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陡然閃爍,爆出的聲響宛如驚雷,槍聲未落,上一刻還在客棧內休息的兵卒與盧劍星下一刻就已然驚醒翻身落地。


    鼻子一嗅立馬警覺,盧劍星當即衝到牆邊雙掌運力推出將牆壁轟出大洞,冷風灌入吹散毒氣,他探頭往外瞥了幾眼。


    月光晦暗,夜風撲麵,客棧後方街巷有火把與人頭搖晃,在那火光之中,林立起來的農具兵器黑影比比皆是,順著往左右兩側觀察,似是將客棧全部都圍了起來。


    盧劍星臉色陰沉,稍作聯想後啐了口大聲道:“荒郊野嶺窮山惡水出刁民,抄家夥,我們這是入賊窩了!”


    一聲令下,兵卒們拿起兵器四麵警戒,兩人持刀衝到房門兩側聽著外頭動靜,其餘人待在破洞處繼續看著客棧外邊。


    盧劍星再次運功打通牆壁衝入隔壁,發現部下們也都聽到動靜早就警醒,隻是反應不快吸食了不少毒氣,一個個虛弱無力地躺倒在地上。


    疾步跑去試探鼻息,發現還有氣,盧劍星當即叫人拿些防備用的解毒丹來,軍中多有此物以備抵禦敵人各種陰險手段偷襲。


    就在此時,原來房間守在門口的兩個兵卒剛剛聽到門外有響動,幾把斧頭就劈在了木門上,寒光森森的斧刃不斷瘋狂鑿擊著結實的木門。


    陣陣震動中,守在門邊的兵卒衝屋裏同僚們高聲提醒:“門外邊來人了!”


    他剛喊完這句,連續遭受重擊的門板頃刻在攻擊下碎裂破開,伴隨著木屑飛散,更猛烈地人影朝著這處缺口想要灌入房中。


    屋裏的燭火早在夜風中熄滅,近距離接觸之下,門外一張張扭曲的麵孔在黑暗中若隱若現。


    他們的眼睛布滿血絲,瞳孔深處隱藏著不屬於常人的癲狂與狡詐,那尖利的笑聲和低沉的咒罵聲在夜風中如魔鬼低語,令人毛骨悚然。


    “留下他們,留下他們!!”


    “一個都走不了!!”


    呐喊聲中開始蜂擁而入,守在門口的兩個兵卒心驚膽裂但卻沒有後退一步,揮舞著長刀劈在外頭揮來的農具上。


    鋤頭、菜刀、斧頭和釘耙,這些本應忙於農事的工具在此時化為致命的武器,猛烈地朝著房間內的人揮砸出去。


    另一側房間中,打出缺口後的李幼白帶上長劍與槍翻身借力跳上了屋頂,舉目觀察四周後眉頭瞬間緊鎖。


    天亮時還空寂無人的大街小巷,此時此刻,手舉著火把的居民與商販手裏拎著工具,朝這邊不斷聚攏過來,火光縱橫交錯將整個客棧包圍得密不透風。


    李幼白站在屋頂最後看了眼周圍道路結構建築,想要衝出去好像不太現實,手掌一動,無名劍掙脫包裹著它的布料飛到手中。


    身子往屋頂後方仰倒整個人向著馬廄縱身而去。


    看管著匹馬的兩名兵丁陡然遭到客棧掌櫃偷襲,幸好經驗豐富,哪怕沒刻意學過武道,當那一絲殺意彌散出來時就已經覺察不對。


    掌櫃借助馬草掩護著,裏邊藏著的小刀眼看就要紮到麵前的兵卒,但好巧不巧,被他同伴反應了過來,抬起腿一腳就將掌櫃踹到了地上。


    “狗東西!”


    反應及時的老兵收腿抄刀叫罵一句,還不等他動手,身邊差點被刺的兵卒卻是凶狠將槍管懟到掌櫃嘴裏,毫不遲疑直接扣動扳機,響起了今夜的第一聲槍響。


    火舌噴出之時,掌櫃後腦勺噗的爆開大洞,血漿腦髓頃刻衝出大腦濺射到雪地裏,外頭天氣寒涼,一點兒味也沒有聞到。


    不等開槍的兵卒做出反應,進入馬廄的門口處,一個個身影在火光中出現,舉著火把的農民手中揮舞著鏽跡斑斑的錘子,帶著狂熱的笑容大步向兩人衝來。


    常年行軍,對於危險的察覺早已敏銳至極,也不再理會對方百姓身份,眼看危險來臨,舉著火槍的兵卒抬起槍杆對著人群又開了一槍。


    衝在最前頭的人應聲中彈,彈頭沒入肩上皮肉又從背後穿出,那人隻是身子頓了頓,好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繼續往前衝去。


    火槍手邊換彈邊後退,同伴默契上前一步擋在前方,麵對劈頭蓋臉揮來的斧頭,菜刀渾然不懼,舉刀架住幾人,抬起腿兩腳踹翻對方,隨後補刀跟上在咽喉處抹上一刀。


    氣勢洶洶,實則都是些貧農百姓,骨瘦如柴,力氣根本不大,壓根不是訓練有素,經驗老道的兵丁一合之敵。


    奈何,盡管每次出刀都能砍死砍傷不少人,可前仆後繼不斷衝進來的百姓數不勝數,一人抗住前方壓力,一人走後方開槍,縱使如此還是被逼得連連後退。


    而且對方還不怕疼痛與傷口,隻要不死就拚了命地往前湊,甚至於在地上攀爬著都要抓住兵卒們的雙腿,以此來阻攔他們行動的速度。


    隨身攜帶的彈藥打空後,火槍手丟掉長槍拔出腰間刀刃與同伴背靠背站在一起,誰衝過來就砍誰,漸漸,屍體堆滿腳邊,鮮血與血花融在一起,靴子踩踏上去是粘人的不適。


    冬日裏體力消耗更大,不過片刻兩人就已經大口喘息,看著仍舊數之不盡的人潮一陣頭皮發麻,而且聽客棧裏的動靜情況也不容樂觀。


    苦苦支撐之時,一抹亮如皎月的劍光輕輕蕩開,宛如湖麵漣漪蕩漾出去,悄無聲息沒入百姓們的軀體又在人群裏擴散開來。


    原本還在衝刺著的人,奔行幾步後上身脫離往前撲倒掉落,雙腿前衝幾步也癱軟下來留在了地上,頃刻間,濃鬱鐵鏽的氣味在這寒風裏肆意播撒。


    整齊劃一,像是被割掉的野草,所有被劍光劃過的人身子都分成兩半,身體落地,噴湧出來的鮮血更是匯聚成了一條溪流向馬廄四周流淌。


    有些人失血過多當場沒了動作,頑強的人還在地上攀爬著漫過別人的屍體往兵卒站立的方向拖地爬行,腸子,內髒等物在爬行中拖拽著流出體外。


    此等場麵唯有高手殺人時才能得一劍,正當兩名兵卒震撼之時,一道黑影落在了兩人身前,沒穿那件寬大厚實的棉襖與帽子。


    一襲如墨黑袍,長發飄然在夜風中舞動,她微微側過頭,就著黑色非常眼熟,正是與他們同行而來的監藥司成員李監令。


    “有受傷?”


    兵卒們回神後搖搖頭,得以喘息一會看向周圍,李監令一劍殺死一片,可外頭的人還源源不斷補充著進來,也不知道外邊還有多少。


    李幼白快速掃視一眼馬廄之中,屍體遍地,好在馬兒還穩在廄中沒有啼叫也沒有亂跑,她沉聲交代,“小心點,看好馬,我去幫你們把外門的都清理掉,可能會有漏網之魚進來,那就要自己處理了。”


    “明白!”


    路途遙遠沒有馬行不通,就算要衝出去,也要帶上丹藥和馬匹,不然此行出來將會毫無意義。


    念及至此,李幼白步履一動,隨風飄浮一般向著馬廄入口處飄了過去,迎頭對上那些極度狂熱狀態下的百姓。


    直視之下,李幼白看到他們隱藏在雙眼中的恐懼,不舍,掙紮以及哀求,隨後,他們不得不朝著李幼白舉起了鋒利的鐮刀。


    時間流逝的速度在李幼白眼中放慢,握劍之手在猶豫,緊接著,黑幕中劍光爆開,純白的劍意擴散將周圍一切籠罩在內。


    木門圍牆左右附近擁擠著的,圍堵著的百姓,臉上還帶有猙獰的癲狂,劍光掠過以後身體瞬間四分五裂變成數也數不清的肉塊散落在地。


    踩著碎塊向外推進,所過之處屍骨無存,紛飛的肢體與肉沫向著兩邊街道飛灑,粘在旁邊店鋪亦或者泥地上,慢慢地,連粘稠的肉泥似乎都附著到了空氣中,沾上雪花飄向更遠的地方。


    李幼白並非盲目隨意殺人,而是大概粗略細數了一下人數,推測集市規模來判斷所剩人數,畢竟她裹挾著內氣揮劍,每一次都能斬死七八個人。


    殺害手無縛雞之力的老百姓那可太容易了,就像割草一樣不費吹灰之力!


    入口處清掉一片阻礙,馬廄後方暫時還能拖住,李幼白側頭看向客棧方向,想到盧劍星還在客棧裏,她腳下一踏躍上樓房折身回去。


    盧劍星做事她還是很讓人放心的,起碼在李幼白心裏的印象,是個謹慎又穩重的人。


    也正如李幼白想的一樣,盧劍星帶領著自己的部隊正在房中嚴防死守,護著丹藥箱阻擋住門外邊不斷想要衝進來的百姓。


    有人指揮兵卒們的行動目的利索很多,刀手擋在門口,火槍手偷偷用長刀在後邊不斷往外刺擊。


    看也不看直接就是一陣亂捅,久而久之,門外過道上堆積起來的屍體越來越多,位置不大,一時間形成阻礙又攔住了狂熱信徒們的攻勢。


    等了一會,房內堅守著的人聽到外頭不知怎的突然安靜了下來,旋即有人極速靠近,守在門口的人當即驚駭,趕緊抬手出刀。


    砰砰砰——


    幾聲金鐵交鳴,外頭的人就將兵卒們的攻擊一一擋下又彈開,黑影走進時說道:“是我。”


    聽她說話盧劍星眯眼一看,才發現進來的人是李監令,當即驚喜詢問道:“外頭現在是什麽情況?”


    “不是很清楚,這些人大抵是著了魔...”


    說話間的功夫又有人陸續出現在房間外,被還在門口守衛的刀手當場劈死,李幼白回頭看了眼,思索著說:“剛剛我下到馬廄去解了圍,順帶又發現了奇怪之處,這些人應該是有理智的,但不知道被什麽控製了心智...”


    盧劍星根本不在乎這些老百姓為何會變成這樣,更關心敵方人數,“那人數呢?”


    “應該不多了,我推測過,市集應該最多隻能容納三四百人,方才我在馬廄中殺出到大街上死了就已有上百之數,這裏又死一波,外頭估計所剩不多。”


    盧劍星暗自咂舌,上百人說殺就殺了,聽數字感覺不是很多,可一百個人把你圍起來,少說也有十幾圈,人手一把武器攻向你那時就知道厲害了。


    雖說這些人體格不強,可事情發生到現在才過去半刻多鍾,輕巧殺了一百多人,可見武功之高,如此設想,當初幫蘇家人解圍的事就不是誇張謠傳了。


    心中鬆口氣的同時又對此行有點興奮起來,有個武功極好的人坐鎮,他倒是覺得能夠輕鬆很多。


    盧劍星聽了李幼白的話,回頭從房間破洞看了眼外頭天色,還有兩個時辰天就要亮了,今夜沒睡好,他心頭升起戾氣,又看看自己幾個同樣疲倦的部下,凶狠道:“殺光他們,明早在好好休息。”


    聽到帶頭大哥的話,屋內十幾個兵丁沒有反對,舔了舔幹裂的嘴皮,紛紛看向盧劍星等他下一步指示。


    “走!”盧劍星沉聲了之後一馬當先持著長刀走出了房間,兵卒們陸陸續續魚貫而出跟上步伐。


    門外廊道上的屍體多得沒地方落腳,堆積成山,一下子好像擠滿了整間客棧,那尊佛雕身上也跟著染了血,在百姓們舉著火把衝殺過來的光線裏,忽明忽暗的古佛靜靜注視著這周圍發生的一切。


    下一刻,一名老農被踹飛出去狠狠砸到佛身上,瘦弱的驅趕哢嚓一聲斷裂整個人腰身怪異扭曲到一片,噴出的血恰好灑在佛陀的臉上,搖曳之中,讓它慈祥的麵容卻是變得凶惡起來。


    盧劍星三招兩式踢死劈死十多個癲狂狀態下的百姓,對方完全不是對手,帶著人一路殺出客棧走到長街,麵對四麵八方湧來的人,他沉聲道:“列陣!”


    饒是江湖高手麵對層層鐵甲,硬矛,強弩的軍陣圍殺都要掂量掂量水平,逃跑容易可行,想要硬闖就難如登天了。


    李幼白並未跟隨隊伍而是返回馬廄之中,長街上人數的猛然減少與客棧內的變故讓朝著這邊過來的人少了很多,當李幼白再一次來到馬廄時,那兩個兵丁正把刀插在地上休息。


    見到情況良好,馬匹也無異樣,李幼白這才趕往客棧前門,從屋簷上落下,掃出劍光,低吟的顫動比那寒冬中的白雪還要寒冷,輕輕一蕩,軟弱的肉體便分成兩段栽倒在雪裏。


    天色稍稍明亮點的時候,街上已經變得一片死寂,十幾個人拿著兵器一齊走在街上,入眼所及全是屍骸。


    冷風與飛落的冰雪很快將流出的熱血凝結成冰。


    腳踩在雪地的沙沙聲響,當看到地上似乎還有一口氣的百姓,便有人走上去。


    將刀口壓在脖頸皮肉上,然後抓住對方的頭發使勁一滑,傳出布匹被割開的聲音。


    那人再一次倒地,不管噴湧出來的鮮血還想要去抓兵卒的褲腿,被人一腳踢開到一邊,過得一會才沒了聲息,屠戮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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