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頭電閃,殺氣湧動之間,趙海禪渾身氣血也如波濤般運行起來,恐怖的氣血衝刷之下,他的國術修為竟然隱隱之中有著進境的意味。


    武學本是殺人技,一切的武術都是實戰的技巧,那些生死之間磨練出來的技藝自然也是在生死之間進步最快。


    心中一點靈感觸動之下,他下手更是渾然沒有絲毫的顧忌,滾滾的熱流在趙海禪身體之中流轉,胸口起伏之間,血汗蒸騰,整個人卻正像一隻燒紅的大蝦一般。


    與之對應的趙海禪渾身勁力翻湧,已然是火力全開,今日誓殺這老禿驢於此。


    趙海禪手中運拳如球似圓,劃出一個巧妙的弧形軌跡蕩開這老和尚的袈裟,下一刻握掌為拳,恐怖的勁力吐出直取其麵門,真是要將其格殺。


    “且慢?手下留人?”


    一道聲音入耳,想要救下這老和尚,但趙海禪卻充耳不聞,手中拳勁含而不露卻是瞬息之間落在這老僧的光頭之上,正是銀瓶乍破水漿迸,紅色的液體飛舞,人頭亦如西瓜落地。


    已經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這次他方才緩緩擦了擦手,轉過身去望向來人淡淡的開口道:“怎麽陳總舵主想要攔我?”


    來人見此臉色已經是黑如鍋底,顯然他沒有想到趙海禪這般不給他麵子。


    “朋友,你不給我陳家洛麵子不要緊。你和我幹兒子有著師兄弟的關係,我也不想我們之間有什麽誤解,隻是這大師不過是來批個命而已,你何必殺了他呢?何況爾等都是佛門的弟子?”


    聞言趙海禪本就不太好的臉色更是一冷,好一個麵紅心黑,顛倒黑白的陳家洛,好一個紅花會的總舵主,明眼人都看出來了這老和尚不懷好意而來,方才更是想要殺他了,難道他趙海禪還要束手就擒,任人宰割不成?


    不過趙海禪卻並沒有更陳家洛爭辯的意思,隻是看向一邊還因為自己的話語臉色陰晴不定的方世玉道:


    “世玉師兄,我問你你是要在這裏給人當炮灰還是跟我走?”


    聞言方世玉嘴巴張了張,他還沒有回過神來了,怎麽自己的便宜師弟就和自己義父開始對上了。


    見此趙海禪卻也不再多言,腳下輕點已經是踏著夜色而去。


    本來作為電影的觀眾他對於這陳家洛還是頗有好感的,畢竟這樣一位大義在口,正氣凜然的英雄豪傑又有誰會沒有好感呢?哪怕明知對方是以為妖清皇族。


    隻是當趙海禪真的身處這個時代之時,在這世間走過一遭見過了人間之苦,他對於對方的觀感又發生了變化,陳家洛並不無辜,甚至於他這個隱於江湖暗中維護妖清的家夥,犯下的罪惡大了去了。


    說到底壓根就不是一路人啊,趙海禪心中歎息,身形卻是已經擋在一群黑衣人的麵前。


    “朋友,你為何要擋著我們的去路,難道要與我等為敵不成?”一個目光黑衣冷冷的開口質問道。


    趙海禪聞言輕笑著搖頭。


    “卻非如此,我來卻是要與於鎮海於總舵主,談些事情,不知於舵主是否賞臉呢?”說著趙海禪的眸光落在某個目光凶惡的黑衣人的身上,眸光之中滿是似笑非笑。


    聞言這群黑衣人麵巾之下的臉色一變,相互之間看了一眼為首的黑衣人,一時竟然不知所措了起來。


    “好,這位大師這邊請!”


    這於鎮海卻也是一個果斷的,當即便是上前對著趙海禪微微抱拳道。


    然而見此動作趙海禪卻是眉頭一挑,下一刻手中鐵拳化作鞭錘狠狠捶下,狠狠的與於鎮海偷襲而來的一拳撞到一起,生生的將他殺退到數步之外。


    這於鎮海不是什麽老實人,他早就防著他這一手了。


    “於總舵主,這下總可以談一談了吧?”


    “嗬,以閣下的手段既知我的身份卻又何必如此羞辱與我呢?眾人皆知我於鎮海如今不過是一個堂主罷了!”


    於鎮海的老爹,前任紅花會的總舵主於萬亭可沒有把總舵主之位傳給他這個兒子反倒是給了陳家洛這樣的一個外人,讓他於鎮海一直屈居人下,身為總舵主之主如今卻隻是區區堂主,如此身份的落差便能令人麵目全非。


    更何況於鎮海也不是什麽大氣之輩,此人一直深深以為恥辱,此刻若不是方才一番交手心知不是趙海禪的對手恐怕早就已經翻臉了。


    趙海禪見此卻是淡笑著道:“以前不是,但是很快就會是了,如此不知於總舵主是否有意與我談一談呢?”


    於鎮海聞言神色一動,卻是與趙海禪一同齊齊消失於黑暗之中。


    隻留下其餘的黑衣人愣在原地,麵麵相窺,一時竟然是不知按照原來的計劃繼續去刺殺陳家洛好還是不去的好。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於鎮海再一次從黑暗之中走出之時,臉上的神色卻已經是連連變幻,已然是沒了去刺殺陳家洛的心思,隻沉聲道:


    “回去。”


    良久,趙海禪的神情方才之自黑暗之中緩緩走出,看著遠去的於鎮海一行人,眸光幽幽卻是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而此時他身上的皮膚卻已經是赤紅的如同燒紅的烙鐵般,為了應對於鎮海這個危險的家夥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放鬆過自己的氣血。


    須知所謂的國術那也不是神術,人體之中氣血有限,像是趙海禪這般多度的使用,那是極有可能會氣血衰竭,脫力而死的。


    但是顯然此時的趙海禪沒有絲毫要收勁的想法,反倒是站在房屋之上迎著吹拂的夜風卻是緩緩的打起來拳站起了樁。


    真正沉悶之聲在他的體內經久不絕,千金難買一聲響,此刻他渾身爆響卻依然是已然成功拿捏住全身的氣血,踏足明勁巔峰,隨時可以踏入暗勁。


    所謂國術即是殺人術趙海禪往常卻是比之少了幾分殺氣,少了幾分氣血的洶湧,而這些日子於路中所見,心中本就心念洶湧,一番廝殺之後卻更是進步斐然。


    說到底,拳與意合,練的是拳,卻又何嚐不是心呢?


    手中勁力如鋼針般綿綿吐出,落在地上刺出一個個細小的坑洞,顯然暗勁之門已經為其磕開。


    嘩啦啦!


    湍急的水流在這並不算寬大的河道之中急速而流,沿著細長通暢的狹長河道蜿蜒奔現珠江匯入大河之中向著粵省省府羊城而去。


    南方多雨,密集的水網使其航運極度的發達,哪怕像是這樣的小河道卻也依然有人行於其上,保持著一種特有的生命力。


    方世玉望著河道之中遠遠而來的幾艘櫻花國浪人的竹筏,心中帶著第一次執行任務的緊張和忐忑。


    那一日趙海禪離開了之後,他終歸還是選擇了留在陳家洛身邊,今天是他來到紅花會之中第一次的任務,前來奪取一個自東瀛而來的錦盒。


    “殺~”


    戰鬥一觸即發,一時間河麵之上刀光劍影不打斷。


    正當眾人打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忽然有人餘光瞥了一眼,卻見河流的上遊一葉扁舟劃破層層的水波,正緩緩的飄來。


    簡陋無篷的扁舟,上備爐火,正溫著一壺酒,無人撐船隻任之隨波而動,其上兩人對坐。


    待到小舟近前,雙方卻是已經停止了打鬥同時戒備的看著來者。


    直到此時船上一人卻是緩緩轉身,露出真容卻是一個唇紅齒白的俊俏和尚。


    “諸位,今日這錦盒你們誰也帶不走了。”


    僧人聲音清冷,言語之中,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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