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門緩緩地打開,天清氣朗,一股久違的氣息撲麵而來,似醉人的小竹釀。


    花花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緊接著用手拍拍小烏的頭,小烏淚眼婆娑地從兜裏掏啊掏地,拿出一根紅蘿蔔,看著紅蘿蔔我楞了一愣,緊接著紅蘿蔔幻化成了一名神采奕奕地神官,模樣甚是清秀討喜。


    是了,花花不喜對人說謊也討厭閑聊,而有時怕麻煩就愛將各種小物件兒幻化成神官,代他答話。而鑑於小烏的最愛是胡蘿蔔,此刻眼淚汪汪含恨地盯著我,模樣煞是委屈。


    隻見花花走到殿門外,對著褚子候作了一個揖,喚了一聲,“殿下”


    門外的仙娥端端正正地兩排而立。而褚子侯便站在中間,背對殿門而立,似在思考著什麽。


    身姿頎長,潑墨的發裏有著千山和萬水,隻聽得他淡淡地嗯了一聲,算是應答。


    兩萬年不見,看起來依舊那麽的那麽的有風采。


    十花出門相迎。


    我用餘光看見他慢慢地轉過身,將手搭在身後,緩緩地開口:“上神為何今天將宮門緊閉?”


    站在一旁的胡蘿蔔神官嘿嘿的幹笑了兩聲,摸了摸鼻子膳膳地說:“殿下有所不知,今天乃我家上神徒兒的出關之日。為了好好地讓他師徒倆相聚,所以才將殿門緊閉。讓殿下久等,實在對不住”


    我暗地裏想,兩萬年不見,這胡蘿蔔竟也學會了這一套委婉而又謙虛的說辭,學會了這冗長紛繁的規矩。看來我不在的萬年裏又發生了許多有趣的事兒。不過,胡蘿蔔還是純屬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噢,是嗎?本君怎麽不知道上神何時收的徒兒”


    “那是自然,殿下乃天界的主神掌管這四海八荒的生生死死。我的徒兒隻是區區一介小仙,怎敢勞煩殿下記掛”


    “上神,今日是本殿下的結姻之日,按照慣例前來請求上神賜花。有勞上神了”,明明是客套之語,卻如此生疏冰冷,但卻多了一份溫和。


    雖說九天之上四大冷漠的神仙,這裏就占了倆,我不自覺抖了一抖,但氣溫還不算太低,主要是十花對於能人都比較敬重。


    十花溫和的道,“哪裏,這是本君的榮幸,殿下請”,語畢讓側身出一條道來。


    十花在後,褚子候在前踏了進來。


    高束的冠以及潑墨的發讓我有點兒莫名地胸悶氣短。如此偉岸的男子,我想這“天界第一美男”的名號於他是真真地當之無愧的。怪不得我萬年的萬年如此沉迷。那時溫玉那死小子說:你愛他愛得死去活來,你怎麽對得起我這顆為你牽腸掛肚的心。


    溫玉屬烏鴉,他的嘴向來是天靈靈,地靈靈;好的不靈壞的靈。在遇見褚子候之後,我也勉強算是冤死了一回。


    從褚子候踏進殿門前一刻,我便被花花拈了一個束身決,被牢牢的定固在台階之上這個顯眼地位置。


    我雖不完全贊同他這個做法,但卻明白花花的良苦用心。他擔心我會一個控製不住衝上前去砍褚子候一刀。


    誠然他的擔心是多餘的,擱以前睚眥必報的性格,我不砍個幾十刀我都不好意思在九天上行走江湖。但兩萬年的時間想清楚了好多事情,沒有那個所謂的緣分再多的努力都是蒼白,隻是平添笑話罷了,有何必強求和自討苦吃呢!!


    萬年之前,當我開始失去神識險些形神俱滅那一刻,以前執著的突然就像一□□吹開濃霧,突的釋懷了。


    褚子候從殿門緩緩地走過來,那沉穩的步伐依舊從容,那清淺的氣息依舊如吐芝蘭。


    我好笑的想,我以前的眼光還是真真不錯,這絕世仙姿每一分每一秒都讓人傾倒。


    花花說避免我再捅出什麽婁子,非得讓我迴避。


    喃喃了幾句,施了一個隱形決將龍若兒連人帶鏡塞進他寬大的白色衣袖裏。


    麻煩的是,畢竟我這一大活物即使是神仙也不能馬上說沒就沒了的,本想也變作一手帕藏在十花的袖子裏,哪曉得我從來聞不得他那從花地裏沾染的花粉,每每聞此都會忍不住打噴嚏。


    轉了一圈,望著這光禿禿淒涼涼的大紅神殿,隻看到幾行台階之上十花用來接見前來朝拜的仙僚時,自己所用的一長條形梨花木桌。


    俗話不是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麽。


    俗話說,俗話說,俗話說的都是扯淡。


    鑑於醒悟能力還不太高,於是我便拿來花花的金色幹坤袋將原有梨花長形條桌收納,我搖身一變,代替此物來發揮它擺設性的作用,桌身雅致別離,散發著淡淡的香味兒,我比劃著名變了變。


    因著十花的性子高調冷淡,平時最愛招惹各路仙僚,除開正兒八經地拜見,但正經的拜見也是草草了事。


    所以一般這桌子也無用武之地,且十花說褚子候到此怕是來接三日後大婚的仙朵。


    我想他隻是接個花總不能在主位上坐著罷,按照萬年前他的習性來說他又不喜無謂的逗留,惜時如金的他應該一會兒就離去。


    我喜滋滋地想,樂嗬嗬地變了一變,自然無人會注意到這一方普通桌子的存在。


    轉瞬我又有點無奈,打死我也沒有想到,我竟也會有這麽害怕見到褚子候的一天。


    萬事開頭難,多少結局困。哪曉得我這個豬腦子竟又猜中了開頭,沒有猜中結局。


    這不是萬年以前,這是兩個萬年以後。時間多麽可怕,竟將褚子候從前的惜時如金變成了如今的遊手好閑。


    從此可以告訴我們一個不變的真理:凡事要用發展的眼光來看待。


    隨著愈來愈相近的氣息,漸近的步伐,我想他莫不是要坐上這大殿的主位罷。


    我想我怎麽能夠眼睜睜地看著他過來,於是,我閉上了眼睛。


    “上神幾時新添了這紅漆木桌”,我聽見略帶磁性沒有波瀾的聲音在我上方響起。


    我暗自捏了一把冷汗,這廝的記性也忒好了罷,看來過目不忘的本領又精進了許多。不像我千八萬年的記性從來都不怎麽好,每每修習過的書轉身就忘,廣寒宮的嫦娥仙子常常笑話我說,隻怕九夗是屬東海的魚兒罷,隻有七秒鍾的記憶。


    “殿下好記性,隻是歡喜紅色而已,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胡蘿蔔神官彎腰打哈哈道。


    十花沒有應話,隻是淺淺作了一個揖,柔聲道,“我算出今日殿下要過來取花,我早已為殿下的仙朵備好”


    “不急,上神不是說今天徒兒出關麽?我正好想見見是什麽樣的人竟得上神的青睞,咦,怎的不見上神徒兒,莫非是我驚擾了上神師徒的相聚?”,不緊不慢的聲音在我耳盼響起。


    十花隻是應答,“殿下說笑了,愛徒本性頑劣,閉關太久許是覺得無聊又偷溜出去了”


    “噢,如此,那我有機會一定要見見上神口中的頑徒了”,褚子候言辭正色地繼續道。


    作者有話要說:  慢慢來哈


    ☆、紅裝錯2


    一身白色仙衣的褚子候,有一陣風拂過來,眼前一暗,隻見褚子侯身子一矮坐在了我桌身前的那張白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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