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軍略師的作用和重要性,劉囂自知理解的比較片麵。


    華夏古代的軍師,絕大部分是不上戰場的,應該被稱為軍事家或者謀略家,真正帶兵打仗,在紛亂的戰局中發揮指揮作用的依舊是統帥。


    軍師的作用,更多體現在戰前和戰後。


    比如該不該打,打哪,如何打,打到什麽地步為止,打和不打會引起什麽樣的後果等等。


    但史隆的戰爭則完全不同,因為戰場中要考慮的因素過多,個人、團隊的戰力運用就顯得尤為重要,很難用籠統的數據來定義每個人的價值和能發揮的作用。


    最簡單的例子,華夏盛唐時期,一個兩萬人的滿編軍團,也隻有三個兵種,步兵、騎兵和弓兵,再往下細分,是重步兵、輕步兵、長槍兵、墨刀手、輕騎兵、具裝騎兵、長弓兵和弩兵,看上去是不是也很多,但實際上,各個兵種的個體戰鬥力是有個閾值的,上下限都比較接近,很容易被評估判斷。


    而史隆呢?


    不但多出了飛獸、靈修,戰獸本身也可以戰鬥,再加上各種不同類型的能技、戰技、武器、元素道具、藥劑等等等等,隨便排列組合一下,都可以讓戰場上的將軍直接宕機。


    更不用說處於戰爭中心的他,根本無法縱觀全局或者發號施令。


    這就是軍略師這個職業,在史隆會如此重要的原因。


    也難怪連沐夜戰靈院,都要專門搞一個軍煉出來,一邊讓院生積累戰爭經驗,一邊,也是在鍛煉難得的軍略師人才。


    這麽說起來,多少有些可惜了,自己都沒參加過軍煉,就被迫畢業了。


    “看!”


    如畫突然指向車廂外,欣然道。


    隻見,一個負手而立白衣男子,腳踏飛劍,正從湖上緩速飛過,而一個青衣女子,足尖輕點,小心又淘氣的漫步水麵,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於輕紗,眸含春水清波流盼,時不時便抬頭,笑盈盈看著正在高處等著她的男子。


    “真美。”


    如畫看得有些癡了,不禁讚歎出聲。


    露出相似神情的如詩和不濁,也豔羨的點了點頭。


    哢嚓~


    一個奇怪的聲音響起,引得眾人循聲看去。


    居然是劉囂用手機拍了張照片......


    “手機?!”


    一直沒有說話的江舒涵,驚呼一聲,“你怎麽會有手機?”


    “這是什麽?鏡像嗎?”


    不忌看著手機屏幕,好奇問道。


    “這是凡界的東西,既然這麽美,不如拍下來。”


    劉囂將手機收起來,相冊裏有太多不可為人知的照片,所以也不能給別人看,“我從地球帶回來的。”


    最後一句,是回答江舒涵的。


    再望向湖麵,那對男女已經遠去,不是他們離開了,隻是悟空跑的太快。


    龐家四位姑娘的目光中,多少帶了一些落寞。


    是因為美好的事物總是過於短暫嗎?


    應該不是。


    或許,是哀歎她們的身世和命運。


    或許,是渴望一段兩小無猜的感情,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一曲感動自己的相思憶。


    劉囂突然覺得她們有些可憐,雖然生於大戶之家,錦衣玉食,富貴逼人,卻隻是家族的一個工具而已。


    永遠無法決定,揭開自己那張紅蓋頭的人,是誰。


    察覺到有人正看著自己。


    餘光掃過,發現不忌正轉開視線。


    心中歎息,這個好強的姑娘,應該是對自己有好感了。


    劉囂不傻,也不是木訥的那種男人,誰喜歡自己,誰對自己有好感,其實一個眼神,一個微表情,一句不重要的玩笑話,大概都能猜出幾分。


    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他很清楚,自己是很容易受到女孩青睞的,實力,神秘感,加上對大部分人和事的那種無所謂,都讓他看起來與眾不同。


    男人不傻,但會裝傻。


    不可能的結合,就不要開始。


    不是責任問題,而是沒有意義。


    有些遺憾,本身就是一種美好的回憶。


    為什麽,一定要有個結局呢?


    伸了個懶腰,換了個話題。


    問起俞文奕的烏鷺苑的情況,讓這個快成了小透明的男人,終於有了表現的機會。


    看著他無比認真的述說著弈棋的趣事和不為人知的內情。


    馬車上,終於又有了笑聲。


    有些心不在焉的劉囂,隻是默默聽著,目光,始終投向浩渺的遠方,湖水的盡頭。


    看著一葉葉孤舟,在靜謐的水麵上飄搖。


    看著一座座島嶼,飛快地從他的世界裏出現又離去。


    看著一條條大魚,從水下翻騰而起,濺起漣漪無數。


    看著一頭頭飛獸,載著主人在長空中遨遊。


    總會錯覺,這個世界是因自己而生,因自己而滅,在離開自己視線的瞬間,就會消亡不見。


    又會想起,千尋乘坐火車行駛在海麵上時的場景,陌生、熟悉、悠遠、神秘、恬靜、唯美,卻不屬於自己。


    自嘲一笑,與周圍的歡聲笑語,總顯得格格不入。


    沿路的行人,從偶爾一個,到越來越多。


    不得不讓悟空降低速度,省得撞到路人,畢竟是馬車,經不起它左右搖擺或是突然起跳。


    同時,湖上的漁人也逐漸多了起來,甩向天空的漁網,補回魚獲的小獸,躍入水中的漁夫,和泛舟賞景的青年男女,拚出一張和諧的美景。


    龐不忌走出車廂,在劉囂右側坐下,也不說話,隻是循著他的目光,向遠處眺望。


    “到了孱浦邑,你有什麽打算?”


    姑娘輕聲說道。


    “沒想過,等到了再說。”


    劉囂不假思索地回答。


    沉默片刻,有些躊躇的不忌,再次開口。


    “舒涵她,你帶走吧。”


    “她在你們龐家挺好的,沒必要跟我走,”頓了頓,繼續說道,“為什麽會覺得我要離開?”


    “你是外城人,天墉和承天的戰爭,不屬於你,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更安全。”


    “謝謝,對我來說,沒有什麽是安全的地方,放心,習慣了。”


    “你會留下來嗎?”


    姑娘不自覺地看向劉囂的側臉。


    “不會一直,暫時吧,我也想知道最後的結果。”


    “這一戰,不會那麽快決出勝負,無數昆侖人,都會死於戰亂。”


    “這個不是我關心的結局。”


    “那你是.....?”


    “有個故事,我隻聽了一回,”劉囂轉頭,看向身邊這個真誠又秀美的女孩,“我想把它聽完,看看故事裏的那個人,最後是個什麽結局。”


    “就為這個?”


    不忌錯開目光,低聲道。


    “可能,還有些其他原因。”


    數了數,要做的事其他挺多的,隻是不能說而已。


    不忌默默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隻是靜靜的,陪著一個可能隨時都會離開的人,望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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