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九刀一口唾沫直接吐到了男人的臉正中!


    那男人陰狠的表情頓時變得痛苦至極。


    他尖叫了一聲,一把抓向鄧九刀的脖子。


    鄧九刀抬腿,狠狠一腳踹了出去!


    別看他身子瘦小,可勁兒卻奇大無比。


    那男人又是一聲慘叫,竟是被他踹進好幾米外的路邊灌木叢。


    我被嚇得不輕,鄧九刀冷冽的看著那草叢,另一隻手揚起了白布板子,其頂端已經完全露出了刀刃。


    我冷不丁的才想到,那男人不是“人”?


    否則的話,鄧九刀也不會問他,是不是申河……


    想清楚這些,我更是心驚懼怕了。


    灌木叢格外的安靜,卻無人出來。


    鄧九刀又衝著地上吐了口唾沫,道:“跑了。”


    “妮子,進屋,有你鄧爺爺在,什麽都……”?鄧九刀話音戛然而止,他忽而扭頭,看向村路的另一側。


    我也順著看了過去。


    我們家是在主路的岔口,此時主路上霧氣斑駁,其中簇擁著不少的人。


    霧氣逐漸朝著岔路蔓延,那些人也逐步朝著我們院子走來……


    “操……”鄧九刀低聲罵了句髒話。


    他立即拽著我進了院子,砰的一下關上了門。


    結果下一刻,就是咚咚咚砸門聲!


    “太多了……當真是昨天見了死人,壞了命數……”鄧九刀臉色難看,他一把將白布板子朝著門前地上狠狠一插!


    白布頃刻間裂開,露出一把刀刃鋥亮,刀身卻滿是血鏽的刀……


    砸門聲戛然而止!


    緊跟著,一個尖細的聲音傳進院內。


    “薑家有女,年芳十八,黃洪村老少皆喜,老婆子受媒,上門說親。”


    這聲音我更聽著惡寒!


    早些年,我們村裏有個王媒婆,結果因為冬天燒炭,中毒死在了村裏。


    那段時間,村裏頭鬧了鬼,一到夜裏,“王媒婆”就去敲門,給人說“親”!


    最後請來了做法師的先生才安寧下來。


    這聲音我怎麽聽,怎麽都覺得像是王媒婆的……


    況且,全村老少哪兒有人喜歡我?他們都恨不得我死!


    照奶奶的話說,隻有死人才喜歡我……


    昨天見了申河,破了忌諱,以至於我這陰女命被延續了下去……


    死男人想找我做妻,死女人想上我身還魂!


    “外頭“人”太多了,妮子,去堂屋坐著,鄧爺爺守門。”鄧九刀又催促了我一句。


    我腿腳發軟,回了堂屋坐下,卻還是忍不住看院門的方向。


    鄧九刀守在院門口,一步都沒退。


    距離的遠了,嘈雜的聲音微弱許多。


    可我還是覺得格外壓抑。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脖子都酸了,腦袋昏昏沉沉的,困的開始打瞌睡。


    迷迷糊糊的朝著桌子上倒去,臉卻忽然一涼,似被一隻冰冰涼涼的手摸著!


    我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鄧九刀還在院門口呢,我家裏沒人了啊,誰在我身邊站著?!


    我被嚇得不輕,猛地扭過頭。


    結果身旁空空蕩蕩,哪兒有人?


    臉上那股撫摸的感覺也消失不見……


    我太困了,困得出現幻覺了?


    忽而,我後腦勺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盯著一樣!


    人的第六感十分敏銳……


    我艱難的扭過頭,剛好看到我的臥室門。


    兩道合並起來的門簾,中間露出來一條縫隙,那縫隙之中有隻眼睛,正注視著我……


    我腦袋一嗡,嚇得一聲尖叫!


    刺耳的叫聲形成了回音……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鄧九刀快步跑進了院子。


    他瘦小蒼老的臉上也盡是驚色:“妮子,怎麽了!?”


    我顫抖著指著門簾,惶恐道:“……眼……眼睛……”


    鄧九刀麵色一沉,他直接掀開了門簾。


    啪嗒,燈亮了。


    我雖然恐懼,但卻不敢挪開視線。


    讓我懵了的是,從我這角度看,臥室裏沒人……


    鄧九刀左右四掃,他回過頭來,神色緩和不少。


    “妮子,你莫怕,門被鄧爺爺用斬首刀擋住,什麽牛鬼蛇神都進不來,你太害怕,看花眼了。”


    “這房間裏頭也沒鬼。”鄧九刀語氣平和的解釋。


    我不安的走到屋門口,往裏看去,屋內當真什麽人都沒有……


    心跳難以平息,我還是心慌難忍。


    真是幻覺?接連兩次出了幻覺?


    可鄧九刀言之鑿鑿,我也不得不信……


    總歸,再之後就是鄧九刀守在我身旁了。


    這一晚上過的很艱難,總算天邊出現了一抹魚肚白,一切都變得安靜下來。


    我困頓的實在是承受不住了,心理承受度也到了臨界點上。


    趴在桌上,我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也不曉得睡了多久,再等我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


    發現婆婆和鄧九刀都坐在我床邊。


    婆婆麵色心疼,鄧九刀則是在旁邊低語。


    我睜眼的那瞬間,婆婆就來攙扶我,我勉強靠坐在床頭。


    不過我很驚喜,因為婆婆安然無恙。


    “婆婆,趙傑找到了嗎?”我小心翼翼的問她。?婆婆皺眉搖頭,說道:“昨晚上沒找到趙傑,村子都尋遍了,又發現院子這裏起了鬼霧,我就趕緊回來,結果院外聚了太多髒東西,我隻能在外麵守了一夜。”


    我心裏咯噔一下,昨晚那情況,婆婆也在院外藏著?


    再接著,婆婆又歎氣道:“鐵掃帚的陰女命,隻要十八歲前不見死鬼,就能成陽命。”


    “果然咱們是欠了申河一筆債,那麽多年都過來了,最後一天卻破了忌諱。”


    “昨晚上生辰,你陰氣完全被激發,那麽多髒東西想帶你走。”


    “恐怕它們不會善罷甘休,還會來找你……”


    我麵色蒼白無血,問婆婆那我該怎麽辦?


    本來以為申河才是威脅,結果卻有一村的惡鬼,我都快絕望了。


    婆婆卻側眼看向了鄧九刀。


    鄧九刀皺巴巴的臉上露出訕笑,他小心翼翼的從脖子上取下來一樣東西。


    那是個吊墜,不過模樣卻顯得很嚇人。


    吊墜通體如同血色,雕刻成了人的模樣,可它卻沒腦袋!


    栩栩如生的感覺,活像是個斷頭人。


    “來妮子,這是爺爺的護身符,你帶上。”鄧九刀將吊墜遞到我手旁。


    我被嚇得往後縮了縮,沒敢去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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