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你?”陳圓圓腦子一片空白,靚麗略慌的麵色些許茫然。


    故作身形不穩的李燕雲,虎軀歪歪倒倒,有意無意地朝陳圓圓懷裏依偎,陳圓圓眼圈通紅,頗有潸然淚下之勢,纖柔的手臂忙將他扶住。


    “楊公子——”她輕呼一聲,看著那幫蒙麵人:“你們這群可恨的人,快把解藥拿出來!”


    “解藥?”


    蒙麵人冷聲哼笑:“此奇毒沒有解藥——”


    “嘿嘿,除非有女子與他圓房,方能解救!否則七孔流血而死!”


    “——楊兄弟,這就是做好人的代價!兄弟們,我們走!”


    那蒙麵人,大手一揮,一幹蒙麵人緊隨其後。


    “你們——”淒然之中的陳圓圓她秋瞳中淚霧盈眶,臉上羞紅,急急道:“難道非要如此才能解救……”她欲言又止。


    一旁的唐謝元仿佛明白了什麽,恍然大悟,心裏對楊兄敬佩的五體投地,偏偏楊兄此刻言真意切,一點都不像是弄虛作假之人。


    依偎在美人懷裏舒適萬分的李燕雲,借勢朝她胸前依靠,佯裝半死不活之模樣,喘著粗氣,一臉正派道:“不!不行,陳姑娘,你的好意楊某心領了,可楊某向來正直,怎能玷汙姑娘呢?”


    他腦袋朝她胸前的一片高聳之處拱了拱,臉上紅若胭脂般的陳圓圓,她嬌軀一顫,又急又羞道:“楊先生你,你無礙吧?”


    “不,不好!是藥力發作了!”依偎在她懷中的李燕雲鼻息急喘:“陳姑娘,無論如何,你都要相信楊某乃是一個剛直不阿,正派之人,都怪那幫惡賊,禽獸——”


    “楊先生,我——”


    眉目香腮臉頰嫣紅萬分的陳圓圓,剛要說下去,外麵一聲嬌叱打斷了陳圓圓的話:“——你們要作甚?!”


    般若的聲音入耳,李燕雲麵色一怔,糟糕,小般若要壞事了。


    那些拿刀的蒙麵人剛出堂屋,就被纖背背著天隕劍的般若喝止住,沒待這些人應聲,秀麵純淨如水的般若,她及頰短發,無風而飄。


    彎眉下圓眸氣勢駭人的掃視著他們,嬌小玲瓏的身形,瞬間化為一道殘影,快若閃電般,在一幹愣神的他們之間穿梭。


    一幫子蒙麵人,拿刀的手中一空,麵色一涼,皆是感覺,如一陣風似得在眼前飄然而過,他們遮麵的黑布,和大刀,就如被龍卷風似的卷走一般,便消失無影。


    當反應過來,背對著他們的般若,她身影已在堂屋中穩穩立住,她懷中一鬆,十幾把大刀掉落在地,發出‘咣當當’金屬落地脆響的同時,夾雜著一些蒙麵黑布,飄落在地。


    一身灰袍袍擺亂舞著的般若,她如此迅捷的身手,讓一幹人看愣當場,依偎在陳圓圓懷中的李燕雲倒還好,隻因他對般若甚是了解。


    而讓陳圓圓和一旁的唐謝元驚訝的是,此刻般若麵若白紙,紅唇似血,就連堂屋中也多了幾分陰冷,隱隱透著一種似有似無的殺厲之氣。


    默念數句清心咒之後,麵色稍緩的般若雙手合十,轉過身去大眼睛淡淡地望向屋外,心魂漸定的陳圓圓循她目光瞧去。


    登時,陳圓圓再次愕然無比,隻因那些適才蒙著麵,尤其是站在堂屋前的那個男子,不正是在天津衛時,與楊先生同行之人……


    自沁春園出來,被唐謝元勾肩搭背的李燕雲,對唐謝元的誇讚之言置若罔聞。


    腦海中則是回想著,適才陳圓圓發現這些乃是他一手策劃後,她深感無地自容,羞赧間,淚眸瞪自己一眼,丟下一個“你”字,蓮腳一跺,然後掩麵哭泣跑了出去,似甚是羞惱。


    是不是玩的有些過火了?長籲短歎間,李燕雲深深感到自責,又些許懊惱,就差一點點,半路殺出個般若來,可惜,極其可惜!


    朝後一瞧,清嫩的臉蛋早已恢複如常的般若,她背著天隕劍的她似無事人似的,走在自己身後,當李燕雲看向她,她抿了抿小嘴,眨巴著大眼睛,一臉可愛至極的模樣,甚是無辜。


    看她這幅模樣,李燕雲真不知是該生氣好,還是該笑好。


    她身後那些便衣錦衣衛包括周朗在內,見皇上看來,他們則是各個低著頭。


    唐謝元則是摟著李燕雲肩膀,誇讚個沒完:“哈哈,楊兄,雖然尚未成功,不過,你足矣讓在下刮目相看了,一般人誰能入得佳人懷?當真是應了楊兄那句‘套路得人心呐’實在是佩服之至——”


    “對了楊兄,你在京城所居何處?”唐謝元問。


    聰明不已的李燕雲,一聽他話音,就知道這小子在打玻璃的主意,畢竟是賺錢的買賣,誰聽了誰都心動。


    “哈哈,適才讓唐兄見笑了,”李燕雲笑道:“楊某居於城西花劍坊,至於玻璃之物,我娘子恰在張羅那些原料,不如去寒舍小酌幾杯你看如何?”


    唐謝元也是性情中人,當下也不扭捏,抱拳道:“甚好,甚好,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


    “嘿,哪裏的話。”李燕雲道。


    與唐謝元說話間,一行人等走上茶肆酒樓林立,人來人往喧囂的大街。


    隻是一家酒樓二樓,酒桌前靠著幾把被麻布包裹的二胡,而桌前端坐著正在用酒菜的四個青袍男子。


    其中一個手持筷子,捋著下巴的胡須,看著自沁春園而出的李燕雲一幹人等,尤其是看到那個小尼姑。


    他眼睛一亮,忙放下筷子:“他們出來了!”


    說著順手指去。


    “你們瞧,那個小尼姑,就是上次在天津衛與我們交手的人,”他眼中顯出幾分狠戾:“就是她殺了我們的師弟,她前麵那個人,姓楊名過,乃是錦衣衛!——而那個小尼姑身後那把被錦布纏繞之物,便是傳說中的天隕劍!”


    三人皆是放下筷子,倏地起身,看清下麵那一行人等後,其中一個麵色清秀的男子一臉怒氣衝衝:“吳榮師兄,原來殺我們師弟的,就是她?今天我非要為師弟討回公道!”


    有個似要飛身而下,吳榮眼睛透著殲滑,胳膊橫在他眼前,攔住他道:“師弟,不可魯莽,無論是仇,還是天隕劍,得智取才是。”


    “且集市上如此多的人,動靜鬧太大也不好,再者那些便衣錦衣衛,身手雖跟我們武林人士比起來略顯一般。”


    “可那個小尼姑不可小覷,此事需從長計議才是。”


    一個小尼姑有什麽可怕的?!


    清秀男子麵上顯然不懼,傲視著街市上那個小尼姑。


    在其他兩位師弟也相繼阻止下,他緩而分析一番。


    能殺死師弟,她看樣子也有兩下子,再者師兄說的也不無道理,街市上的人著實太多了些。


    走在集市上與唐謝元說話的李燕雲、般若、周朗一幹錦衣衛,顯然沒發現暗處有玄機。


    與唐謝元相處時間不長,但李燕雲也能從他言談舉止中,了解此人乃是一個有抱負理想之人,尤其當說到那早已被殺的趙瑾之時,唐謝元一臉的憤慨,顯然是恨急了那幫禍國殃民的人。


    唐謝元歎道:“若不是當今聖上英明,怕是大宗國將不國,名不聊生啊!”


    這話聽得李燕雲心裏頗為受用,他哈哈一笑:“唐兄所言甚是,楊某也是如此想的。”


    身後的般若心裏好笑,好老虎哥哥倒也真會自誇,周朗笑而不語。


    唐謝元搖頭道:“可惜了,未能考取功名,未能替大宗出一份力,真乃一大憾事。”


    你要想當官有何難,朕一句話的事!李燕雲心裏這麽想,嘴上卻道:“來日方長,唐兄尚且年輕,機會有的是,姘女還得一步步來呢,哈哈,你說你急個甚!”


    老臉紅了一下的唐謝元略微遲疑一下,當即仰麵一笑:“哈哈哈,沒錯楊兄,唐某就喜歡與你這般說話,爽快!”


    與唐謝元一幹人等到花劍坊時,抬頭一瞧天上的媚陽,顯然已至午時,當即讓周朗等人,帶著弟兄去花劍坊對門的客棧去吃飯,而般若則是謹記皇後的話,寸步不離跟著李燕雲。


    為了避免皇上又開溜,周朗特地還吩咐了一些個便衣錦衣衛,輪流暗中觀察花劍坊的一舉一動,否則皇上再有個閃失,就算皇後娘娘和太後不治他罪,怕是也難逃百官參奏。


    “哎呀呀——”


    一入花劍坊的院子,唐謝元被院中百花爭豔的花圃給吸引住了,發出嘖嘖讚歎之聲,當即搖頭晃腦的念來:


    “十分皓色花輸月,


    “一徑幽香月讓花,


    “花開世間成二美,


    “傍花賞月酒須賒。”


    他唱念之際,童清湫與妙兒自房中出來,當真是映了景了‘花開世間成二美’‘傍花賞月酒須賒’自然指的是李燕雲請他前來家中喝酒。


    暗讚此人文采自己,李燕雲好笑,唐兄倒也真會裝逼,時不時的弄點詩來。


    “好詩好詩,好一個二美,好一個酒須賒,”一旁的李燕雲笑道:“唐兄果然好文采,既然是‘賒’的酒,下回可就輪到你來請我喝酒嘍?”


    “哈哈,請!自然請——”唐謝元靦腆一笑,衝童清湫和妙兒遙抱一拳,顯得彬彬有禮。


    童清湫與妙兒膝蓋一彎,以表回禮的同時,朝李燕雲身後的般若點頭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童清湫纖臂勾著夫君的胳膊,笑問二人適才在談論什麽。


    她初做新婦以來,渾身上下氣質似乎也發生了改變,多了幾分柔媚的韻味,她與夫君間親密不已,可謂是羨煞唐謝元,同時心裏對李燕雲深感佩服。


    李燕雲點了下她的瑤鼻,笑道:“唐兄在誇你和妙兒是花兒化成的美人呢!————對了娘子,玻璃原料可都齊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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