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薇妹妹這是怎麽了,今天一副吃了火藥的樣子。”身旁的一個藍衣少女開口說道。


    “火藥倒是沒吃,蒼蠅倒是見了不少。”


    藍衣女人翻了個白眼:“好好的官家小姐,說話夾槍帶棒可不好,就怕得罪了人自己個都不知道。”


    她說罷討好的看了不遠處的齊冰藍一眼,似乎是想得到一些人的讚同,隻可惜齊冰藍仿佛沒事人一般連頭都沒抬隻顧著和齊水柔說笑,似乎周圍發生的事情和她都無關一樣。


    “得不得罪人是我自己的事,就算得罪了人也不至於巴結的惡心了自己。”夏晴薇見她討好人不成,忍不住出言諷刺。


    “姐姐,你少說幾句吧。”夏晴雯急了,扯著夏晴薇的袖子就想把她拖走,隻是她哪裏肯依,一甩手就把夏晴雯推了出去。


    夏晴雯踉踉蹌蹌向後退了幾步正好撞在身後荷花池的欄杆上,還好身後的一個丫頭手快,一把就從身後將她攙扶住了,隻是她重心本就不穩這麽一拽雖然沒摔到荷花池裏卻是撞到了身後來人的身上。


    “啊?那是。”


    眾人看到來者,均驚訝的站起身來福了福身子,彼此交換著眼色似乎完全沒有預料到來者會出現在這裏。


    “晴薇你這是做什麽……”許輕容看著眼前和丫鬟摔做一團的夏晴薇趕緊命人扶好,又示意大家不必拘禮,眼睛卻是一直盯著夏晴薇搖了搖頭,這丫頭還是這麽冒冒失失的,就因為這個性子都已經二十了卻還是沒有人敢上門提親,等來等去都快成老姑娘了,連今天這樣的場合都不知道收斂,這麽一鬧恐怕名聲又會傳揚千裏了。


    “王妃您怎麽來了?”夏晴薇福了福身子,她這輩子可謂是什麽都不怕卻是最怕自己的這個姨娘,隻因為小的時候見過她管教弟弟妹妹的雷霆手段。打那以後就徹底烙下了“心病”。


    “難怪輕卿總和我抱怨,有你這麽一個女兒,可知道是多麽不消停,剛剛的事情我也看到了。還不給你幾個姐姐妹妹認錯賠罪?”


    夏晴薇撅著嘴扭了扭身子沒動,不滿的嘟囔道:“我又沒有說錯”。


    “晴薇……”許輕容氣的一瞪眼睛。


    “不礙事的,都是閑著說話,哪裏有什麽得罪不得罪。”藍衣女人先開了口,倒不是她心寬大度,實在是這位王妃大人得罪不起,同樣是王妃,他的地位和位分可不是那個齊冰藍可以比的,她也知道這夏晴薇是王妃的外甥女所以願意賣個麵子給許輕容。


    “到難為你大度。”許輕容笑了笑倒也不再客氣,剛剛的事情她都看在眼裏。嘴上雖說著叫夏晴薇認錯心中卻是也極度不滿的,所以也不過是做做樣子就罷了。


    原本女眷之間的竊竊私語因為她的到來也變得安靜了許多,隻是齊水柔混在人群中頗為不滿對齊冰藍說道。


    “她什麽時候回來的?”


    齊冰藍看了看許輕容的方向壓低了聲音:“怎麽你在宮裏倒不如我消息靈通?還不是為著宮中的事情,好像是聖上請回來的,東西街恒榮巷子裏的宅子也賜下了。隻是聽說他們並沒有進城,隻是在京郊的一處別院裏住下了。”


    “同樣是王妃,姐姐倒怎的像是比她矮了一截。”


    齊冰藍嘴上不說卻是不高興齊水柔的話:“人家是嫡出的大皇子,到底是一母同胞,隻是不知道這母親和自己親弟弟較起勁來,她到底要偏向著誰?”


    “向著誰不向著誰都和我有什麽關係,時局動蕩隻要我們不跟著參與任誰都是一樣的。我們女人重要的是找個好的歸宿就罷了,就像姐姐你,人人都知道淩王爺雖然對外中立可以卻是和將軍交好的,也算得上是聖上的人了,可是卻在這裏和我打聽太後的事情,想必也是想留下個後路。”


    “妹妹你聰明。姐姐的心思從小就瞞不過你,不過姐姐也看得出,你倒是還惦記著那個將軍。”


    齊水柔低垂了眼眸沒有答話。


    “妹妹這份癡情是難得,隻是姐姐要說一句,我們齊家為什麽會一夜傾頹背後的主謀是誰你我不是不知道。所以你要還記掛著你自己是齊家的人就不應該再存了這份心思。(.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齊水柔一聽這話也惱了,聲音不由得提高了幾分:“姐姐你又何嚐記得自己是齊家的人,當初父親出事我又何嚐沒有去王府求過你。”


    齊冰藍見齊水柔動了氣掩麵笑了笑:“妹妹何須動怒呢,我畢竟已經嫁人了,自然要考慮夫家的安危,我是聖上的弟妻王妃自然是向著夫家的,我又何嚐有的選擇,不過現在要是我們姐妹再因為過去的小事起了齟齬隻怕有人要暗自高興了。”


    齊水柔不是不明白這一番話中的意思,強壓了壓心中的怒火,現在她在宮中無依無靠隻靠太後有些事未必能遂了心願,她隻能依靠齊冰藍這個淩王妃暫時忍氣吞聲。


    “是妹妹衝動了。”


    “姐姐不怪你,我帶你去見見她,也探探口風好知道她來的目的。”齊冰藍說著示意齊水柔跟著自己,一步三搖的朝著許輕容走去,邊走便說道:“嫂子怎麽親自來了?這別院說不遠也要個把時辰才能進城,定是起了個大早了,可是累壞了?”


    “哪裏就累了,倒是沒想到弟妹也來了?”


    “郡主是聖上親封的,炙手可熱,我也是閑著自然要來瞧瞧。”


    “那看來是安安的福氣了。”


    “聽王妃嫂子這話,可是與那郡主是熟人?”


    “算不得相熟,不過見過一次罷了。”


    “難怪特意趕過來,到底是我們這位郡主有麵子。”


    許輕容和齊冰藍以往雖見過幾麵但是卻並沒有實質性的交集,齊冰藍和齊水柔的事情許輕容多多少少聽女兒說起過自然對她也沒有什麽好印象,尤其是看到她身後的齊水柔,想也知道兩個人非奸即盜。


    兩個貌合神離的說了些不冷不熱的客套話,直到有人通報影安郡主到才一同朝通報聲音看去。


    隻見一身淺藍色繡著金絲暗紋郡主服的阮安安步步生蓮的從遠處走來,身段猶如風擺荷葉雨潤芭蕉般,身後的侍女除了知琴隻帶了兩個從將軍府調來充門麵的。人數雖然不多不過為了彰顯地位穿著打扮卻是極其考究,一身淡綠色的衣裙都是京中祥和居裏最上等的料子。


    她一出現,在場的眾多女眷都不由得在心中低歎了一聲,果然是修仙之人。先不說相貌是何等,單是這每一步邁出去都輕盈絕塵透著仙氣,雖也是金釵珠翠可是卻不落俗套,鬢上一隻金蝶振翅而舞似要衝入天際,這樣的女人如何是他們能夠比的。


    眾人不禁看的呆的,半天沒有人說話,若是此刻腳下再飄出幾朵雲彩隻怕他們會以為是仙女下凡了。


    似乎修仙之人還是不老之軀?真是人比人得死,在場的女眷隻恨自己沒生出一副修仙的身子,隻能空羨慕她人。


    齊水柔牙齒咬的咯咯直響,她不得不承認這個丫頭確實是漂亮。若說上一次相見是清水芙蓉般純淨,現在的這一身又是添了十足十的貴氣,她倒是個衣服架子,怎麽打扮怎麽是,臉上不過是略施粉黛就在一眾女眷中顯得出類拔萃。


    隻是她的笑那麽刺眼。她如今的一切都生生比著她的過去,甚至那紙婚約都應該是歸她所有的,齊水柔隻覺得自己的心被掏空的幹淨,還在一滴滴的向下滴著血。


    見阮安安到來,一眾女眷都站起身相迎,除了身份較高的許輕容、齊冰藍還有齊水柔。


    齊冰藍本來正坐著和許輕容攀談沒打算起身,卻見許輕容站起身迎了過去。自己不得不也跟著站了起來,伸手拉了拉身邊臉色極其不好的齊水柔。


    一群人浩浩蕩蕩在站在花園水榭旁,阮安安最先看到的是位於眾人前麵的許輕容,在眾人簇擁來看,此人的身份地位應該是中女眷中最為顯赫的一人,而身邊那個則是一身珠光寶氣卻臉拉長到可以跑火車的齊水柔。


    阮安安的視線不過從齊水柔的臉上一掃而過。她不屑於主動挑起事端,更不會在這種場合公然和她過不去。


    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貴婦人身上,許輕容今天穿的是一件藏藍色上繡金團祥雲的一件雲錦長裙,端莊大氣帶著和顏悅色的笑。


    阮安安隻覺得她看起來有些眼熟,卻沒有第一時間想起來是在哪裏見過。人家總說路癡的人不是麵癡,不認路的人認人,偏偏她倒黴的兩個都占了,即不認路也不認人,除非混熟到一定程度否則一麵之緣的人再見肯定不認識。


    比如說眼前這位貴婦人,要不是許輕容身後的莫芷凝朝著自己眨了眨眼睛,阮安安隻怕又要丟臉丟到家了。


    說起來人家還特意送過一池的蓮花呢,她倒做了白眼狼不認識認了,那時候他們住在沐涼城郊又以莫家自稱,連稱呼都隻吩咐叫莫夫人,不過現在似乎應該稱王妃才是。


    阮安安福了福身子對許輕容甜甜一笑。


    “王妃怎麽親自來了?也不曾聽到下人通報,這麽熱的天氣就在荷塘邊站著,是我不知禮數怠慢了。”


    “自打你未出生我曾許諾於你娘要照顧她的孩子,如今你及笄這麽大的事情我怎能不親自來,真的是大姑娘了,和你娘當年一模一樣。”薛檀拉著阮安安的手上下打量一番。


    “王妃過獎了,相貌都是父母給的,好與不好又有什麽重要,說起來我倒是覺得芷凝姐姐比我漂亮些。”


    “你別誇她,她是個什麽性子我可是知道,平白生了個女子的容貌也是無用。”


    莫芷凝原本在一旁喜滋滋的聽著阮安安誇自己,卻一聽自己娘親的話又泄了氣撒嬌道:“娘,你怎麽隻說自己女兒的不好。”


    “咳咳。”齊冰藍在一旁聽著他們旁若無人的對話,故意清咳了幾聲說道:“哎呀,不好意思,剛剛瞧那桌子上的茶酒就忍不住多喝了幾杯,想來是院子裏塵土多,那茶酒又太甜傷了喉嚨,打擾了幾位聊天,王妃嫂子莫怪啊”。


    許輕容笑了笑,知道她話裏有話笑道:“不礙的弟妹,倒是我忘了介紹,來安安這是淩王妃,這是錦馨公主。”


    阮安安乖巧的福了福身子:“給王妃請安,給公主請安。”在他們發難之前她還不打算先挑釁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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