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回進來能不能先敲下門我說,別跟個大黑耗子似的,嗖一下子就竄進來了,要不是我手上沒家夥,指定都給你扔過去了!”


    包子像是確認已經解除了危險,轉過身來是長出了一口氣,然後顧自走過來抓起桌上的茶壺,揚起脖子就往嘴裏灌,結果灌了個寂寞。


    “你這也忒寒磣了吧,我大老遠跑過來連口熱水都沒得喝,還拿一空壺子擱這兒當擺設呢。”


    包子提著茶壺對著嘴巴抖了幾下,確定是一滴水都沒有,不滿的又放了回去。


    “你還真是不拿自個兒當外人啊。我昨天中午到家,板凳都還沒坐熱,轉頭就跟你和香蘭上嶺去了,到今早我才回來,接著倒頭就睡了,這才醒。我上哪兒給你燒水去?”


    一邊說著,我提起茶壺準備去廚房,尋思著去水缸裏給他灌一壺回來。


    結果我剛走到門口,包子就忙叫住我,“別!千萬別開門!”


    我狐疑的轉過身來,“咋?馬叔又爬起來了?”


    “不是馬叔。”包子撓了撓腦門兒,有些不好意思的咕噥道。


    “是我爹回來了,他昨晚跟香蘭他爹倆人在嶺上找了我們一宿,沒找著人,這會兒正在氣頭上。我剛還在床上睡得香,他一回來突然抄了根擀麵杖就往我屁股上招呼,得虧我跑得快啊,不然你就等著給我收屍吧!”


    我一聽這就樂了,險些笑出聲來,“就你那身糙皮,哪有那麽容易打死。”


    “換了別人我還真不慫他,可是老包就算了吧,這會兒正滿坪子裏頭找我呢,說是今天要不把我腿打折就不是我親爹!”


    一說到這個,包子還挺來氣,一本正經的跟我理論道:


    “你說這這能怪我嗎?是香蘭妹子不聽勸非要上嶺去,我不就尋思著去幫幫忙嘛。再說咱們還帶回來一屍菌,好說歹說還救醒了老支書呢,你說咱有錯嗎?咱沒錯啊,憑啥揍我?”


    我強忍住笑,眼看他要跟我急,我這才咳咳兩下繃起臉來,裝模作樣的晃了晃手裏的空茶壺,“你歇歇,我給你打壺水去。”


    一見我又要開門,包子趕緊衝上來拿自個兒的體格把門擋住,“這可不興開!”


    “別啊,你看你大老遠的過來,還流這麽多汗,我是沒燒熱水,不過冷水高低也得招待你一壺啊。”


    “老秦你就可勁嘚瑟吧,別以為我看不出你那點花花腸子!”


    包子看穿了我故意捉弄他的心思,恐嚇我道,“丫就不怕你包叔等會兒真過來了,逮著咱倆一塊兒揍!”


    他這麽一說我還真有點發怵起來,主要咱包叔從小就拿我當幹兒子,隻要包子有一口好吃的,那鐵定得有我的一份。


    同樣,隻要包子挨揍,我就是躲回家也跑不了,真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一想到包叔那人熊似的體格,我是本能地打了個激靈,正這時,門外頭傳來一陣火氣不小的怒罵,雄渾的嗓音那叫一個中氣十足。


    “倆小兔崽子!都給老子滾出來!!”


    緊接著就是一陣粗暴的拍門聲,“秦關開門!老子知道你回來了!”


    “回來不給老子打二斤燒酒不說,還夥著包大川這混小子去嶺上私混!長本事了你啊!”


    我跟包子一聽這聲音,都是渾身一激靈!


    暗暗從門縫裏往外看了一眼,我們不約而同的閉了嘴巴,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門外正是咱包叔,就跟一座鐵塔似的堵在門口,手提一根小腿粗的棒子,一邊怒罵著一邊蠻橫的拍著大門,直拍得整個門框都是哐啷響!


    說老實話,我現在開始有點擔心這門,擋不擋得住他?


    “倆小王扒羔子!你倆出去騩混也就算了,還把人家香蘭丫頭也誆出去,你說人一黃花大閨女跟你倆臭小子跑嶺子上去過一夜,這要傳出去了人家該怎麽說?人香蘭丫頭還要不要嫁人?老支書那臉又該往哪兒擱?”


    包叔在門外拍了有好一陣,實在沒得到回應,才罵罵咧咧的離開。


    “……真沒在裏頭?”


    “不應該啊,我明明看那小子往這邊跑來的……又跑哪兒騩混去了?”


    “乃乃的!這倆崽子,可別讓老子逮著!”


    直到包叔徹底走遠了,我和包子心頭那塊大石頭才終於放下來,就差沒一屁股癱下去了。


    包叔對我們的威懾力,真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我跟包子打小就是這坪子裏的調皮大王,那可真沒少挨包叔的胖揍。


    我家老爺子又忙於他的‘業務’,可沒那功夫管我,後來索性給我送鎮上學堂去了。


    包子本來也是被送去了的,但他丫的坐不住,老搗蛋不說,還總逃課,包叔是三天兩頭的被老師叫過去,後來一氣之下,幹脆領著他回去學打獵了。


    這麽多年過去,我倆被包叔這麽一吼,哪怕還隔著一道門,我們都還是屁都不敢放一個。


    “得,我看這兩天咱誰都別出門兒吧,要真被老包逮著,那不死也得脫層皮啊!”


    包子回到桌前坐下,跟個泄了氣的皮球似的,連那拚了小命不要都要帶回來的佛頭俑都沒興趣了。


    我也是走過去,把手中的茶壺放下,道,“不出門是行不通的,總不可能一直在屋裏躲著,更何況我還得去找我家老爺子。”


    “怎麽說?你家老爺子有線索了?”


    “算是吧。”


    我想了想,還是把地圖的事情告訴了包子,還有馬叔口中吐出來的那個翻天印獅子頭。


    包子聽了一陣驚奇,又讓我把地圖拿給他看看。


    “還別說啊,這倆圖還真他丫的像,我咋感覺畫的有點像是咱龍嶺?不過話又說回來,你這照片是在西京打印的,又沒給秦姥爺看過,他這又是咋畫出來的呢?”


    “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


    “想不明白要不就別想了,依我看啊,咱就照著這地圖去找,指定能找著!”


    包子提的這個建議我不是沒想過,但現在的問題是,這地圖隻知道畫的是龍嶺,但是龍嶺橫貫祖國東西,範圍那可就海了去了,就憑這麽一幅看都看不明白的地圖,無異於大海撈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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