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5分鍾後。


    林青在被子裏抓住向瑯的手腕,未及開口,向瑯就低聲道,“不行,忍不住了。”


    第22章 玩笑


    “你……”林青竟無言以對了。


    “都是男人,你懂的。”


    我懂你大爺!


    “我要離你3米遠。”


    “別發神經了——”


    “是你在發神經。”


    “你這床倒是有3米遠嗎?”


    “……你精力是不是太旺盛了?”


    “我可是才20出頭的男人,這就是男性精力最旺盛的階段,要好好珍惜啊,等以後變成中年大叔,恐怕就有心無力了。”


    “……”


    “再說了,”向瑯嘟囔道,“我不知道別人怎麽樣,我喜歡一個人就想和他做。”


    不過,即便做了也不一定代表喜歡就是了。


    林青一怔。


    其實向瑯說得對,都是男人,他懂。


    他懂那種不管不顧的衝動,他懂那種純粹又原始的欲望。


    可即使都是雄性,也還是有點不同的。


    他也許,做不到向瑯那麽一往無前。


    他想停下來思考些什麽,但向瑯從不給他思考的時間。


    就像現在。


    就像……現在。


    說起來,自那一次起,向瑯對他的每一次宣戰,都沒有失敗過。


    他以為自己足夠強硬,然而細細回想,他不知不覺已成為一個俘虜。


    “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很混蛋的老闆?”酣暢淋漓地出了身汗後,向瑯安分多了,看著頭頂的天花板,突如其來道。


    “覺得。”


    “我靠,毫不猶豫啊你。”


    “要不是薪水夠高,你早就廢了。”


    “所以你跟我在一起隻是為了我的錢?”


    “你跟我在一起不也是為了我的肉體?”


    “……哦,”向瑯恍然大悟,“好吧,扯平了。”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這理應是個心照不宣的玩笑,可誰都沒有笑出聲,誰都摸不準,這個玩笑,是否還是個玩笑。


    沉默拖得越久,仿佛就越變味。


    是該就此裝作慢慢睡著嗎?


    “餵。”向瑯忍不住開了口。


    “嗯。”林青應了一聲。


    又是沉默。


    蓋著同一張被子的兩人,這一個瞬間,都不知要說什麽。


    沉默。沉默。沉默。


    許久許久。


    “睡吧。”向瑯說。


    “嗯。”


    夜晚那微妙的不協調,一到白天便煙消雲散,向瑯還是那個無懼無畏的向瑯,林青還是那個不苟言笑的林青,生活有條不紊地照常進行著,林青的工作很安穩,向瑯和向老爹的關係很安穩,向老爹的生意也很安穩。所有人的日子,都很安穩。


    安穩得詭異。


    又一次和一群狐朋狗友們的小聚中,向瑯刷地站了起來,動作非常流暢自然地摸了摸口袋,漫不經心道,“我去買包煙。”


    “哎,我這有啊。”小d直接啪地丟出一包。


    向瑯高冷地瞅了瞅煙,又瞅了瞅小d,“不想抽你這個牌子。”


    “哎喲?”小d誇張地挑了挑眉,“居然連我都嫌棄?向瑯你小子翅膀硬了是不是?”


    “嗬。”向瑯冷笑一聲,懶得跟他貧,頭也不回地瀟灑離席。


    到了門口,林青很自覺地跟上了,林青對向瑯的形影不離,全世界都見怪不怪了,時間久了,大家也都和向瑯一樣——表現出來的一樣,不去招惹林青,把他當透明人,對此林青真是欣慰之極。


    出了門,七拐八繞,到了後門小巷子一個轉角再轉角處,四周空無一人,向瑯回頭就一把扯著林青的領帶把他拉過來,迎麵吻上,同時強勢地咄咄逼近,把猝不及防的林青抵在牆上。


    似曾相識的場景,似曾相識的劇情,似曾相識的動作與氣味。林青一個轉身,反把向瑯壓向牆邊,湊近臉在他耳邊低聲道,“這裏?你確定?”


    “來不來?”向瑯微微抬頭,對上林青的目光,語調中滿是曖昧又囂張的挑釁。


    林青沒有說話,以動作替代了回答。他嘩地掀起了向瑯外套裏的襯衫,直搗黃龍地將右手探向向瑯腰際,瘋狂地與他舌吻的同時憑著直覺去解開他的皮帶。


    “哈哈——”向瑯突然笑了起來。


    林青倏地僵住了動作,微蹙眉頭,“怎麽了?”


    “沒有……”向瑯也意識到幹這檔子事的途中笑場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可敬業如他也忍不住,“有種小弟弟長大了的感覺。”


    “……啊?”


    “你前幾次技術可爛了,你不知道嗎?”


    “……有嗎。”林青茫然道。


    “疼死我了,沒跟你說而已。”向瑯說。可不,連接吻都不懂,核心動作全靠一股迷之自信,就是最野蠻的橫衝直撞,但向瑯素不習慣示弱,再怎麽難受也隻是死死地抓著林青肩膀,咬著牙全盤忍耐,每每完事,無論多涼的天氣都能汗濕他那一頭金髮。


    難受……?


    這個概念忽然閃過向瑯心裏。


    那件事,竟讓他感覺難受嗎?


    怎麽會呢?


    他求歡的理由向來隻有一個——他能享受其中。就像有人喜歡美食,有人喜歡美酒,有人喜歡旅行,一樣的事情。


    他從不忍耐,沒人值得他忍耐。


    如果說對林青最初是來自荷爾蒙的吸引,後來是征服欲,那麽,再後來呢?


    明明荷爾蒙與征服欲都得到滿足了。


    向瑯恍然想起,他似乎忘了他一貫的原則了。


    做完就算完事,回頭□□也不是沒有,啥時候偶遇了,或心血來潮了,回味一下也是可以的,但事情必須保持在最簡單的狀態,他不給別人不必要的希望,也不需要任何希望。


    “……抱歉。”林青的聲音把向瑯的思緒突兀地拉了回來。


    “嗯?”向瑯抬頭。


    “我會……努力的。”林青猶豫半晌,艱難地擠出這句話。向瑯那近似調侃的抱怨讓他不知更多地是難堪還是內疚,而他給出的,也不知是承諾,還是自省。


    “噗——”向瑯被林青的一臉嚴肅逗樂了,有時候林青的耿直真是他的軟肋,他見過種種世故、精明、老練、敏銳、深沉、心照不宣的浪蕩、誰也不比誰好的自私,往往大家隻需一個默契的眼神就能明白彼此都是遵守遊戲規則的行家,可林青,不一樣。


    這種事情被他如此認真地回答,向瑯也有點接不上話了,他盯了林青一會,“我是你的第一個嗎?”


    林青的臉色真有點青,這不特麽廢話麽?


    “帶你練練就好了,我可是閱人無數了。”向瑯脫口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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