燁等都沒有反應過來。


    齊疏風正要追,忽然臉色驟變,大喝一聲道:“都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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