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為,為了皇上的聲譽,應該將漢王朱高煦貶為庶人!”


    思慮片刻之後,潘厚仁說出了一個堪稱簡短、粗暴的結論!然而這短短的幾個字,卻是潘厚仁殫盡竭慮的結果。


    “童言無忌,哈哈,童言無忌啊!”


    朱棣聽了潘厚仁這個回答,口中雖然是在打哈哈,臉上卻是半點笑容都沒有,讓潘厚仁心底的緊張揮之不去,幸好最後朱棣沒有說什麽,隻是揮手讓潘厚仁先退下,同時也告訴潘厚仁,暫時不要離開京師,或許他還會找他說點什麽。


    “說好的獎賞呢?”


    渾渾噩噩的從禦書房裏出來,一直到被嚴寬帶出禁宮,潘厚仁才回過神來,好像剛剛朱棣有說給他獎賞的,怎麽說著說著,就黃了?


    當然,他也不會傻到轉身回去找朱棣討要獎賞,真要那樣就不是發瘋,而是傻了!


    “二哥,剛剛皇上說要給我安排一門婚事,怎麽皇上還有這個愛好?”當嚴寬順口問起潘厚仁跟朱棣在禦書房裏究竟聊了些什麽,竟然用了一個時辰的功夫時,潘厚仁也就提到這個事情上來,然而若他問的是黃儼,或許還能有點眉目,嚴寬在這個事情上,那是半點都不清楚狀況。


    隻見嚴寬皺了皺眉頭,道:“皇上給你安排一門婚事?不對啊,沒聽說哪位公主最近要出閣啊?唉,可能也就是皇上順口一說而已,厚仁啊,你可千萬不要當真,也不可大意,若是下次皇上再召見你的時候,可要小心應對啊!”


    看嚴寬的樣子,潘厚仁也明白過來,自己這是問錯人了。可是眼前還有一個問題比較麻煩,那就是不能離開京師。


    不能離開京師,也就意味著潘厚仁暫時不能返回昆明了,也不能繼續發展他的第三產業計劃。而更讓潘厚仁擔心的是,遠離昆明,就等於遠離了聚寶盆的消息,在他看來,如今世上可能還知道聚寶盆準確下落的人,除開潘誕之外,實在是不多了。(.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這可如何是好呢?二哥,皇上要我暫且留在京師,究竟是個什麽意思?”


    回到家中之後,潘厚仁仍舊是被這個問題困擾,可惜這個問題嚴寬也無法回答,在問清楚潘厚仁擔憂的問題之後,嚴寬道:“不如這樣吧,在昆明發展也是發展,在京師裏發展也是發展,別看三弟你最近才去錦衣衛裏轉了一圈,這是個汙點,可也是個資本啊!”


    嚴寬這話倒是提醒了潘厚仁,到哪裏都是發展,為何不來京師呢?經過這場牢獄之災後,相信“潘厚仁”這三個字就已經鑽進了不少人的耳朵裏,尋常的官員,對他還真是要高山仰止才行。


    “二哥說的有理,我先跟家裏麵聯係聯係!”


    接下來的幾天功夫裏,潘厚仁一麵跟昆明聯係,一麵開始在京師物色合適的產業作為投資的項目,從他內心出發,還是願意從勾欄開始,可是這陣子的京師可不能跟後世相比,至少在勾欄院這個方麵,約束的還是比較嚴格的,朝廷嚴禁官員留宿勾欄,這可是寫在城牆上的規定。


    事實上,男人怎麽可能離的開酒色財氣這四樣?不準去勾欄,可是沒說不能將姐兒們請回家中啊?經過幾天功夫的了解,潘厚仁算是知道了,現在京師的高官顯赫們,總是樂於在家中舉行各種派對,不堪入目之處,更勝於在院子裏的勾當。


    “這也是一條路子啊,按照後世的命名方式,我可以做‘私房菜’嘛,而且還不用上稅!”


    京師裏的實際情況觸動了潘厚仁的靈感,他一麵給自己張羅人手,一麵就開始聯係商家,準備開始下一步的行動。


    就在潘厚仁一心奔赴“錢程”的這幾天功夫裏,朝廷上對於朱高煦的處理也總算是拿出了意見。跟曆史上差不多,最開始朱棣是鐵了心要將朱高煦廢為庶人,然而得到消息的朱高煦直奔後宮,去找自己娘親哭訴,最終朱棣還是又放了自己兒子一馬,直接將其封地改為“樂安州”而且是即刻趕赴,不得延遲!


    聽到這個消息,潘厚仁心中多少有些不安,因為雖說曆史上的朱高煦最終被封的地方就是樂安州,然而在此之前,還有個被封青州的過度。潘厚仁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導致曆史發生了改變。


    然而不管怎麽說,漢王朱高煦離開京師,就等於是潘厚仁可以少擔一份心,像朱高煦這種人,還真不知道啥時候就會跳出來咬你一口,隻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


    朱高煦離開京師的那天,嚴寬的家中,卻是來了一個特殊的客人。


    這天早上,潘厚仁才剛剛起床,就得到嚴寬的通知,讓他不要離開家中,上午可能會有貴客來訪。潘厚仁等到快午時時,突然聽到院門外零碎急促的腳步聲,緊跟著就是嚴寬說話的聲音。


    “來了!”


    坐在裏屋的潘厚仁連忙起身出迎,一開始他還以為是朱棣要來,然而走進院子抬頭一看,眾人拱衛當中的,卻是五官端正、皮膚稍黑的一年輕人。


    觀此年輕人相貌堂堂、進退有度,而五官跟朱棣有三分想象,雖說穿著便裝,然而氣度斐然,潘厚仁心中一動,就拜倒下去,低頭道:“微臣,見過皇太孫殿下!”


    “免禮,免禮,總教習快快請起!”


    這是潘厚仁第一次跟朱瞻基見麵,可是沒有穿越小說裏那種狗血的什麽假裝不認識之類的場景。人家朱瞻基作為堂堂大明帝國下下任後備皇帝,豈會隨意將自己陷身危境之中,哪怕他要發瘋,朱棣留在他身邊的侍衛也不會同意,就像此次朱瞻基來嚴寬家中跟潘厚仁見麵,雖說是便裝,但前前後後的侍衛可是不少,甚至在朱瞻基來之前,嚴寬家門外的那條巷子,就已經被封鎖了,生怕出了一點紕漏。


    “殿下請上坐!”


    在嚴寬的帶領下,朱瞻基坐到正堂主位上,卻是一力要求潘厚仁也跟著坐下來,百般謝恩之後,潘厚仁才老老實實的屁股挨上椅子,雙手平放在大腿上,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


    這個時候的潘厚仁好像比跟朱棣見麵還是要正經,倒不是說潘厚仁成熟了,而是因為潘厚仁覺得吧,若是得罪了朱棣,反正朱棣也活不了幾年了,到時候新帝登基,還會大赦天下,他逃亡幾年也就是了,可若是得罪了朱瞻基的話,恐怕他就隻有逃到荒山野嶺裏去當一輩子野人,正所謂欺老不欺少,所以他在朱瞻基麵前,表現的更加謹慎。


    “本宮聽說,總教習你在親衛軍當中曾經演示過一槍雙蠅的絕技,真真是讓人歎為觀止啊!”


    “殿下過獎了,微臣的武藝,也就是過得去而已!”


    聽朱瞻基這麽說,潘厚仁連忙自謙,然而朱瞻基卻是笑著擺手,讓潘厚仁不要過於掩飾自己的能力,說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際,若是潘厚仁願意的話,他倒是可以向朱棣進言,將潘厚仁官銜上“名譽”兩個字給摘了。


    把“名譽”兩個字摘了,就意味著潘厚仁正式入職朱瞻基的親衛軍,成了實打實的朝廷命官,雖說是武將,可是十五歲就能當上從三品的武將,這種不是依靠祖輩傳承而到如此高位,也算是大明朝開國以來的第一人了。


    而潘厚仁卻是被嚇得連連推卸,隻因為他的心思可不在當官上,若是朱棣之後的兩個皇帝,包括朱瞻基在內,都是昏君的話,潘厚仁或許不會反對,因為他相信自己可忽悠到昏君,成為一代權臣。然而拋開朱高熾不說,就說眼前這個還不到二十歲的朱瞻基,本人文武雙全、足智多謀、意誌堅定,身邊還圍繞著諸多一心為國的能臣賢臣,潘厚仁可沒有想自己有那本事繞過“三楊”之類的大人物,去忽悠這個少年君主,即便是他知道眼前這個皇太孫一生當中最喜歡的娛樂就是“蟋蟀”,以至於在後世被人戲稱為“蟋蟀”皇帝,甚至還專門為他編了個故事,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拿出這方麵的本事,來忽悠這個皇帝,甚至連提一下他都不敢。


    “啟稟殿下,前些日子微臣蒙皇上召見,也曾說起此事。”


    “哦?皇爺爺也跟你說過麽?那你快說說,你跟皇爺爺最後是怎麽決定的呢?”顯然,朱瞻基對自己的爺爺那是很崇拜的,就連言論當中談到朱棣,都能夠讓朱瞻基的兩眼放光。


    “這個嘛。”潘厚仁略略沉吟,就道:“當時皇上也說起親衛軍的訓練和執掌,微臣就向皇上推薦了微臣的小師叔,四瘋道人,無論是功夫還是道學,此人遠在微臣之上啊!”


    “四瘋道長麽?本宮倒是也聽說了他在親衛軍裏的事跡,可是他畢竟是個修道人家,厚仁啊,你覺得他有可能接受皇爺爺的封賞麽?”朱瞻基眉頭一動,臉上表情分明是不看好四瘋,尤其是四瘋的身份,在朱瞻基看來,既然是個世外高人,就不應該會輕易的答應入朝為官。


    “這個嘛,其實也不妨事的,微臣一來有信心說服師叔,二來微臣實在是守孝期未滿,照祖製,目前應該是在丁憂期;三就是即便到時候四瘋師叔他自己不願意為官,可是隻要他點頭,微臣心中也就踏實的多啊。”


    說到自己的傳承之後,哪怕朱瞻基貴為皇太孫,也就不好再繼續逼迫下去。正好到用膳時間,嚴寬就讓後廚準備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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