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我就聽到有人進來了,但不知道是你丫的,我還以為是那夥人又回來了呢,所以也不敢出聲兒。誰知道那棺材裏頭還藏著這麽一窩白蚜子,哎喲喂給我這一頓咬啊。”


    “當時我要再晚些會兒蹦出來,估摸著我就得剩一白骨架子了,合著我自個兒躺進那棺材裏倒也省事兒,一步到位了就屬於是。”


    “不過要等你小子打開棺材,看著那麽一副白骨架子,還能不能認出我來可就難說嘍,指不定還以為躺的是你哪個老祖宗呢。”


    聽完包子的講述,我算是大致了解了情況,隻不過他是最後一句話,我聽著咋這麽不像話呢,這便宜也占?當即我便懟回去,“你汏爺的,我才是你祖宗!”


    包子也不見氣,緊著也問我後麵都經曆了些啥,我便把從那古盜洞掉進來,再在隍壕裏頭一通轉悠,後麵發現那古代盜墓賊種種,挑了些緊要的也給他講述了一遍。


    一番講述下來,我們也歇的差不多了,此時便各自爬了起來,又開始打量起這間西室來。


    這西室的設計和前室一般無二,也是在外頭環著那麽一條弧形墓道,十二間小墓室沿著墓道呈環狀排列在一側。


    那些小墓室裏頭放的什麽,我暫時還沒過去看,隻看這西室裏頭的陪葬品,是以車馬器為主,還有少數的漆木器和竹器,以及角製品。


    這西室正中間同樣擺放著兩口棺槨,這兩口既不是甕棺也不是陰陽棺,而是兩口一模一樣的青銅木棺。


    可能是這西室距離中室較遠,這裏的陳設並沒有明顯金屬化的現象,表麵上看起來就和前室一樣,一切都是塵封許久的正常模樣,隻是不知道這兩口青銅木棺會不會又出什麽幺蛾子?


    有鑒於前室和中室的經曆,這次我首先確認了一下,這兩口青銅木棺都是蓋好的,都沒有打開過的跡象,我心下這才鬆了口氣。


    接著我又打量起牆上那些畫像來,這間西室的畫像磚表現的多是墓主人外出的景象,有儀仗出行的威嚴氣派,有秋狩打獵的瀟灑恣意,也有拜見天子的肅穆莊嚴。


    從這些內容可以看出,這墓主人的身份和我先前推斷的差之不多,應該是戰國時期的某個諸侯,但具體是誰我就不得而知了,或許那些竹簡上麵會有記載。


    想到這裏我便又試著翻了翻那些竹器、漆木器等,隻是上麵的字跡都風化的厲害,沒有經過專門的處理,能辨認出來的是不多,其中有兩個字再度引起了我的注意。


    “南月。”


    我喃喃的念出了聲,腦中立馬回想起隍壕裏頭那個古代盜墓賊的屍骸懷中,那些破舊的紙張上麵也提到有‘南月’二字。


    莫非,這座大墓真是哪位南月王的陵寢?


    正當我拿捏不定之時,包子有些驚喜的聲音把我的思緒拉了回來,“老秦你快來看,這兒還有幾個大箱子。”


    原來包子趁著我發神之際,又在這西室裏側發現五個彩繪漆木箱,其中擺放在正當中的那個尤為特別,它的箱麵上繪著火形圖案,滾圓的底部有著三個尖足。


    這五個漆木箱的造型都一般無二,但中間這個的體量更大,上麵繪的圖案也顯然更為精細,不僅如此,它的框架還是用青銅鑲嵌的,就跟這墓室中間那兩口青銅木棺一樣。


    包子對這幾個箱子十分感興趣,主要那兩口青銅木棺他也不敢隨便打開,所以這幾個箱子算是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


    “老秦,你說這都是些什麽箱子?還用青銅鑲上這麽一圈,存心沒想讓人打開啊,依我看這裏邊肯定是放著什麽寶貝。”


    我沒搭理包子的話,而是把心神都集中到了中間這個青銅漆木箱子上,上麵的彩繪圖案我好像在哪兒見到過。


    腦中一番仔細搜索,我想起來確實是在一本文獻上看到過,隻不過當時並沒有引起留意,也就粗略掃了一遍,現在也隻能想起點零碎信息來。


    首先這五個箱子的排列,分別是代表著東西南北中五方位,其中結合了不少易數和風水的理論,我這半吊子水平是全然看不出其中深淺來。


    我隻記得這火形圖案象征的是什麽‘大火星’,指的好像是一個時空概念,而這個三足青銅漆木大箱子,代指的是白虎,一種大凶星象。


    對於這五個箱子到底是用來幹什麽的,我是根本摸不著頭腦,但我一想起曾在文獻上看到過的隻言片語,越是一知半解心頭就越是發慌。


    包子對此還渾然不知,正琢磨著怎麽把這箱子打開,我趕忙攔住他,一個勁的勸說當心有什麽機關,但他卻渾然不當回事,直說我一副慫樣。


    “不是我說你老秦,自打你去西京讀了那麽幾年書回來,我發現你丫膽兒是越來越小了,這不就幾個破箱子能有啥機關,咱又沒打那倆棺材的主意,真要有機關不也得在那棺材裏頭嘛。”


    我對包子說道,“這幾個箱子沒你想的那麽簡單,這裏邊大有來頭,我現在都沒摸清楚個中門道,你需要知道小心駛得萬年船。”


    “那我更得打開看看了!真要有什麽大來頭,咱這趟也不虛此行啊!”


    合著這小子也就聽見大有來頭這幾個字,拿我後麵的話全部都當耳旁風了!


    我還想再說點什麽,包子卻是搶先我一步說道,“我看這樣老秦,你要是真慫的話就躲我後邊兒去,包爺我到倒要看看幾口破箱子能有什麽門道?”


    “你放心,要有什麽寶貝,等我拿了出來還是照樣分你一半,要真有什麽機關,那全衝著我一個人來就是。”


    包子這般說著就把我擋到了身後去,然後忒忒往手心裏啐了兩口唾沫,作勢就要用蠻力打開眼前這青銅漆木箱子。


    說來也怪,這漆木箱子用青銅做了個框架,上上下下愣是沒看到門在哪兒,別說門了就連個開關都沒有,好像製作出來就是渾然一體的。


    包子抱著箱子一身蠻力卻無處使勁,一張肉臉都漲紅了也沒能撼動其分毫。


    當下他算是跟這個大箱子卯上了,雙臂張開身子一沉,打算是要把整個箱子抱起來,再狠狠往地上摔去。


    結果這青銅漆木箱是沉的驚人,任憑他把吃奶的勁兒都使上了,也才堪堪把箱子抱起來一二分,接著他便猛的就泄了氣,青銅鑲嵌的底足框的一聲又落回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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