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慌張,我和陽山馬上趕到!”


    在命回的求援下,墜晴帶著陽山向鬥場的一個方向飛奔而去。


    “那個小圓臉主修精通是什麽?”


    墜晴嚐試著從命回那獲取更多信息,但良久都沒有得到回複。


    “命回?命回!”


    幾番呼喚,始終沒有命回的聲音。


    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壓迫在她的心頭,甚至抬頭望向空中,還好,並沒有出現命回被白袍帶走的畫麵。


    兩人飛速抵達命回所說的地點,可這裏一片死寂,沒有任何打鬥的聲音。


    “他在下麵,傷勢很重!”


    陽山的窺光幾乎將方圓數百米內的一切盡收眼底,“看不見其他人。”


    在他的窺光之下,裂穀之下一片混亂,到處是戰鬥後的痕跡,一個身著那伽服飾的人側貼在岩壁上,身體周圍的岩層凹陷皸裂,像是被巨力強行按在上麵,腦袋更是深埋在岩層裏麵,大量鮮血沿著裂紋向地麵流淌。


    墜晴並沒有立刻跳下裂穀救人,他知道,對方完全可以直接將命回帶走,卻留著他,肯定是為了吸引自己二人下去救人,看不見不代表不存在,那個可怕的小圓臉,必定藏在裂穀之中。


    而且沐夜的人之前就慣用這種陰狠的套路,利用敵人救人心切,個個擊破。


    她不能,也不會犯錯!


    既然沐夜的小圓臉想用偷襲的戰術,反倒說明對方麵對自己二人並沒有必勝的把握!


    瞬息間,墜晴的周圍冰淩密布,周圍的一切刹那間被凍結。


    寒冰領域,展開。


    “你繼續盯著周圍,對方肯定會對我們發起突襲!”


    墜晴做到了她該做到的一切,即便隻剩下兩人,作為那伽的隊長,她也必須帶隊獲得勝利!


    “我的匿光沒有暴露過,可以先把命回救上來。”


    陽山提議道。


    “在沒有絕對把握之前,不要輕舉妄動!”


    墜晴眼神決絕,目前的處境已經不允許他們再做任何冒險。


    陽山歎了口氣,不再作聲。


    兩人就這麽全神貫注地警戒著周圍,冰封的大地始終沒有迎來可能的敵人,陽山冷啊!呼出的空氣都是白霧,全隊有四種領域,他最怕的就是墜晴的寒冰領域,雖然不會給他帶來實質性的傷害,但真的冷!他的腿腳都開始哆嗦了。


    以往的比鬥中,哪輪得到隊長施展領域的,也就是上一輪對上焚輪城,對方有個特別猛的風源破陣,才難得讓墜晴展現了一下。


    哎,難受!


    就在這時,極遠處,出現了一頭快速行進的伏地龜......


    龜殼上居然站著4人兩獸!


    墜晴的目光,瞬間鎖定了中間的那個小圓臉!


    “救人!”


    喊話的同時,墜晴手中的銘字長弓弱水已經滿弦,一根冰晶凝結成的冰箭出現在弓弦之上。


    陽山二話不說,轉身就向裂穀邊緣狂奔,一是為了盡快將命回救下,二是趕緊離開這個冰窟!他已經被凍得牙齒打戰了。


    一道寒芒迸射而出,沿途的地麵寸寸冰封。


    勢如破竹的冰箭,直指滿臉寫著不高興的由樹。


    卻在距離她十米處,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死死抵在空中,雖然又向前鑽了三四米,但最終力竭而止。


    “攔截屏障.......庇護之神.......”


    墜晴低聲自語,神色更加凝重,庇護之神代行者可以算是遠程精通的克星,特別是這個攔截屏障,但從剛才那一箭被屏障攔截的情形來看,對方的信仰層階並不高,應該是剛到守望。


    還有希望。


    另一側,陽山用窺光警戒著周圍區域,飛身躍下裂穀。


    可怕的小圓臉已經出現,現在正是救下命回的最佳時機,剛一落地,陽山便迫不及待的衝向印在岩壁上的命回。


    滿地的鮮血觸目驚心,這麽重的傷勢居然沒有被白袍帶走,陽山隻能認為這次千城決判定的尺度有點大。


    快步來到岩壁前,陽山雙手抓住命回的腰際,用力想將他從岩壁中拽出來。


    岩層鬆動,緊緊貼在岩石裏的命回緩緩向後倒下,陽山急忙用身體將他托住。


    可就在這一刻,這個全身血汙的命回,全突然扭轉身形,雙手一把掐住全無防備的陽山脖頸。


    錯愕和驚嚇之餘,陽山頓時感覺一股洪荒之力湧入脖子,瞬息間,連支撐腦袋的力氣都沒有了。


    聖光領域!


    艸!


    陽山最後的倔強,在被長劍連刺數劍後,徹底的喪失了。


    依舊被掐住脖頸提在半空的陽山,在彌留之際,看著眼前這個“命回”。


    有些哭笑不得,這哪是什麽命回,根本就是沐夜戰靈院的那個銀月,那個被認為早已被九天幹掉的銀月,那個被各大字屋反複強調極其陰險狡詐的銀月。


    果然,字屋說的是對的。


    在最後的意識消失前,他終於想通了一些事,不過,似乎來不及了。


    狂風呼嘯,將陽山帶走。


    來不及抹去一身的血汙,劉囂高高躍起,踏著裂穀兩側突出的岩石,飛快向地麵撲去。


    伏地龜巨大的腦袋徹底縮進殼中,周圍的一切已經被寒冰封鎖,在由樹的身前三米處,一根巨大的冰錐正一點點迫近,哪怕有攔截屏障的庇護之力存在,銳利的錐尖依然緩緩迫近。


    遠處,又一道寒芒破空而至,直接砸在冰錐的尾部,原本無以為繼的冰錐瞬間突進幾分,那錐尖已經近在由樹的胸口。


    被凍得動彈不得的由樹,居然麵不改色,其實她的心中早就叫苦不迭,並不是她有多麽臨危不懼,而是太冷了,她的臉部肌肉都被凍僵了,實在做不出別的表情。


    莫娜拚命想撲到由樹身前,可她的雙腿被死死凍住,寸步難移。


    再次射來的冰箭,讓所有人的心弦顫抖。


    冰錐猛地挺進,直插入由樹的胸口。


    可她卻全無反應,連一點受傷的痕跡都沒有。


    但由樹的身後的溫妮,卻被冰錐貫穿,鮮血沿著冰淩的邊緣流淌滴落,可堅毅的眼神中,沒有一絲動搖。


    溫妮望向遠方,那個有著恐怖冰源親和的女院生,那個正準備再次撒弦的銀月,被身後亮起的一道黑光洞穿,然後,黑光接連閃爍,猶如惡魔伸出的利爪,一次接著一次將那伽的隊長撕碎。


    周圍的冰凍消散,溫妮聽見莫娜和溫妮的呼喊聲。


    她微笑著,緩緩閉上疲累的雙眼。


    接著,她感覺身體被一股柔和的氣流包裹,騰空而起,呼喊聲越來越遠,直到沒了聲息。


    劉囂踩著斷了雙臂的墜晴,望了一眼已經消失在洞口的溫妮。


    低下頭,凝視著腳下這個怒視著她的女人。


    他探下腦袋,麵無表情的對女人對視。


    “回去告訴你們學府,我是屍蘭的門生。”


    說完,一根石柱從地下凸起,墜晴被托向高處,劉囂飛起一腳,將她踢向空中,順便將兩條斷臂也甩向空中。


    溫妮退場了,他心中無喜無悲,這是比鬥,也是戰場,死傷無法避免,墜晴所做的無可厚非,所以他也無意做什麽傷人鞭屍的事。


    他來到自己隊員身邊,由樹和莫娜強忍著沒哭出來,眼淚在憋紅的雙眼中打著轉。


    “別哭,為了溫妮,絕不能哭。”


    劉囂用近乎冰冷的聲音說著。


    “她是為了保護我!”


    由樹大聲喊著,宣泄著內心的無力。


    看著從未如此激動的由樹,劉囂也有些破防,姐妹情深,自己確實不能要求太多。


    “那之後你們多給溫妮買點漂亮的衣服吧。”


    他實在想不出別的安慰。


    “嗯。”由樹和莫娜點點頭,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劉囂鬆了口氣,還好這隻是鬥場不是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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