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血震動,這來的可不是使者啊。”


    安靖很清楚帝血感應的含金量,這使者身上要不就是有神兵,要不就是德王親信——總不可能是德王本人附體過來吧?


    另一側。


    “想要見城主?請報出身份!”


    臨江城內,官府周邊,巡邏的武者小隊擋住了一位想要直接朝著官府走去的微胖男子:“你說你是南方州府來的?南邊來的也不行!請出示身份!”


    顯然,這是一位想要拜訪城主安靖的人被衛隊攔住的情景。


    自從安城主打通了商路以來,這種事經常發生。為了斷刃山的資源,各式各樣的商會說客和南方使者都想要麵見安靖。


    安靖最開始也願意接見一下,但是後麵就有點煩了。這些人說白了就是想要分潤利益,亦或是拿著其他南方官員的名義,扯著虎皮要安靖給他們優惠。


    所以後來,安靖幹脆直接拒絕所有不報出來意的拜訪,這位微胖使者顯然也不例外。


    “老大,這不太好吧。”


    另一側,許苔就站在不遠處的酒樓二層,嚴肅地遠遠注視著這位支支吾吾就是說不出自己究竟有什麽目的,但是半點也不害怕衛兵盤問的微胖使者。


    而在他的身側,原本的鏢局副手有些憂慮地問道:“其他商人也就罷了,這位自稱來自南方州府的家夥,顯然是個官員……至少曾經是個官,咱們又不是沒見過,他顯然是某些大官的秘使,咱們這樣攔著,耽誤大人的事兒不太好吧?”


    “老鄭,你知道為什麽我覺得你接不了我班,最多就是個副手嗎?”


    而許苔低聲道:“因為你什麽事都替雇主著想,那你的任務怎麽辦?”


    “城主定下了規矩——不說出自己來曆和目的的人不能見他。我們能主動打破這規矩嗎?我們又不負責處理政務,隻負責篩選不明目的的覲見者,我們何錯之有?”


    “但是……”


    被稱為老鄭的副手眉頭緊皺:“大人很可能早就在等對方了,我們這樣大張旗鼓地攔著,假如讓他暴露了,豈不都是我們的過錯。”


    “老鄭啊。”許苔歎了口氣:“誰能不犯錯?你覺得城主是個會無法原諒錯誤的人嗎?”


    “且不談安城主恐怕和咱們一樣正在看這位‘密使’願不願意展現身份,用正規渠道見他——假設城主不在,那咱們能越俎代庖,代替城主做決定放他過去嗎?”


    “你得搞清楚,我們都得表現好態度,做好雇主要求的事情,其他事情雇主自己會解決——最簡單事兒,假如我們這次放人過去,那雇傭我們的究竟是大辰還是安靖?”


    這話說出來,顯得有些大逆不道了,但是對於北疆這種地方,卻足以讓老鄭明白過來,他想明白了:“是了,我懂了,是城主他在要求這位密使用他明麵上的身份來見他啊!”


    “對方想要隱秘會麵,而城主更希望借對方明麵身份做點什麽,我們必須要犯錯,代替上麵的大人物犯錯,犯錯是福啊。”


    “伱明白了。”許苔微微點頭,他指點道:“我們鏢局這次運氣好,攀住了神命大腿,哪怕是犯了錯,背後的安城主也絕對能罩得住我們,隻要沒有原則性的錯誤,小錯都可以被一筆帶過。”


    “但如果不守安靖規矩,那就是原則性錯誤。記住了,我們現在不是鏢局,不用考慮雇主的什麽喜好什麽好惡,我們是安靖手下的官員小吏,隻需要考慮完成‘上麵的任務’。”


    相比起那些還有點鏢師習氣的下屬同僚,許苔在這種思維方麵的轉換極快,其中固然有他是武院出身的原因,也是因為曾經為了一個承諾而拚命去實行的他很清楚,安靖最近正在立規矩。


    而在立規矩,立名聲,立信譽的時候,不近人情反而是優點,隻要安靖不傻,自己等人守著規矩攔下這密使,就是絕對有功,值得信任!


    “許苔很懂嘛。”


    官府頂層,安靖看著遠方有些熟悉的身影,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雖然也不指望德王的使者光明正大展示身份進入官府,但我也要表現出我的態度——我可不是隨便手勾勾就會屁顛屁顛跑過去的類型,想要我做事,得明碼標價。”


    “而第一個報酬,就是你的身份。”


    很快,被衛士盤問的有些紅溫的微胖官員無奈地抬起頭,看向官府的方向,歎息道:“哎,我就明說了,我是德王殿下的使者,這次前來,就是為了與安城主洽談一些事宜……”


    “什麽?”


    衛士們特意大聲驚訝道:“你是德王殿下的使者?”


    “是,我是……”還未等微胖官員重複,整整一排大隊的武者頓時齊齊開口,用洪亮的嗓音道:“原來是德王殿下的使者,哎呀我們這群該死的鄉下土鱉,做了怎樣的蠢事,居然攔住了德↑王↑(超大聲)的使者!”


    “萬望恭請王使寬恕俺們這些鄉下人的無禮,請進!”


    不多時,全城的人,連帶那些商隊都知曉了,德王的使者來到了臨江城,正在與安靖在官府中會麵。


    “咦,這不是鄭城正嗎?”


    而等到微胖官員真的與安靖見麵時,安靖才發現,眼前這位瘦了一大圈,而且渾身冒著幽冥死氣的官員,赫然是自己的老熟人,勘明城的城正鄭墨!


    這下安靖是真吃驚了:“你何時死的,居然變為陰差?勘明城發生什麽事了?!”


    多少也在勘明城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那地方安靖還有不少熟人在,如果真的發生了連城正都會死的大難,那些熟人恐怕都已離世。


    “說來話長……勘明城無事,有事的是我。”


    鄭墨苦笑道,他並沒有被刁難的焦躁,反而誠摯稱讚道:“反倒是你,安靖,我是萬萬沒想到,就這麽半年左右的時間,你居然就能將一座本該傾頹的城市再次重建得井井有條。”


    “來拜訪之前,我在城中轉了一圈,人人安居樂業,家家都有餘糧,每個人的神色都相當愉快,再加上不久之前的大捷……我若是有你四分之一的能力,勘明城就不用遭那麽多災了。”


    鄭墨的感慨發自內心,安靖雖然也不知道對方身上發生了什麽,但顯然也讓這位當年得過且過的大辰官員成長了起來。


    【小心點,安靖】


    但,安靖懷中的玉鏡傳出神念,師祖塵隱子提醒他:【這個人身上,有著德王的神念化身!】


    【就和你我現在一樣,那新上任的德王,如今就藏在這家夥懷中的符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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