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轉為長晴,不再見半滴雨水,夏季在逐漸迫近,日光中,萬乾山裏仍舊算得涼爽愜意。


    一如往常,萬乾山附近村民百姓在天氣放晴後,或多或少都會主動來鏡湖山莊尋求李湘鶴幫助,然而今年替他們看病的醫師卻已換了人。


    要是相熟,麵對李湘鶴的離去會麵露哀傷,然而大多數百姓臉色麻木,並不能升起太多情感來,李幼白也不會在意。


    生長在這個時代下的百姓,自己能活下來都不錯了,哪還有閑情功夫去關心別人,不過李幼白繼承了李湘鶴的慷慨,感謝時,也會稱她為李神醫。


    距離賈許離開後的第三天,李幼白送走最後一批患者,天氣慢慢變熱,百姓舍得走動了,來鏡湖山莊看病的都是些常見小疾,患者多為常年在田間耕種的老農。


    腿疼,腰挺不直,年紀上來情況愈發嚴重,李幼白無法下重藥,這類病還是需要慢慢仔細調理,藥不貴,如今的她對銀錢看的已經不是太重,索性按門規免費給予了。


    生長周期短的藥,李幼白想要多少就要多少。


    回到房間從床底下拉出自己的小金庫,之前賣藥方的,賣藥材的,賈許和陳叔給的,全部加起來扣去花銷,大概仍有十六兩多,還有好幾串銅錢。


    “不錯,我這點積蓄怎麽說也稱得上小富。”


    李幼白點評一句,之後又拿出天書,反複確認後道:“救人總共二十六名,給予配方一張,之前販賣的那副藥方沒有算上,看來似乎除了治病可以間接收些好處,直接賣掉藥方並不能增加金字上限!”


    取出藥箱,隨意放些無足輕重的藥物,在底下隔層裏,李幼白將銀錢放進去,之後洗手更衣,關門落鎖往山下而去。


    在山裏待久了,李幼白害怕自己會憋出病來,整日麵對人,書,藥,她快頂不住了,必須要去縣城裏散散心,這次出行她學聰明了,特意將自己的臉遮蓋起來,不然太過引人注目並不好。


    山腳下,陳叔的老馬車正在路口等待。


    “麻煩陳叔了。”


    “多大點事,順路順路,說這話可就太見外了。”


    一想現在是五月,李幼白記起牛首村長,可能是行醫習慣了,下意識詢問道:“老村長現在身體如何?”


    陳叔揮動著馬鞭,語氣並不輕鬆,“還是老樣子,那天看過之後好了一段時間,最近又開始複發,本來我是想請神醫來村裏再幫忙看看,但老村長卻將我拉住了,可能他已經做好了打算。”


    “老人家還是太倔。”


    李幼白感歎一句,幻想自己成為老太婆的日子,恐怖至極,於是不等陳叔開口,便主動說:“待會到縣城後我去配些藥,回去後陳叔拿給老村長熬製服用,做法簡單,上次已經疏通穴道,能大大增加藥效,如此平日裏老村長也能舒服些。”


    “又要讓神醫費心了!”


    午時剛過不久,老馬車進入豐裕縣中,上次是去安平縣,兩個地方差不多,守衛散漫,進城嚴格,街上連個巡邏都沒有。


    陳叔的工作地點不固定,地主老爺家土地多,安排他去哪他就要去哪,沒得選擇,約定好回去時間後兩人暫時分別。


    有麵巾蓋住臉龐,她果然不在吸引旁人目光,過路者皆匆匆而過,今天要做的事情還挺多,最終目的是要買些吃食回去。


    二石大米李幼白自己吃的話能吃上一段時間,另外就是素菜太多了,現在手頭寬裕,要買些肉食回去,關鍵是去買些食鹽。


    鹽對人體太過重要,貧農老百姓知曉其中用處的微乎其微,詢問之下,幾乎都因價格望而卻步,並且懶得上心,久而久之,身體便會出現諸多毛病。


    “沒有跟班,買東西回去的時候再說。”李幼白自言自語一句。


    其實這個時候她可以尋找自己的繼承者了,能夠幫幫小忙什麽的,畢竟每一任藥家門人都是這個年紀左右便會物色將來的繼承人。


    隻是李幼白還沒想好,沒有準備,繼承人這件事對她來說分量很重。


    每當想起這個問題,都會感覺自己有種老去的錯覺,明明她才剛剛十四,哪怕在古代已經是可以成親的年紀,可還是覺得太早了。


    找人打聽問路,那人見李幼白是個年輕姑娘,張口要一文錢才肯說,李幼白不想惡他,交了錢後順利來到一家名為鍛劍坊的武館外。


    此處與匠坊靠近,人剛進路口,空氣裏就滿是鐵腥氣味,連溫度都上升了一個檔次,而且過往多數是手持兵刃的綠林人士。


    上次在安平縣喝茶時就聽人說起鍛劍坊,此間為附近方圓百裏最好的造劍場所,也有最好的用劍大師,並且在眾多大師中,還有一名女子,這才是李幼白今天來訪的目的。


    鍛劍坊牌匾不大,卻以精鐵打造,鬼斧神工的巧技讓人歎為觀止,門口左右兩側是兩名鐵鑄持劍天神,李幼白叫不出名字,隻覺殺氣畢露。


    上台階後邁過大門才看到人,有看門守衛和一坐在躺椅上的懶散老頭。


    “來者何人?”老頭嗓音嘶啞。


    “萬乾山鏡湖山莊李幼白,前來學武。”李幼白恭敬道。


    老頭動了動身子,多看李幼白幾眼,說:“原來是藥家門人,十幾年前你師傅給我看過一次病,真快啊,十幾年一晃就過去了...李神醫近來身體如何?”


    李幼白低頭,言語悲切,“師傅幾個月前已經仙逝了...”


    “神醫竟比我這老頭先走一步,當真是可惜了。”老頭那須發皆白的老臉上稍顯震驚,隨後滿是惋惜,擺手說:“進去吧,一直往裏走...”


    “謝老先生。”李幼白道謝後才側身進去。


    每個人得知李湘鶴故去的消息都差不多表情,要是師傅還在,如今應該是才二十九歲。


    麵容不老,被江湖人稱為醫聖,不清楚年齡的人看著也不過二十多歲,年紀輕輕病死確實很可惜。


    鍛劍坊很大,李幼白聽著老頭的話進門後一直往前往裏走,路過好幾個門堂。


    兩側能看到各式各樣的武師和習武者,多為年輕漢子,光著膀子,肌肉明顯,看得李幼白有點眼熱,上輩子他跑去健身,沒頂住勞累,最終甘願成為細狗。


    當然也有孩童,像這類人多數都是光棍,無視韓國征兵律令意圖行走江湖。


    往裏行走數十步,應該是打基礎的,入眼全部都在站樁,舞劍的弟子似乎要正式入門後才能學習...


    走到盡頭後有個小院,小院有扇木門,一名侍女端正站於門前,見到李幼白前來,確認道:“姑娘可是前來學武?”


    “正是。”


    “五兩銀子教學武藝,十兩銀子拜師。”侍女說著將藏於身後的端盤舉在李幼白麵前。


    “...”


    李幼白無語加震驚,還沒學就要交錢了,思慮片刻,拿出五兩銀子放在端盤上,她隻要學習武藝就行,拜師大可不必,而且說到拜師,她隻認李湘鶴一個師傅。


    交過錢,侍女帶李幼白進門,走的時候侍女開口說:“無論學不學得成,我們鍛劍坊都是不會退錢的,望周知。”


    鍛劍坊經營多年,什麽樣的人都見過,反正隻要交錢了,那就不會退還,管你什麽理由,而其中最多的還是以學不成為借口退錢,實在是太低端,偏偏這樣的人最多。


    見李幼白是個小姑娘,侍女善意的和她多說了幾句鍛劍坊的規矩。


    小院木門後還有個庭院,裏麵有棵梅花樹,枯萎的花落在青磚上無人打理。


    旁邊有石桌石椅,往前麵房屋看去,灰簷下,門口前,一藍衣女子靠在太師椅上,翹著腿,一手看著話本,另一手拋擲把玩著一把短刀,寒光森森在女子指間不斷旋轉上下翻飛。


    “白師姐,此人前來學武。”侍女躬身說道。


    藍衣女子合上書,握住短刀塞入腿間刀鞘,上下觀察李幼白,點頭揮退侍女,隨後開口說:“我叫允白蝶,別人都叫我白娘,你沒有拜師,也叫我白娘便好,鍛劍坊的規矩你可知曉了?”


    “知曉。”


    “那你想學點什麽?”


    李幼白早已想好,張口就說:“想學些能夠保命的功夫,近段時間以來我正在開穴,別人口傳授的口訣與我性別並不相符,遇到難處無處能解,特此前來求學。”


    允白蝶了然,“我乃一百零九穴斬鐵流七品宗師境武者,開穴口訣是其一,男女性別卻離不開人之本身,受男女性別影響並沒有你想象中的大,不知你哪裏聽到的說辭,不過,既然曾經有人與你說,那就應當那人本身走了彎路,萬不可全信。”


    千人千話,牛鐵柱的實力在允白蝶麵前不夠看,所以允白蝶說的有道理,誰強就聽誰的。


    可憐牛鐵柱半生修煉都在走錯路,李幼白內心唏噓,聽允白蝶如此說,那麽牛鐵柱傳授的口訣就要重新斟酌了。


    “無論何種功夫,都繞不開基礎功法,女子力氣天生要比男子小,拳弱八成,腿軟三分,所以,女子習武最好先從腿開始。”


    允白蝶說著朝太師椅示意了一下,道:“去那邊坐著把裙子撩起來,我看看你腿骨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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