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大鬧香滿樓的事情鬧得挺大的,幸好有大人幫忙壓製,倒是沒有鬧開來,加上蕭承瀚也留了個心眼,所以知道這事情的人並不多,隻以為是什麽紈絝子弟去砸了人家的場子罷了。


    至於事後向家長告狀這種事情,隻能說在他們這個身份地位,沒有眼紅的小人是不可能的,自然是十分樂意給他們找些麻煩。如此,以蕭承流等凶殘的小鬼們,也十分樂意給那些人找些麻煩。


    “要不是我娘護著,我爹就要打斷我的腿了,說我做了壞事不懂收拾,要給我漲教訓。”蕭承浩皺著臉說。


    “要不是我爹護著,我娘早就拿家法了。”蕭承流十分可憐地說,他有一個十分凶殘的娘親,親爹實在是不給力。


    金甜酒同學——金煜也苦著張臉,說道,“我爹差點將我折騰得半死不活,晚上的父親好可怕!我晚上不要回家了,瀚哥哥,今晚我去你們家住好不好?”一臉期盼地看著蕭承瀚。


    眾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蕭承灃笑道:“甜酒哥哥你這樣說小心五姑父傷心,五姑父可疼你了,還經常親自送好吃的東西去書院給你補身體呢,誰不知道五姑父疼你。”他可是記得五姑父笑起來是傻氣了點兒,私底下還被書院的人笑話他傻駙馬,都被金甜酒直接飽以老拳,還曾被山長罰去洗茅廁呢,不過五公主親自去了書院一趟後,沒人再敢說什麽了。


    “那是你沒有見過我爹另一麵。”金煜顯然不領情,從小到大被折騰慣了,對另一個精明又可怕的父親,真是累覺不愛,還是比較喜歡白日裏有些傻氣卻很寵他的那個爹。


    幾人說了會兒各自被罰的可憐遭遇後,蕭承瀚終於說起了正事,“今天叫你們過來是有事情相商,上回沒有捉到陸沚挺可惜的,這次咱們決定換個法子。”


    聽這麽一說,蕭承流等人都陷入了沉思,蕭承浩不愛動腦子,隻喜歡蠻幹,當下也不加入他們想法子,邊吃邊等著他們出個什麽惡毒的主意,到時候他隻要衝在最前麵執行就行了。


    隻有蕭承灃有些困惑道:“若是陸沚安份地呆在家裏不出來,咱們也拿他無可奈何吧?”


    金煜摸摸甜糯糯的少年的臉蛋,心說怎麽甜瓜這麽單純可愛呢?和他們一點也不像,更不像吃人不吐骨頭的瀚哥哥,說道:“這事瓜瓜就不用費腦子了。”反正你的腦子也不好使,就當個乖孩子吧,以後娶個厲害點的媳婦幫襯著就行了。


    蕭承流一眼就看出金煜的心思,心裏忍不住翻白眼,讓甜瓜娶個厲害的媳婦,外一甜瓜被他厲害的媳婦欺負了怎麽辦?


    金煜回了他一眼,鄙視他的智商,有他們這些人在,就算是惡女人,也將她收拾了,會讓她欺負甜瓜麽?甜瓜的良善已經成了他們這群人的良心了,是要好好保護的,有他們在,護他一輩子安寧絕對不成問題。


    兩人眉來眼去,用眼神交流,蕭承瀚有些黑線,不管這兩隻打什麽主意,但不要抱著傻甜瓜打主意啊,傻甜瓜已經夠像小白兔子了,就別再折騰他了。


    抬手敲了他們一下,蕭承瀚心裏已經有了打算,便將自己的主意說出來。


    ******


    阿寶攜著女兒從平王府回來,發現今日女兒腰間沒有掛那串金色鈴鐺,不由得有些好奇。


    “包包,你的鈴鐺呢?”


    “收起來了。”蕭瑤十分淡定地回答。


    阿寶借著喝茶的姿勢,佯裝不經意地問道:“以前都不見你佩戴這種東西,是去哪裏買的麽?還是哪個姑娘送你的?”她家女兒現在的身份地位,是很多人巴結討好的對象,可能是一些姑娘討好送的,也不一定和男人有關。


    “在珍寶閣買的,款式不錯。”蕭瑤說著,腦袋浮現了那日買鈴鐺時的情景,那個人看起來似乎並不像弟弟們說的那樣不堪,人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當然,蕭瑤是相信自己的弟弟們的,自然不會給他們惹麻煩。


    阿寶放下茶盞,仔細看她,沒有發現什麽異樣,更沒有像是兒子說的,女兒已經心有所屬的樣子。雖然她向女兒透露過看中陸家的長子陸沚,在一些大場合女兒也見過他幾次,卻沒什麽交集,想要什麽芳心暗許還是很遙遠的事情。


    如此一想,心裏便有些寬慰,若陸沚真的不適合,也不勉強。


    母女倆說了會兒貼心話後,阿寶讓她回房去歇息了,便問起兩個兒子的行蹤。


    “世子和二少爺一早就出去了,奴婢也不知道他們去哪兒。”


    阿寶皺眉,小兒子現在還要上書院讀書,大兒子倒是不去了,但多數時間也在家裏專心讀書,偶爾出外也是去與昔日同窗討論學問,為明年的春闈準備。阿寶知道她家甜糕並不願意像那些世家子一般享受家族的蔭庇,而是想要以真才實學進朝堂。科舉好比她前世的高考,兒子想要考名牌大學,她自然是舉雙手讚成的,若是明年榜上有名,便可以給他說親了。


    傍晚時分,家裏的大小男人都回來了。


    阿寶瞅了眼哥倆好地搭肩回來的兩個兒子,嘴角微抽,大兒子又將小兒子耍得團團轉了,不過看小兒子一臉純良的蠢萌樣子,連她都覺得挺好玩的,恨不得插上一腳——捂臉,小兒子還是要拿來疼愛的。


    “你們今天去哪裏了?”阿寶抱住小兒子,柔聲問道。


    蕭承灃很誠實地告知了他們的行蹤,不過省略了他們如何謀劃著尋陸沚麻煩之事,“娘,甜湯哥哥他們都被罰了,好可憐哦……”


    “既然他們如此可憐,瓜瓜也和他們一起同病相連吧。”


    “……不,他們一點也不可憐,應該的!”蕭承灃馬上改口了。


    阿寶笑眯眯地看著他,看得蕭承灃躲到了姐姐身後,覺得自己果然是家裏最可憐的,誰都可以欺負。


    等兒女兒各自回房,阿寶終於扯著蕭令殊問他查到了什麽。


    蕭令殊側首看她,阿寶馬上識趣地湊過去給他寬衣解帶,伺候他梳洗,殷勤極了。


    心情大好的王爺終於開口了:“不是陸沚。”


    “誒?”阿寶雙目圓瞪,夫妻十幾年,很快便明白他簡短的話下之意,說道:“糕糕他們認錯人了?”


    “對。”蕭令殊麵無表情,對於兒子們聰明反被聰明誤的行為不置可否。


    阿寶捂臉,她一直覺得大兒子聰明又腹黑,沒想到也有犯蠢的時候。不禁又問道:“不是陸沚的話是誰?難道是與陸沚長得極為相似的陸家兄弟?我好像都沒見過……”陸沚是陸家長子,他下麵有兩個庶出的弟弟和一個妹妹,看著長相都與陸沚並不相似,應該不可能讓人誤會吧?


    “不是,是禮部侍郎方遠之子,方懷逸。”


    聽罷,阿寶明白了,方懷逸其母是現在的陸家老爺同胞妹妹,外甥肖舅,方懷逸與陸沚是表兄弟,但長相十分相似,宛若親兄弟一般。先前方遠一直外放為官,近段時間方回到京城,遷禮部侍郎,而方懷逸因其品性才德問題,方侍郎回京後嚴格管教,並沒有機會出現在眾人麵前,大夥皆知方遠之子,卻不得見其人,也不知其人。


    原來是虛驚一場,阿寶鬆了口氣,她看好的女婿還是不錯的,隻是好像攤上了個不學無術的表弟罷了,而這表弟與他長得太像了,讓不知情的人誤以為是他,使他的名聲受累。而陸家看在方懷逸是親戚的份上,隻能捏著鼻子認下了。


    當然,陸家也不可能讓方懷逸破壞了陸沚的名聲,隻是他們還未出手,蕭令殊已經將前因後果查明白了。


    阿寶放心了,原本是想使人去告訴兒子一聲的,不過想了想,最後卻沒告訴,想看他們會如何做,若是他們真心疼他們姐姐,定也會查個明白。


    ****


    陸家。


    陸家是詩禮傳家,在讀書人中頗有名望,陸家老爺更是桃李滿天下,為天下讀書人敬重。而陸家這一輩,出了個陸沚,少有才名,有狀元之才,清雅脫雅,見之望俗。


    陸沚接過小廝遞來的請帖,墨黑的瞳仁倒映著燈火,襯得眉目清雅之至,舉止自有風彩。


    看完請帖,陸沚有些忍俊不禁,明白該來的總會來。


    “少爺?”小廝喚了一聲,不知少爺為何發笑。


    陸沚擺了擺手讓小廝去磨墨,然後親自給請帖的主人寫回涵。


    ******


    “清瑤郡主!”


    蕭瑤站在假山後的涼亭前,聽到清朗如泉的男聲,回道望去,便見假山不遠處的杏花下,穿著素雅的青衫少年遙遙而望,眸子清澈湛然,身上透著一種清潤無瑕的風彩,宛若古畫走來的君子,極是迷人。


    蕭瑤自是認出此人,想起當初在珍寶閣時他相讓的鈴鐺,不由得麵上一熱,越發的麵無表情。


    陸沚施施然地走了過來,在幾丈之外停下,看著春風攜著杏花雨拂過少女烏黑的發,手指動了動,壓下了欲為她拂去花瓣的衝動,溫雅淺笑,施了一禮道:“沒想到今日會在此遇見郡主,打擾了。”


    蕭瑤又看了他一會兒,搖了搖頭。


    少女高冷的姿態宛若拒人於千裏之外,但凡有點兒自尊心的男人,都要止步了。陸沚卻隻是一笑,隨意地開口攀談起來,不亢不卑,自然隨和,極有感染力,很快便讓蕭瑤緩和了臉色,回應他的話。


    此地是京城中富有盛名的特色園林之一杏花苑,為世人所追俸,又正逢春天杏花時節,太子與太子妃便讓人將杏花苑包下了,下帖子邀請京城中的年輕公子姑娘一起賞景。


    兩人談詩論賦,下人已在涼亭裏擺上茶點,默默恭候在一旁,聽著兩人由淺及深地討論著各種詩詞,而這兩人也漸漸地為對方的才氣所驚訝,話便止不住了,什麽高冷的姿態已然沒有了。


    等蕭瑤回過神來,不禁臉蛋有些發紅,又板起了臉。陸沚心中好笑,麵上仍是一派清淡雅然。


    這時,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喧嘩聲,很快便停歇了,不過仍是讓兩人有些驚訝,今日是太子與太子妃在杏花菀設宴,應該沒有不長眼睛的人來此鬧事才對。


    蕭瑤看了眼旁邊的婢女,那婢女搖頭表示不知。


    當陸沚剛出走一片濃密的杏花林,一道身影撲了過來,正好五體投地地摔到了他麵前。


    “啊……陸沚!”一道驚呼起響起。


    陸沚抬頭看去,發現前方一群少年,還有幾個少女,皆一臉驚訝地看著他,那些少年瞪大了眼睛,顯然極為驚訝,目光在他和地上的人中徘徊。倒是那些少女在驚訝過後,臉上浮現羞澀之態,微微側身,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陸沚?這個是……”蕭承瀚直覺有些不妙,這人麵容清俊,所質清雅脫俗,頗有君軍子之風,與先前那個“陸沚”天差地遠,見到此人,方相信世間原來也有如此清俊閑逸之人。


    陸沚視線掠過去,發現蕭承瀚等人,微微一笑,頷首打招呼,然後再次低頭看向五體投地趴在他腳下的人,那人也抬起了一張摔傷了痕跡的臉,和他極為相似,卻無那種清潤無瑕的君子之風,顯得有些浮華。


    “表哥……”那人呐呐地叫道,眼中浮現些許害怕,連忙爬了起來,宛若老鼠見到貓一樣,乖得不可思議。


    這下子,這裏的人還有什麽不明白,先前那個看了女人就轉不到眼珠子的人根本不是陸沚,本尊在這裏呢。


    蕭承瀚突然明白了自己認錯人了,而蕭承浩、陸承流等人目瞪口呆,心裏突然覺得他們好蠢,竟然認錯了人,還鬧出了個笑話,恨不得馬上掩麵遁走。枉他們自以為聰明,卻沒想到一開始就盯錯了人。


    等蕭瑤從另一邊的小道施施然走來,便見到兩個陸沚,其中一個嘴角、眼角都有傷的男人正規規矩矩地向自己弟弟他們道歉,陸沚站在一旁,臉上雖然掛著淡淡的笑意,看起來溫雅柔和,但卻讓她覺得他不高興了,看向那道歉的男人的目光有些寒意。


    蕭承瀚幾人看到蕭瑤,心中內流滿麵,先前過招,他們發現陸沚有負他對外君子的好名聲,簡直就是個笑麵虎,言辭犀利,轉易便扭轉局麵,護下了方懷逸。方懷逸雖然討厭了點兒,但卻是陸家的親戚,若是陸沚為了給晉王府好印象而一味地忍讓,又會讓人不恥了。而陸沚如此行為,不僅不會讓人憤怒,反而添了幾分好感。


    這種男人,他們家姐姐絕對是壓製不住的,快點換人!


    陸沚見蕭瑤出現,目光微閃,遙遙地施了一禮,對蕭承瀚道:“既然今日之事是個誤會,如此便讓它過去吧。至於懷逸,先前之事確實是他的錯,多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蕭承流和金煜睨著像隻老鼠一樣縮在陸沚身後的方懷逸,更是襯得陸沚玉樹臨風,清俊不凡,心裏恨得牙癢癢的,他們計劃了這麽久,連太子夫妻都請動了,沒想到竟然揪出了個冒牌貨來。想到被個冒牌貨給涮了,少年們表示不開心。


    蕭承瀚灑然一笑,拱了拱手,表示並不在意。


    兩人對視一眼,相視一笑,明白彼此未竟之意,心下都滿意。


    陸沚領著方懷逸離開了。


    蕭瑤也被太子妃的人叫走了,而那些癡癡地看著陸沚的姑娘在陸沚離開後,同樣依依不舍地離開了,隻剩下幾個不開心的凶殘少年,而他們不開心了,世界就要遭殃了。


    蕭承瀚已然明白了這些小鬼的凶殘程度,說道:“剛才陸沚不是表示了嗎?以後方懷逸隨你們折騰,不鬧出人命就好了,不必再介懷。”若陸沚以後真要成了姐夫,方懷逸再用他那張臉敗壞陸沚的名聲,就等著被削吧。


    金煜、蕭承流從鼻腔噴氣,雖然陸沚沒有腦補的那麽不堪,可是仍是不喜歡搶了他們姐姐的男人!


    蕭承浩摩拳擦掌,問道:“瀚哥哥,還可以直接廢了陸沚麽?我不喜歡瑤姐姐嫁人。”


    “不可以!”蕭承瀚覺得,甜湯這麽蠢萌衝動,還是別去惹陸沚了。


    “那我去廢了方懷逸?”廢了同樣長相的方懷逸,心裏也是一種安慰。


    “可以!”


    蕭承浩馬上誌氣高昂了。


    蕭承瀚看了眼這些少年,見蕭承浩一副惡霸的熊樣子,蕭承流和金煜臉上露出蔫壞的表情,心裏歎氣,這些熊弟弟喲,你們若敢破壞姐姐的親事,等著被更凶殘的家長們收拾吧。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迷迭香香、相望莫言扔的地雷,謝謝~~=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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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番外就完結了,絕逼不再寫了,免得又拖了幾天讓你們等太久!實在是這些天來有事情忙,而末世那邊還在連載中,更新就不能保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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