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數百尊狼人洶湧攻勢,葉銘神情平靜,眸中閃現一抹深邃、洞悉的光芒。


    瞬息間,葉銘眼瞳深處,閃爍的光芒,演繹出數千種變化。


    仿若這貪狼大陣的一切玄機、變化,已盡收眼底。


    “止。”


    葉銘雙手變化,拈成玄奧印訣,揮手之間,一道透明光圈浮現,呈漣漪狀,飛速擴散了出去。


    透明光圈彌散整座貪狼大陣,數百根木柱。


    這透明光圈,意境深奧,仿若從根本上崩解了貪狼大陣,使其所有玄機盡皆失效。整座大陣,停止運轉。


    數百尊擎著血色彎刀,殺向葉銘的狼人,凝固在了半空中。


    連黑色木柱上閃爍的光芒,都是靜止。


    “收。”葉銘雙手印訣一變,透明光圈極速收斂。


    隨著透明光圈聚斂,數百尊狼人身體齊齊被割裂。旋即無聲爆成碎末,灰飛煙滅,再也不可能重新凝聚。


    “喀嚓。”數百根木柱俱是顫抖搖晃,浮現出絲絲裂紋。


    “混賬!”大陣遭受重創,貪狼子身體一晃,臉上也是浮現出一抹蒼白,狠狠咬牙道:“我的貪狼大陣,不是那麽好破的!”


    低吼聲中,貪狼子眸中閃現一抹狠戾神色,雙手猛地一揮,衣袍飄舞,靈氣洶湧釋放了出來。


    砰!砰!砰!砰!隨著貪狼子雙手揮壓,數百根木柱破碎岩土,碾壓到了地下。


    數百道炎漿柱隨之轟隆噴湧而出。


    “焚魂刀,貪狼殺!”


    貪狼子雙手一握,已是擎起一柄雕刻狼首的雪亮長刀,狹裹無數道炎漿,縱身躍起,殺向葉銘。


    炎熱氣浪滾滾彌散。


    瞬息間,貪狼子手擎雪亮長刀,狹裹無盡炎漿,已是到了葉銘上空。雪亮長刀殺意森然,無情劈斬了下來。


    飛旋狂舞的炎漿,似欲焚滅天地。


    錚鳴聲響起,葉銘手上劍訣一引,兩道劍光猶若矯龍飛出,正是“子”“末”兩道正經元劍,召喚而出。


    子劍,陽氣始萌,衍生於下。


    末劍,日中則昃,陽向清幽。


    子、末兩道正經元劍交替飛旋,凝聚成劍流,迎著劈來的雪亮長刀,疾飛了出去。


    滾滾炎漿遭逢子、末元劍光流,陽氣盡散,化作碎火四麵飛濺。


    兩道正經元劍飛旋如龍,繞著雪亮長刀劇烈旋轉,猛烈絞殺,暴射出條條耀眼雷電,氣勢暴烈。


    雪亮長刀劇晃不止。


    “喀嚓嚓!”雪亮長刀上,浮現一條條細密裂痕,瞬息間,已是遍布刀身。一陣砰然大響中,雪亮長刀被子、末元劍光流無情絞殺,爆裂成無數碎片,四麵飛濺。


    “這不可能!”


    貪狼子大吼一聲,眸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旋即,他整個人劇烈一晃,蹬!蹬!蹬!蹬!連續倒退了數十步,臉上唰的升起一抹蒼白神色,“噗!”的噴出一大口鮮血。


    “你的靈武大會之途,到此終結了,棄權吧。”


    未等貪狼子穩住身體,葉銘已出現在其跟前,冷漠話語中,雙掌已按在其胸腹之間。


    “啪!”葉銘掌心勁力吐出,貪狼子身體猶如斷線風箏般,倒飛了出去。


    唰!


    貪狼子整個人劃出一條大大拋物線,落入了火山坑洞中,向著下方炎漿火海墜落而去。


    下墜之勢飛快,轉眼間,貪狼子距炎漿火海已不及數丈,眼看就要被吞沒。


    “葉銘,我記住你了!我不會饒了你的!”


    歇斯底裏般的狂吼聲中,貪狼子手掌一翻,取出了玉牌。


    貪狼子狠狠捏碎玉牌,極其不甘,但麵對即將被炎漿吞噬的命運,也是隻能棄權。


    然而,並沒有如貪狼預料般,出現傳送光柱,解救他出生天。


    貪狼子被洶湧炎漿吞沒,灰飛煙滅。


    直到死,貪狼子都沒能想明白,為何他明明捏碎了玉牌,卻未獲得解救。


    “恩?”


    見此情景,葉銘雙眉一皺,眸中也是浮現出了一抹詫異的神色。


    他清楚的看到,貪狼子確實捏碎了玉牌,但為何會沒有出現傳送光柱。這件事情大有蹊蹺。


    葉銘感覺到,關於玉牌這一點,趙東城根本沒有必要欺騙選手。


    這種欺騙,沒有任何意義。


    那麽,隻有一種可能,靈武大會最終的角逐戰,有了變故。


    靈武大會的所有程序,都經過嚴格的籌備。出現如此大紕漏,若是真有變故,顯然不會是尋常之事。


    葉銘心中略微一沉。


    不管靈武大會出現了何等變故,現在,各選手失去了玉牌這個保命手段,意味著可能會遭到真正致命的危險。


    每個選手都有可能在這片血玉世界裏殞命。


    而更讓葉銘擔憂的是,葉柔雲也是參加最終角逐戰的一名選手,來到了血玉世界。


    雖然,覺醒了聖鸞血脈的葉柔雲,境界修為達到靈磐境二重,又身兼鸞鳳靈門遠古秘傳靈術,就算遇到尋常靈磐境四重強者,也是有一戰之力。但葉銘想得更遠,靈武大會,不會無故出現狀況,很大可能,這是一件早有預謀的事情。


    截斷選手玉牌的保命手段,顯然是要對各選手不利了。


    若這件事情,真是早有預謀,紫瞳最有嫌隙。現在看來,已身為天驕黨五大黨首之一的夏無情,前來參加靈武大會,也是大有可疑。


    如果是針對葉銘,有的是機會,根本不用大費周章的參加靈武大會。


    唰!


    葉銘眉心上,豎眼浮現,大千境運轉至極限,千裏之地,盡皆收在眼底。


    旋即,葉銘駕馭起流光,猛烈飛馳而出。


    無論靈武大會出現何等變故,紫瞳有何圖謀,葉銘不容許,葉柔雲出現任何差池。


    血玉世界,某座偏僻山穀中。


    這座山穀約數十裏方圓,四麵聳立著血色的峭崖,就連垂瀉的瀑布,也是如沸騰的炎漿般,散發著炎熱氣息。


    整座山穀,熱霧彌漫。


    “砰!”


    此時,山穀中,碎石飛濺,一道嬌柔身影重重摔在地上。“喀嚓!”裂痕蔓延,將地麵都是砸出了一個龜裂大坑,景象慘烈。


    然而,這道身影卻是極其頑強,堅毅的站了起來,佇立在風中。


    風吹起她沾染血跡的碎裂衣袍,宛若一朵不屈的花朵,迎風而立。


    她青絲長發已是散亂,原本高貴冷豔的臉上,也是不可掩飾的浮現出萎靡神色。但即便如此,她的目光中,沒有一絲屈服、退卻的神色。


    這道嬌柔不屈的身影,正是敖玉。


    “嘿嘿,還真的是不死不退嗎?有點意思。”


    一道森冷的聲音響起,山穀中,另一名削瘦、陰鷙的青年,望著敖玉,眼神中帶著一絲玩味,冷笑道。


    而這人,正是夏無情。


    夏無情右手持著彎曲蛇劍,森黑劍身上,沾染著一縷縷殷紅鮮血,顯得這蛇形劍身更是森然可怖。


    這鮮血,來自敖玉。


    戲謔望著敖玉,夏無情略微側了側頭顱,說道:“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再做些無謂的反抗。越抗爭,痛苦就越多。忘了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除了我們,其餘的選手,基本已永遠埋葬在了這片地域中。你若是指望著其他人來救你,那恐怕也要失望了。”


    其餘數名選手,竟似都已被夏無情滅殺了。


    夏無情來到這片血玉世界,好像專門就是來殘殺各選手的。


    聞言,敖玉目光平靜,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而又堅定的說道:“你不用多說,除非我死,否則絕不會退。”


    夏無情咧嘴一笑,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無情了。想必我的黑蛇劍,也為能奪取你這般如花似玉的生命,而感到興奮吧。”


    仿若有所感應般,夏無情掌中的彎曲蛇劍輕顫,傳出尖細的鳴聲,一股森冷氣息,頓時間,也是籠罩整座山穀。


    夏無情對著敖玉踏前了一步。


    山穀中,氣氛變得更是森冷,讓人靈魂不寒而栗。


    “敖玉,你不用管我,先走吧。”


    正在敖玉眸中閃現決然,準備誓死一戰之時,她身後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道微弱而又柔軟的聲音。


    隻見就在敖玉身後兩三丈處,盤坐著一名白袍女子,繡著鸞鳳的雪白衣袍上,已沾染著殷紅鮮血,猶如朵朵梅花,境況淒美。


    這名繡有鸞鳳的白袍女子,自然就是葉柔雲。


    此刻,葉柔雲臉上蒙的輕紗已不見,雪白秀麗的臉龐上,浮現著蒼白。原本溫潤的櫻唇,也是現出了一抹黯淡的蒼白,看起來受創不輕。


    葉柔雲盤坐在地上,雙手拈訣,正是修複傷勢。


    而敖玉堅持不肯退讓,也正是為了守護葉柔雲。


    聽到葉柔雲的勸解聲,敖玉卻也並未退讓,說道:“你若不是為了救我,也不會與月妖兩敗俱傷,被夏無情偷襲受傷。我說過,除非我死,否則,絕不允許讓夏無情再傷你。”


    原來,葉柔雲的受傷,也是與敖玉大有關係,被夏無情偷襲導致。


    而敖玉看似冷傲,內心卻有著真摯的情義,不願舍棄葉柔雲,而獨自逃生。


    “嘿嘿,放心,我會送你們兩人前往黃泉相聚,你們不會孤單的。”


    這時,獰笑聲響起,夏無情唰的縱躍而起,山穀中無數道殘影飛起,氣焰森冷,彎曲蛇劍對著敖玉無情疾刺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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