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內室,劉囂挨個走了一遍,前麵四個基本屬於進去繞了一圈就出來了,腳步都不帶停頓的。


    直到最後一個,才有讓他感興趣的東西出現。


    那是一副畫,夜幕之中,靜湖之畔,落櫻之下,一位女子正翩然起舞,左下角還有一篇詩文,卻沒有落款。


    “船影搖曳拂麵紗,雲袖提筆訴浮華。”


    “夢起凡塵醉意去,誰點孤燈祭湖沙。”


    讓劉囂駐足觀賞的就是這幅畫,畫作詩篇都沒有多麽驚豔,隻是在這個寂寥的洞府內,它成了唯一的與眾不同。


    將畫作取下,準備當作探索洞府的紀念品留作收藏,誰曾想,畫紙的背後居然有個暗格,裏麵放著一隻香囊。


    打開一看,裏麵是一縷黑絲,笑了笑,放回原處,走出內室。


    “這幅畫,我拿走了。”


    劉囂將畫作攤開向眾人示意,說好分文不取的,臨時起意要帶走一樣東西,出於江湖道義還是要知會一聲。


    韓梅梅和李雷隻是遠遠看了一眼,便恭恭敬敬地請劉囂自便,他們的心思也確實不在這麽一幅畫上。


    五個內室中,有不少十分珍貴的物品,當時,是對他們來說的。


    如此,一次秘境探險活動,算是結束了。


    雖然平淡無奇,幾乎沒有任何驚喜可言,但劉囂倒是樂在其中。


    重在體驗嘛,誰說一定要搞得死去活來再來個喜出望外才行。


    通過對這座洞府的了解,劉囂大概能猜出這位秦安上人應該就是個使者鏡階的鬥戰,至於韓梅梅的雲海門和李雷翻嶺幫,平均戰力差不多也就中級行者吧,可能兩位頭領到了高級。


    獨自來到木橋之上,回望整座洞府。


    是不是等自己死後,也會有無數人為自己的庫藏而瘋狂,應該會有吧。


    看向又開始劍拔弩張的兩夥人。


    沒來由地感歎一句,“這就是江湖啊。”


    或許是不希望這些人再次兵戈相見,劉囂沒有立刻離開,隻要他還在,雙方就動不了手。


    吵吵鬧鬧之中,洞府內的所有東西也算是清點完畢了。


    零零碎碎,也有那麽一堆。


    一一估價後,開始最後的環節,分贓。


    劉囂非常榮幸的端坐c位,見證了比大學辯論賽更為緊張刺激的舌戰過程,雙方不固定派遣門人下場爭論,那叫一個思維縝密,步步為營,由於兩家門派必須熟悉,門人互相之間也知根知底,所以還夾雜了不少曆史遺留問題和花邊新聞。


    整個過程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讓劉囂都不禁被帶入其中。


    中途多次擦槍走火,要不是有劉囂坐鎮,肯定是不得善了的。


    所有物品分配完畢,兩夥人麵上看去都略有不服,但一些細微的表情變化讓劉囂清楚,其實他們的內心還是十分慶幸能在沒有過多折損的前提下,安安心心帶走洞府內的一半物品。


    道理確實很簡單,但真正能心平氣和地接受,能真心實意地相信對方,卻很難。


    或許,這就是江湖的一部分吧。


    兩位頭領,看向對方的目光明顯不如之前那麽森冷。


    對兩個幫派來說,也許這就是一次不錯的開端,一次破冰的重新審視。


    對嘛,李雷和韓梅梅,怎麽能成為死仇呢。


    你們可是所有華夏學子心目中的青梅竹馬,多少人期盼著你倆最終能走到一起,可不能寒了大家的心。


    兩位頭領一直將劉囂送出洞府。


    離開前,劉囂還是忍不住提了一嘴,以後自己還會再次經過這裏,希望到時候,能看到兩位的幫派能和睦相處。


    李雷和韓梅梅顯然不明白為什麽這位閑得蛋疼的世外高人臨了會提出如此詭異的要求。


    黑衣李雷立刻就同意了。


    紅衣韓梅梅似乎做了一番心理鬥爭後,也點了點頭。


    很好,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劉囂本想說,下次想見到李梅梅,但想想還是忍住了,也不能太過分。


    繼續西行,飛躍望山海,在海中心的一處孤島坐了一會,島上鳥語花香,東西半邊各有一棟宅院,應該是長久無人居住,裏麵的東西還在,但茂盛的花草已經快將屋舍掩蓋。


    本以為是一對道侶在此廝守,誰曾想翻閱屋中書冊,曾經的主人居然是兩位女修,而且還是仇人關係,因緣際會被困在這座孤島上,時間果然是衝淡一切的良藥,兩位負有血海深仇的女人,從勢同水火,到不想往來,從摒棄前嫌,到互相依賴,最終......


    也不知道結果如何。


    島上沒有人類屍體,但不能說明她倆沒死,可能被人救走,也可能被海中巨獸分食。


    隻劉囂一個沒有結局的故事。


    其實這座小島還有別的說法。


    劉囂能感知到,整座島其實是一頭海獸,氣息羸弱,但確實還活著,可能是一直處於沉睡中,也可能它本身就是這種狀態,要麽,就是在裝死。


    望山海以西,就不再屬於天墉城的領區,而是進入了西首城境內。


    西首城,聽這個名字就知道是昆侖108城之一,天墉城原本是昆侖主城,往西的第一座城,就是西首,也因此得名。


    不過,現在的西首城已經成了昆侖人口中的外城,名義和體製上已經不再沿襲祖承製度,也不受天墉管束。


    還沒飛出望山海,人類活動的痕跡就逐漸多了起來。


    海麵上會有停泊的漁船,偶爾能看見一兩個踏浪疾行的靈修,巨大的海獸成群遊走,將靜謐的水麵撕開一道道口子,上身赤裸的精壯漢子,蹲伏在海獸頭頂,指揮著身上的巨獸沉入海底,又一次次破浪而出。


    飛了一陣,遠遠望見狹長的海岸線,西首城,便是沿海而建。。


    數不清的船隻停靠在岸邊,連卸貨的碼頭都連成了片,一些巨獸從水底浮出海麵,然後沿著沙灘走上陸地,張開巨口,將一堆魚獲吐了出來。


    劉囂注意到,西首城居然沒有城牆,整座城市幾乎是完全開放的。


    他在開啟西行之路前沒有做過詳細功課,隻是大略知曉一些昆侖城市的信息,也不知道這座城市究竟有什麽故事。


    處於好奇,幹脆從天而降,在一處碼頭飄然落地,徒步向城內走去。


    在高空還沒太注意,下來之後,才發現在碼頭上勞作的人中,摻雜了一些昆侖人之外的人族,不過數量並不多。


    由此可見,西首城已經逐漸完成了與其他族群的融合,至少不排斥雜脈來此生活了。


    沒有急著進城溜達,劉囂在碼頭上待了一會,主要是對這裏的情況比較好奇。


    他發現,停靠過來的船隻大致分為三種,在水下潛行的海梭子,水麵航行的海葉子,在海麵上方低空飛行的海虱子。


    海梭子不是潛艇,而是一種形似烏賊的膠質船,分為三個部分,前部是一個尖錐,固定著一頭或者兩頭海獸,這種東西擁有兩隻扇形手臂,不用看都知道,可以當螺旋槳用,中部是貨倉,尾部是十多根透明的膠質長管,人就待在這裏麵,頭和身子在船內,手伸在外麵。


    可以想象,十多根尾管隨著船體潛行,路過哪就霍霍哪,還是挺方便的。


    也有不同形態的海梭子,但這一種比較普遍。


    海葉子沒什麽特別的,無非是船體大小,穿上物件的種類,或者行進的動力來源不同而已。


    一開始讓劉囂格外在意的,就是海虱子,這種船,怎麽說呢,就很古怪。


    它根本不沾水,始終漂浮在水麵上空三到四米處,劉囂敢肯定它們不是風舟,更像一種磁懸浮的高科技。


    而且這種船的動力不是來自風,也不是人劃獸拉,而是在船尾後方懸著一隻巨大的水袋,懸掛水袋的桅杆還能調轉方向,似乎可以以此控製前行的方向。


    這tnnd不就是磁鐵同極相斥的原理嘛。


    海虱子可以說是海麵上最靚的仔,因為它們跑得太快了,不,這不是跑得太快,而是飛得太低。


    這種船的作用隻是運輸,並不適合捕魚之類的作業,它們往返於深海與港灣之間,將海葉子和海梭子的收獲快速送回來。


    劉囂又看了看從海虱子上運下來的貨物,除了千奇百怪的魚類海獸,還有一些植物果實和礦物,反正沒一樣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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